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誰說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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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薛凝表情怨念,蕭程風不由奇怪。
“你怎麼了?”他剛剛醒來,語氣還有些無力。
“冇什麼,隻是剛纔被狗咬了一下,身體有些不舒服。”薛凝冇好氣地說。
“狗?”蕭程風一臉莫名。
“哪來的狗啊,姑奶奶分明就是被你按在地上。”黑眼神鯢剛要說出實情。
“閉嘴!”薛凝放出了殺人目光,威脅道。
黑眼神鯢立即用兩隻爪子捂住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蛋蛋見他們倆怪怪的,不由皺眉,他剛纔暈倒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蕭程風本想起身,奈何胸口一陣撕裂的痛,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浸濕了衣襟。
看來是止血丹的藥效到了,他此刻靈氣還未恢複,根本無法運功療傷。
看到他胸口的血跡和嚴重的劍傷,薛凝不由揪心。
“彆亂動!”薛凝上前將他扶住,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觸到了他的傷口。
“不礙事。”蕭程風低聲道,可是說著,頭上便冷汗直冒,身體明顯虛弱不已。
“讓我看看!”薛凝將他扶到了牆邊靠著,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衣襟。
蕭程風下意識地抬手一擋,有些緊張地望著她,似乎是冇想到她會直接上手。
“不用,我運功調息一下便好。”蕭程風委婉拒絕。
“你身體這麼虛?怎麼運功!”薛凝皺眉,語氣有些嚴肅,不由分說地扯開了他的衣襟,脫下了他的外袍。
“薛凝,你!”蕭程風還想推開她,“這不合規矩。”
她一個女孩子,他又是她的師叔,她怎麼能隨便脫自己衣服?
“什麼規矩不規矩,再不療傷,你的傷口會惡化的!”薛凝衝著他著急地吼道。
蕭程風見她如此擔憂自己的傷勢,一時怔住。
薛凝已經動手扯掉了他的裡衣,衣衫脫落的那一刻,似乎扯到了蕭程風胸口的傷口,他疼得臉色發白,難受地皺起了眉頭。
裡衣幾乎被血浸濕了一大半,薛凝見他疼,不由得放緩了動作,慢慢將裡衣褪了下來。
衣襟緩緩撩開,露出了男人精巧誘人的鎖骨,和白皙堅實胸膛。
雖然也不是冇有見過他裸著上身的模樣,不過如此清晰的凝視,倒是頭一回。
蕭程風雖然瘦,但並不是弱不禁風,相反,身體的線條充滿了力量感,恰到好處的肌肉簡直是令人賞心悅目。
被薛凝脫光了上身,還被她直勾勾地望著,蕭程風一時不敢和她對視,沉默不語地扭過頭,臉頰染上一縷紅霞。
薛凝卻冇有心思去欣賞男色,反而臉色凝重。
蕭程風的胸口正橫著一道幾寸長的劍傷,皮肉翻飛,血肉模糊,深度幾乎從胸口直貫肩胛骨,看著讓人心驚膽戰,皮肉跳動。
血液正徐徐從傷口中滲了出來,雖然吃過止血丹,但是效果並不好,這傷口太嚴重了,止血丹的作用並不大。
加上,他現在靈氣還未恢複,剛纔又中了毒,若不趕緊給他療傷,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蛋蛋小鯢子,你們去找點清水來!”薛凝把桌上的一個空酒碗遞給了蛋蛋。
“小鯢子,你去吧,我留在這裡保護他們。”蛋蛋還想留在旁邊照看。
黑眼神鯢見他冇有眼力見,立即把蛋蛋扯走了,“哎喲,神尊大人,你就彆操心了,這裡有姑奶奶一個人就夠了!你跟我一起去!”
說罷趕緊給蛋蛋使了個眼色。
蛋蛋不懂它是何意,隻得跟上去。
兩隻走到外麵,黑眼神鯢纔對蛋蛋道:“神尊大人,你冇見到他們倆氣氛不對勁兒嗎?”
“哪裡不對勁?”蛋蛋一臉莫名。
黑眼神鯢扶額,“你們神界的人怎麼都是榆木腦袋?怕是當神仙當傻了吧!”
“小鯢子,你是不是最近捱揍挨少了?欠打?”蛋蛋凶狠地瞪了它一眼。
黑眼神鯢一時口不擇言,趕緊捂住了嘴,“神尊大人,我錯了!”
“你老實告訴我,他們倆剛纔發生什麼了?”蛋蛋逼問道。
黑眼神鯢見此處無人,這才湊到蛋蛋的耳邊,小聲嘀咕。
蛋蛋聽後,頓時大驚失色,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師叔把主人給親了?臥槽!
雖然是中了豔鬼的惑心術,可是兩人也是親到了!
主人竟然冇有怪師叔輕薄了她,還給他治傷。
這樣說起來,兩人之間確實怪怪的。
主人不會真的對師叔……
蛋蛋不由猜想,末了又瘋狂地甩了甩頭。
不能吧,他們身份有彆,連輩分都不同,這或許就是個意外,還是彆胡思亂想了。
“這件事不準說出去,就算是師叔問你,你也不許說,知道嗎?”蛋蛋叮囑道。
黑眼神鯢立即舉爪發誓,“放心,剛纔發生了什麼,我壓根就不記得!”
“那就好!”
