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90章 世家與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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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陳行事了拂衣去的瀟灑背影,範謙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今日算是栽了,冇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京都還能被人給揍了!但這口氣範謙是絕咽不下去的,這仇一定要報,一定!看著橫七豎八躺一地的護衛,範謙越想越氣。本以為自家父親替自己找來了一群好手,冇成想十來個護衛竟然打不過區區五個人!惱怒之下,範謙掙紮著站起身衝著最近的一人踹了一腳。“死了冇,冇死就趕緊給老子起來!”孫長興等人本就是軍伍出身,雖說後來落草為寇,可這長久以來以命相博的肌肉記憶卻仍是刻在骨子裡。所以這群護衛雖未受到致命傷,可這一時半會兒是彆想起來了!“看什麼看,冇看過人捱揍啊,都給老子滾遠點!”這會兒的範謙哪兒還顧得上謙謙君子的形象,被陳行當街毆打失了顏麵,早已令他喪失了往日裡該有的模樣。“嗯?你是範兄?”就在範謙惱羞成怒之餘,一道人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身著刑部差服的漢子與一名白髮老者!“你是,魏兄?”範謙一見魏棋宇,頓覺喜出望外。魏棋宇麵露駭然之色:“範兄這是怎麼了?怎受如此之重的傷勢?”範謙麵露慚愧道:“不是愚兄不說,實在是羞於啟齒!”魏棋宇寬慰道:“無妨,範兄若不嫌棄還請如實相告,家父乃是刑部尚書,範兄是隻曉得,若此間事有冤屈,小弟必會替範兄討回個公道!”隨即範謙便將先前發生之事一一道來。“賊子猖狂,京都皇城乃是天子腳下,竟然有人膽敢縱仆行凶,範兄莫要著急,且將賊人蹤跡告知我等,小弟必將那人擒回給範兄出口惡氣!”魏棋宇臉上雖露出憤慨之色,可心裡卻是暗罵範謙**熏心,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這玩什麼化形?不就是瞧人家姑娘長得美起了色心!還說什麼想要一同出遊,呸,噁心!範謙一聽這話,又瞧見魏棋宇身後站著的刑部官差,心裡暗忖:正愁該如何尋得那小雜種一雪前恥,如今機會便送上門了!自己被打這事兒若是交由刑部來辦,於情於理都說得通,也不會令父親落下話柄!屆時,以自己父親的手腕,加上魏棋宇的幫助,那個小娘皮若是想要救自己的情郎,不是還得求到自己麵前?到時候帶著小娘皮去牢裡,當著小雜種的麵,和魏棋宇一起玩弄於她,如此一來,既能報仇雪恨,又能淩辱二人,一石二鳥,豈不美哉?隻是可惜了,那等絕色美人卻要讓魏棋宇分一杯羹。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與自己顏麵相比,一個女子而已,不值一提!想到這,範謙正色道:“魏兄說得在理,為兄與你一同前去指認那賊子,到時候定要拿他下刑部大牢。若是魏兄能替範某主持公道,為兄定有厚報!”至於這厚報是什麼,以兩人狼狽為奸的模樣看來,想來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魏棋宇與範謙相視一笑,二人心照不宣!……“你這小賊還有如此好的身手?隻是招式為何看得那般古怪?”陳行出手毆打範謙時,秦若瀾一雙眸子就冇從他身上離開過!“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陳行懶得和她解釋,隻想儘快趕回家,看李清雪驚喜的表情。“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秦若瀾心生不滿,這小賊每次都是這般,話隻說一半就不說了,惱人的緊!“自由搏擊,懂嗎?”陳行不耐煩道。“何謂自由搏擊?”秦若瀾歪著腦袋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我服了你了,求你了,祖宗,彆說話了!煩死了!”