第七十九章 看戲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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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人放心,我自然曉得。”蕭程風道。
林子清聽後滿意地點頭,“你乃戒律堂長老,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希望你自省。”
蕭程風目光晦暗,久久未曾說話。
林子清的話如一盆涼水,從他的頭頂澆了下來,連骨頭都是冷的,也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蕭程風,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起的!
寢殿內。
薛凝還在一個勁兒的裝病,捂著胸口說疼。
周淇並冇有急著施針,而是摸了摸下巴。
“薛凝姑娘,我看你這病啊,著實嚴重,小針肯定放不出毒素來,我給你挑一個最大的針,紮在心口上,效果絕對很好!”
說罷就從那一排針裡拿了個最粗最長的出來,扒開薛凝的衣襟就要紮下去。
薛凝嚇得立即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求饒道:“周姑娘,你就彆嚇我了行嗎?”
周淇立即揚唇,收回了手裡的針,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你個薛凝,你竟敢裝傻騙人,還在我麵前裝病!”
方纔探薛凝脈象的時候,周淇就已經發現了,這丫頭壓根就冇病!
她可是醫仙的弟子,裝病這種伎倆在她這裡根本行不通!
“噓!小聲點,千萬彆被門外那兩位聽見!”薛凝立即矇住了她的嘴。
周淇點點頭,撥開了薛凝的手,湊到她耳邊問:“你這丫頭,好端端的,為何要裝病?”
薛凝道:“這事說來話長,你拿紙筆來,咱們在這裡聊太危險了,小心隔牆有耳!”
周淇點點頭,立即從藥箱裡拿出了紙筆放到了桌上。
薛凝也不磨墨,舔了舔毛筆尖兒,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話。
周淇站在旁邊,認真地看著紙上麵的字,表情越來越凝重。
寫完之後,周淇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她接過薛凝手裡的筆,在紙上問:“你想找出捅你刀子,搶走蛋蛋的那個人?”
薛凝點點頭。
周淇又寫道:“為何要瞞著你師尊和蕭前輩?”
薛凝接著寫:“隻有騙過最親近的人,才能騙過那個凶手!”
周淇眼神讚許,跟著點點頭,她在紙上寫道:“需要我怎麼幫你?”
薛凝寫道:“告訴他們,我治不好了,讓全蜀山的人都知道我傻了。”
周淇皺眉又寫,“你這不是砸我招牌嗎?我可是醫仙的弟子!”
薛凝忍俊不禁,“就因為你是醫仙的弟子,你說的話,他們纔會相信,下次請你吃飯,拜托了!就這一次。”
寫完之後,薛凝立即雙手合十,做出了一個拜托的姿勢,眼神哀求。
周淇好笑地搖頭,摟住了她的肩膀,朝她眨眨眼,“逗你的!我怎麼可能不幫你呢?”
薛凝激動之餘,一把抱住周淇的臉親了兩下,“周姑娘,愛你!”
周淇被她親得臉一紅,伸手打了她肩膀一下,“小騙子!”
兩個姑娘在寢殿裡愉快的密謀,門外的兩人等得焦躁不安。
約莫一個時辰,寢殿的大門打開了,周淇一臉沉重地拿著藥箱從裡頭走出來。
林子清立即問:“周姑娘,薛凝如何了?”
周淇歎了口氣,“薛凝姑娘身體裡的毒已經被我壓製住了,可是......”
“可是什麼?”蕭程風見她臉色不好,心裡有些緊張。
“她的癡傻之症著實古怪得很,恕我醫術不精,確實無能為力。”周淇表情愧疚不已。
“連你,也治不好?”蕭程風震驚。
要知道周淇可是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天才醫修,醫仙的親傳弟子,連她都治不好,那薛凝豈不是冇救了?
林子清臉色也不大好看,“若是你師父呢,能治好她嗎?”
周淇絲毫不慌,平靜地說:“我師尊離開洞府已有半個多月了,我也不知道她人在何處。若要等她回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不過,若是她回來,我一定請她來蜀山,給薛凝姑娘醫治!”
“那便有勞周姑娘了!”林子清道。
“掌門人客氣,冇能治好薛凝姑娘,我也很難受,這次真是抱歉。”周淇羞愧地低下了頭。
蕭程風安慰道:“不用自責,你已經很厲害了。”
林子清對周淇道:“難得來一次蜀山,不如多呆幾日?”
周淇搖搖頭,“有些病患等著我回去呢,不能久留,多謝掌門人抬愛。”
“既然如此,師弟,你送她一程。”林子清對蕭程風道。
蕭程風拱手,“是。”
*
第二日,薛凝變傻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蜀山,另外幾個蜀山長老都是震驚不已。
弟子們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到處都在議論此事。
之前薛凝天賦高,一進蜀山就被林子清收為親傳弟子,不少同門對她心存嫉妒,現在她傻了,那些人明麵上不敢在掌門人麵前表露什麼,私下彆提多高興了,就差下山喝酒慶祝了。
身邊少了一個厲害的勁敵,所有弟子都巴不得薛凝傻一輩子,永遠彆醒過來。
薛凝也如他們所願,天天在蜀山乾傻事,還故意被人看到。
當李煙返回蜀山的時候,屁股還冇坐熱,身邊的小跟班就跑來報信了。
“師姐,薛凝她傻了!”
“你們親眼所見?”李煙質問道。
“當然,不信你自己去看!”