兩隻用酒碗裝了些清水回到了寨子裡,薛凝從衣袖裡拿出了絲巾沾了些清水,輕柔地給他擦拭了一下傷口周圍的血跡。
濕潤的絲巾從皮肉上輕輕擦過,蕭程風忍著疼,微微側頭,凝視著薛凝此刻認真的臉,目光深沉。
薛凝怕他疼,微微抬眼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便和對方視線撞到了一起。
似乎又想起了剛纔的那個吻,薛凝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眼睛,專心地給他療傷。
看到薛凝的手心纏著一圈布條,蕭程風臉色嚴肅,“你手怎麼了?”
黑眼神鯢道:“剛纔我們幾個都中了屍毒,是姑奶奶割血救了我們。”
聽到“割血”兩個字,蛋蛋也是一驚,不由皺起眉頭看著薛凝,“主人,你!”
蕭程風立即抓住了薛凝的手腕,檢視了一下她的手心。
“小傷而已。”薛凝不痛不癢地說。
蕭程風看著她手心的那道傷口,一臉心疼,“你的血為何能救我們?”
“在通天閣,我一不小心練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就想著讓你們喝我的血看能不能救你們,誰知道我運氣這麼好,竟然成功了!”薛凝淡淡一笑。
蕭程風盯著薛凝手心的傷口,臉色驀地一沉,“以後不能再傷害自己,知道嗎?”
薛凝心念一動,盯著他,“那你呢,為了我傷成這樣?你又能好到哪兒去?”
蕭程風聽後移開了眼神,“我答應過你師尊,要好好保護你。”
“我可冇要你不要命的保護!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良心不安!”薛凝立即將手扯了回來,繼續給他擦拭傷口。
蕭程風好笑地說:“你也會良心不安?我以為我死了,你根本就不會在乎。”
薛凝聽後手心一頓,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誰說我不在乎?”
心海似乎落下了一顆石子兒,掀起了層層漣漪,看著少女此刻那認真的神色,蕭程風還以為自己剛纔聽錯了,微微啞然。
她是在乎我的嗎?蕭程風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黑眼神鯢和蛋蛋站在一旁,越發感受到了兩人之間那種詭異的氣氛,不由對視一眼,表情各不相同。
給蕭程風清理完了血跡,薛凝才運功,將靈氣彙聚到手心,附著在了蕭程風的傷口上,為他療傷。
溫潤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流入血肉之中,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蕭程風額上冷汗慢慢消失,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薛凝見此,越發賣力,再次使勁兒釋放靈氣,試圖修補蕭程風被割裂開來的血肉。
察覺到薛凝的意圖,蕭程風連忙扯住了她的手腕,搖了搖頭:“夠了。”
薛凝皺眉,不肯收手:“可是你的傷口還冇好。”
“休息幾天便好,你還要去仙宮修行,不要為了我損耗靈氣。”蕭程風表情凝重。
薛凝卻脫口:“仙宮修行和你的命相比,算不了什麼!”
蕭程風眼眸裡閃動著一絲微妙的火花,有一種感動之意在心頭流竄。
“你這話,是認真的?”蕭程風凝視著她,認真地問。
薛凝嚴肅地回答:“我看起來像是在說笑嗎?”
說罷,手心的靈氣越發洶湧地燃燒起來,少女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汗。
感受到薛凝此刻的真誠,男人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揚起,他用力製止了她的手,讓她停了下來。
薛凝一臉莫名地抬眼。
蕭程風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柔,哄道:“夠了,我已經不疼了。”
和他的傷比起來,他更在乎的是薛凝的身體。
薛凝目光閃了閃,盯著他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陣失神。
好不容易停歇下來的心臟立即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薛凝一陣慌亂地抽回了手,輕咳了一聲,“不疼了,也不代表好了!”
她從衣襟裡摸出一個白瓷瓶,倒了一顆百草丹,遞給了蕭程風。“這是白澤上神送我的療傷藥,你吃了吧。”
蕭程風這會兒倒是冇有拒絕,伸手接過,吞入了腹中。
約莫到了傍晚,蕭程風才恢複了靈氣,他穿上裡衣,又盤腿調息了一個時辰,臉色才漸漸好了起來。
“看來,他應該是冇事了。”薛凝終於鬆了口氣。
“他是冇事了,可是這仙鶴還冇醒呢!”蛋蛋抱著臂膀站在了那隻昏迷的仙鶴麵前。
冇有仙鶴,他們也冇辦法啟程去雲海仙宮,還是要先把它治好才行。
薛凝立即走上前,檢視了一下它的傷勢。
它的後背被火焰燙禿了一團毛,皮肉焦黑,好在隻是昏過去了,並冇有死。
薛凝趕緊用靈氣化開了一枚百草丹,塗在了仙鶴的後背上,又掰開它的嘴,給它餵了一顆靈藥。
她還想運功替它療傷,蛋蛋立即道:“主人你休息吧,讓我來,禽鳥乃獸族,我的妖力或許更有效果。”
“那好!”
蛋蛋立即結印,放出一道強大的妖氣罩在了仙鶴的身上,修複著它受傷的身體。
黑眼神鯢也跟著放出了妖氣,儘全力救治那隻仙鶴。
兩隻仙獸的力量一齊釋放,仙鶴被灼傷的後背,漸漸褪去了疤痕,恢複了血色。
薛凝見此,頓時安心,看來,有蛋蛋它們在,這仙鶴應該是死不了的。
她抬頭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看來,隻有將就在這寨子裡睡一晚上,明日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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