“你……”吳桐等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了,也不插話,隻是默默跟在身後,護送他們回府!其實吳桐護送陳行回去倒不是想要博得好感或是混個眼熟,隻是他深知範謙肮臟的手段,生怕半途之中出了什麼岔子!屆時,自己哭都冇地方哭去!雖說陳行貴為國公之子,可五姓世家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若是拚得個魚死網破,五家聯手之下,孤注一擲,也不見得會怕了陳世忠!總不能將天下讀書人殺個乾淨吧?可這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陳行與秦若瀾還未走多遠,就被從後麵火急火燎趕來的範謙與魏棋宇等人圍住!魏棋宇一馬當先指著陳行問道:“範兄,可是此等狂徒當街毆打與你!”範謙對陳行還是心存懼意,畢竟剛剛纔挨的揍,哪兒能那麼快就忘了!不過仗著自己這邊是刑部之人,加之魏棋宇又是刑部尚書魏正遠之子,底氣也多了幾分。“冇錯,就是他!”秦若瀾此時心裡的殺機再也按捺不住了,走了個範謙,又來了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冇曾想,陶牧卻悄悄對著秦若瀾使了個眼色,又朝陳行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在說:陛下,咱們不宜暴露身份,這不還有小公爺在嗎?秦若瀾眼珠一轉,好像是這麼個理兒,況且還能見著陳行維護自己,何樂而不為呢!隨即對著陶牧投去讚許的目光,似是在說,這件事你做得不錯,朕記下了!陶牧連忙垂首,不敢直視,既表現出自己不會居功自傲,又默默接受了女帝的稱讚!吳桐見狀挺身而出道:“魚鱗衛在此,閒雜人等速速退下!”“怎麼著?刑部的官差幾時成了閒雜人等了?況且刑部辦案何時需要向魚鱗衛交代了?”魏棋宇囂張跋扈地來到吳桐身前,頤指氣使道:“滾開,刑部捉拿當街傷人的凶徒,這事兒輪不到魚鱗衛插手!”吳桐這才瞧見這名公子哥身後站著的幾個身著刑部官差服飾的男子!不過,吳桐還是硬著頭皮道:“末將隻知奉命行事,巡防京都乃是職責所在,還……”“狗屁!”範謙當即怒喝:“這狗雜碎打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維護治安呢?”吳桐其實是存了私心,自己雖不能報仇,但看小公爺暴打範謙,他自然是喜聞樂見,又怎麼會掃了陳行的雅興?可被人抓住把柄,吳桐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無奈之下,吳桐正欲開口道出陳行身份時,卻被身後一人攔下,回頭看去才發現是陳行站了出來!“你一口一個狗雜碎!範謙,老子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吧!”範謙見陳行氣勢洶洶地來到身前,下意識身子朝後縮了縮!色厲內荏道:“你……你這狂徒,打了人還想走,當大商冇有王法嗎?”陳行撇了撇嘴:“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彆說,還真他媽彆扭!”“有王法你敢當街調戲閨閣女子?有王法你敢叫人抓我?怎麼?你吃了虧,就開始和我談王法了?當我是什麼?三歲之童嗎?”“巧言令色!”魏棋宇神色一凜:“拿下他,送交刑部大牢!”“喏!”幾名刑部官差聞言當即出手。孫長興等人自是不會傻愣愣看著,也是毫不猶豫撲向幾名官差,一群人頓時戰作一團!不愧是貼身保護魏棋宇的刑部官差,身手自不是範謙身邊幾個廢物護衛能比的,一時間與孫長興等人鬥得不分上下!陶牧則是興致缺缺,麵對這等小打小鬨,他這種高手自然是冇有興趣,而是將眸子鎖在了魏棋宇身後的那名老者身上!“範謙啊,範謙,你說你這人是不是記吃不記打?這還冇一盞茶的功夫,你就又栽到我手上了,怎麼著?剛剛是小爺我下手太輕了,還是說你覺醒了什麼屬性?想要再找小爺討一頓打!說實話,我不是不想打你,就是怕讓你爽!”陳行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麵露獰笑地朝著範謙緩步走去,每一步都似是踏在範謙的心尖上,令他心臟噗通狂跳!見範謙像是被陳行嚇破了膽,魏棋宇臉上充滿了鄙夷之色,可腳下一橫還是選擇擋在範謙身前!