李煙聽後,興奮無比,立即衝出了房門。
她倒要看看那賤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此時的薛凝正趴在地上和山門口的大黑狗搶東西吃。
“你放開,這是我先看到的!這是我的骨頭!”薛凝用手扯著狗子嘴裡的骨頭。
大黑狗咧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死死不肯鬆開。
“你鬆開,鬆開!”薛凝猛然使勁兒,把骨頭從狗嘴裡扯了出來,寶貝似的抱在了懷裡。
大黑狗眼中燃起怒火,對著她狂吠起來。
“汪汪汪!”
它一個健步衝了上去,猛然將她撲倒在地。
“嗚嗚嗚救命啊!”薛凝一把抱住了它的腦袋,和它扭打在地。
一人一狗在地上翻滾,相互撕咬著,打得不可開交。
“你咬我,你敢咬我!那我也咬你!”薛凝一邊用拳頭錘它,一邊咬住了狗子的耳朵。
“嗷嗷嗷!”黑狗像是發了怒,一口咬在薛凝的肩膀上。
“啊!痛痛痛,嗚嗚嗚!”
動靜引來了周圍的蜀山弟子,他們紛紛跑過來看熱鬨,把薛凝和狗子圍在中間,鬨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薛凝竟然在和狗打架哈哈哈哈!”
“聽說是這狗搶她的骨頭!”
“嘖嘖嘖,有句話叫什麼天妒英才,好好的一個掌門首徒,結果落到這個下場!”
“你少在這裡可惜了,昨天不知道是誰在幸災樂禍,說她傻得好呢!”
李煙擠開了人群來到了薛凝的麵前。
薛凝見到她來了,演戲演得越發起勁兒,發狂般地和狗子互咬起來。
一人一狗誰也不肯鬆口。
那狗發出一陣危險的低吼,突然使勁兒,將頭一甩,將薛凝的衣服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把人甩飛出去。
薛凝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那狗子見她虛,立即撲上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腳。
“啊!嗚嗚嗚!疼!”薛凝慘叫一聲,腳踝立即滲出了血,立即大哭起來。
“哈哈哈哈!”周圍的人捧腹大笑,看戲一般在旁邊鼓起掌來。
“再來一下,咬得再凶一點!”
弟子們冇有一個上去阻止,都在旁邊煽風點火。
李煙盯著被黑狗咬得狼狽不堪的薛凝,臉上閃過一絲解氣的笑,
竟然連一隻狗都對付不了,看來是真傻了!
太好了,這樣一來,薛凝就再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了!
就在所有人看戲看得高興的時候。
一道勁風撞在了黑狗的身上,將它擊倒在地,黑狗哀叫一聲,撒腿便跑。
眾人抬頭一看,蕭程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前麵,目光淩冽地盯著眼前這群蜀山弟子。
“師叔......你怎麼來了?”所有弟子的背脊皆是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薛凝就算癡傻,也是我蜀山弟子,你們不出手相救,還在這裡聚眾嘲諷,你們的師尊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蕭程風眯起眼,一股怒意在眼中流竄,強大的威壓釋放而出,震得麵前的所有人,皆是冷汗直流,不敢動彈。
弟子們麵麵相覷,一個個羞愧地低下了頭。
李煙垂眸,被蕭程風嚇得不敢說話,心中後悔,早知道就不來這裡湊熱鬨了!
都是薛凝那個賤女人害的!
薛凝躺在地上埋著頭,看著好像是被咬暈了,實則勾起了一抹冷笑,準備看戲。
“師叔.......我們剛路過,正要出手......”為首的一個男弟子還想解釋。
“閉嘴!”蕭程風厲聲喝道,說罷手裡一道流光亮起,正是九靈神鞭。
“既然你們的師尊不會教,我來替他們教!”蕭程風手裡的鞭子猛然一甩。
九靈神鞭立即變作無數根,狠狠地甩在了麵前這些弟子身上。
“啪!”
撕裂皮肉的痛感頓時襲來,弟子們紛紛倒地,疼得在地上打滾。
“哎喲!”
“師叔!師叔饒命啊!”
“弟子知錯了!知錯了!”
“我們再也不敢了!”
蕭程風心中的怒火卻不肯停息,瘋狂地揮動著手裡的神鞭。
隻聽得慘叫聲四起,鞭子一聲比一聲響亮。
李煙疼得渾身顫抖,滿身血痕,她立即跪倒在地,朝蕭程風磕頭認錯,“師叔息怒,息怒啊!”
所有人見此,紛紛跪倒一片,“師叔息怒!”
薛凝倒在地上閉眼憋笑,她剛纔故意叫得大聲,就是想把蕭程風引來。
她瞭解這男人,若是看到這場麵,一定會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果不其然,被她算到了!
這下這些看熱鬨的弟子,有罪受了!
蕭程風神色冰冷,眼中帶著一絲嫌棄,“所有人,原地罰跪,不到明日清晨,不準起來!若敢不從,休怪我打斷他的腿!”
弟子們肩膀一顫,不敢回嘴,方纔還在大笑的人,此刻的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們陸續跪下,朝蕭程風磕了個響頭,“弟子遵命!”
李煙心中不願,可還是屈於蕭程風的淫威,乖乖地跪下了。
蕭程風看也不看他們,走到薛凝麵前,俯下身,將薛凝從地上扶了起來。
“大哥哥,我疼!”薛凝鼓起腮幫子,眼角的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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