冇辦法,誰讓自己接下這樁事兒呢!若是陳行當著自己的麵又將範謙暴打一頓,以後魏棋宇這三個字在京都勳貴的圈子裡可就成了一個笑話了!“放肆,刑部辦案,你這狂徒不僅不束手就擒,還敢縱容手下負隅頑抗,莫非你想要與大商律法為敵不成?”陳行腳下一頓,眉毛上挑,詫異道:“你是哪兒來的雜種?跑老子麵前充什麼大頭蒜!”魏棋宇聞言雖麵露怒色,可並未出言,反倒是一旁的老者邁步上前,雙目陰惻惻地看著陳行道:小傢夥,小心禍從口出,莫要替自家長輩惹上麻煩!”“哦喲,嚇死小爺了,老傢夥,你很了不起是嗎?”老者聞言麵露寒光,自己在京都這麼多年,不說多有名,可京都內但凡提得上名號的世家子弟,誰見著自己不尊敬地喚一聲牧管家?陳行還納悶呢,自己這冇開口,是誰來當自己的嘴替了?扭頭一看,隻見楚年行諂媚地來到陳行身邊笑著道:“陳哥,我去你家找你一同出遊,陳叔說你和人出去了,我這不就來尋你了嘛,你不知道,今日那群閨閣姑娘約好了去城外遊玩,弄了個什麼詩詞會,先不說才情,就那些個閨閣女子的模樣,嘖嘖嘖,個頂個的樣貌秀美,那身段……”陳行微微一愣,這小子怎麼話說一半不說了,剛想開口就瞧見楚年行一臉死了爹的表情略帶著哭腔道:“秦……秦……姑……姑娘,這……這麼巧……你……你……也在啊!”其實這也怪不得陳世忠冇有交代秦若瀾的身份,秦若瀾當初並未告知他楚年行知曉自己身份,故而陳世忠理所應當地以為楚年行不清楚秦若瀾真實身份,自然也不會點透!秦若瀾鳳眸寒霜,一言不發,就這麼死盯著楚年行!陳行恍然大悟,你說你,本就是個耙耳朵,還敢當著女朋友的麵說這話?這不是廁所裡麵打燈籠——找死(屎)嘛!哎,不對,自己這算什麼?NTR自家好兄弟?連忙解釋道:“那這麼,小楚啊,她今日來我家找我爹有要事相商,我呢,出來替你嫂子買點首飾!”不等楚年行答話,老者陰沉著張臉冷聲道:“兩個小傢夥,今日老夫便替你們父輩管教管教你們!”楚年行正愁怎麼和秦若瀾解釋呢,這老頭就撞槍口上來了!於是就坡下驢,楚年行臉色一變:“老傢夥,小爺看你是活膩歪了!”在場之中唯有魏棋宇微微皺眉,隱隱覺著這個俊美的男子似是在哪裡見過!也不怪他認不出,楚年行常年在邊關風吹雨打,自是變了些模樣,加之又離開京都多年,突然回來,魏棋宇認不出,也實屬正常!老者正欲出手,魏棋宇將其攔下,拱手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楚年行哪裡顧得上這個,此刻秦若瀾的雙眸已經泛起殺意,自己若是再不動手,等著被女帝問罪嗎?“問你娘去!”說著便凝拳砸向魏棋宇。軍營待久了,楚年行自然也是沾染上了出口成臟的習氣。再說了,彆人怕他刑部,他楚年行可不怕,大商頂級勳貴,還是手握重兵的武勳世家。彆說就是個區區刑部尚書之子,便是刑部尚書本人來了,隻要敢得罪陳行,楚年行都敢上去抽他兩巴掌,到時候無非是受些責罰,卻也傷不到性命!屆時,自家祖母、父親非但不會怪罪,還會誇自己做得好!大商公、侯、伯、子、男五爵,這其中便是最低的男爵,也是要靠戰功換取的!更何況他爹可是鎮國公楚天寧,鎮國二字可不僅僅是為了好聽,是權利、是武力的象征!這便是他楚年行的底氣,也是鎮國公府的威懾!天下文人才士多了去了,少一個尚書,還能補一個尚書,若少了一個鎮國公,可不見得能再補上一個!再說了,五姓世家雖然底蘊深厚,可這不過是仗著文人的仰慕,這關武夫屁事?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裡的伏屍百萬,您猜怎麼來的?你世家撐死了不過是匹夫一怒,還不一定能對武將造成血濺五步的效果!畢竟術業有專攻,論讀書十個武夫都不如一個讀書人,可若是論戰場殺伐,十個書生都抵不上一個百戰老兵,更莫要說是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讀書人,終究是手無縛雞之力,麵對常年習武的武將,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當然,這不代表楚年行可以為所欲為,因為,這大商終歸還是秦家的!他楚年行可不是二世祖,下手自然也是有分寸的,隻會打傷打殘,不會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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