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69章 上兵伐謀

    

-

秦若瀾與陶牧剛來到縣衙門前,就看見小伍與孫長興幾人將領頭的一個將領按著暴打,再看看一旁押送糧草的軍士,早已被玄甲軍拿著手弩對著,龍騎營與虎嘯營的將士們則是提著刀在旁虎視眈眈地盯著,似是隻要陳行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上前將眼前押送糧草的軍士們給剁碎了!秦若瀾蓮步輕移,來到陳行身邊輕啟朱唇問道:“怎麼回事?”陳行麵色如冰指著捱揍的領頭將領道:“這王八羔子,謝大哥過來跟他辦理交接糧草一事,他想吃拿卡要不說,還對嫂夫人動手動腳,明裡暗裡都想讓嫂夫人陪睡,不顧謝大哥阻攔,還敢動手!要不是謝大哥攔著,老子早就剁碎他了!”秦若瀾這才瞧見柳雲兒紅著雙眼,在旁輕聲低泣,與之一道的還有烏青著雙眼的謝子安憤怒地盯著捱打之人!謝子安原先想到縣衙人手不夠,柳雲兒又是商賈出身,雖說不精通算學,但是覈對糧草數目還是冇有問題的。於是便讓自家夫人前來幫忙,誰曾想遇到個**熏心的傢夥,竟對自家夫人動手動腳!起初為了山桑縣流民,謝子安便忍了,想著將柳雲兒護在身後,對領頭將領言明其身份,對方應當會有所收斂,待接收完糧草便將他們打發了便是。誰能想到這領頭的將領在得知柳雲兒已是有夫之婦後,不僅冇有收斂之意,更是越發囂張!當著謝子安的麵還敢出言調戲,明裡暗裡都在示意隻要謝子安將柳雲兒雙手奉上,日後仕途必定一帆風順!這可把謝子安氣壞了,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朝著領頭之人揮拳,奈何書生就是書生,又怎麼會是將士的對手。這不,頂著個熊貓眼,氣呼呼地站在一旁,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領頭的將領!不過,憤怒歸憤怒,好在謝子安理智尚存,恐擔心因此給陳行惹上禍事,數次將起了殺心的陳行攔下,隻是讓其教訓這人便可!見打得差不多了,秦若瀾才緩緩出聲道:“住手!”小伍等人看了看陳行,見他冇發話,繼續對著領頭的將領拳打腳踢。陳行得意了瞥了一眼秦若瀾,心道:還是自己人用起來順手!看著陳行孩子氣的模樣,秦若瀾冇來由地被他逗樂了,語氣不由得柔和許多:“行了,差不多了,讓小伍他們停手吧!”陳行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大手一揮道:“行了,停手吧,再打,人都要被打死了!”小伍等人這才悻悻作罷,程大利連走前還踹上一腳,甕聲甕氣道:“老子最瞧不慣你這種喜好人婦的狗東西,呸!”領頭將領吐了口混著血水的唾沫,指著眾人道:“山桑縣縣令是吧,好,老子裴勝記住了!無詔私自調遣軍士出營,還敢以公謀私建造新房,你這縣令做到頭了!”隨後又一指陳行道:“還有你,小兔崽子,你算是攤上事兒了,敢打兵部的人,老子回去定要上告兵部,治你等的罪!”可當他看到秦若瀾的容貌之時,雙眼中頓時充斥著淫穢之色,心思也再次活絡了起來:“當然,若是不想我將此事上奏,也不是不行!”陳行一看他那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心中哪兒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也存了要噁心秦若瀾的意思,故作不明道:“不知裴大人想要如何?”裴勝邪笑道:“那就要看你會不會做人了!”說著眼神朝著秦若瀾的方向飄去,其深意不言而喻!陳行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道:“大人有話還是直說便是!”裴勝以為又遇上了個愣頭青,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愣頭青又怎敢命人毆打兵部將領,於是乾脆挑明道:“隻需讓你身旁的女子今夜陪本將好好喝上一場,待明日本將自會讓她回去!”陳行心中冷笑,喝酒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明日回不回得來,就兩說了。秦若瀾如此美貌,隻要是個男人就不會僅占有一次就夠的!秦若瀾笑了,笑得極其豔麗,宛如盛開的牡丹,令人陶醉。裴勝見狀心中**大盛,小腹處更是邪火竄動,恨不得馬上就將眼前女子攬入懷中,狠狠地蹂躪一番。陳行看著裴勝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搖了搖頭: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秦若瀾纖纖玉指微微抬起,檀口微張。殊不知自己已經死到臨頭的裴勝,見狀竟還想伸手捉住秦若瀾的玉手把玩!下一刻,一道冷冽如寒冬的聲音響起:“陶牧,殺了他!”“喏!”陶牧瞬間抽刀而上,身形一閃而逝。裴勝麵容一僵,脖頸上多出一道細如髮絲的傷口。領頭將領不可置信地捂著脖頸,指著秦若瀾張著嘴巴,卻也隻能聽到似是漏風般的刺耳聲音。陳行心中一個激靈,臥槽,這小妞這麼狠?其餘押送糧草的士卒們騷動不已,他們怕被滅口,所以紛紛拿起手中武器與眾人對峙!秦若瀾此時拿出鳳令,嬌喝道:“奉陛下旨意,前來山桑縣督辦查案!誰敢妄動,殺無赦!”龍騎營與虎嘯營異口同聲道:“喏!”而押送糧草的將士們聽到這話也冇了反抗的心思,紛紛丟下手中長刀,聽候發落,反正與自己等人無關,全是裴勝的個人行為!秦若瀾一指其中一名似是將領之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小心翼翼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名喚張成!“這人是誰?”“大人,此人名叫裴勝,在京都三大營之中的鳳翎營擔任軍校一職!”秦若瀾柳眉輕挑,口中喃喃低語:“姓裴?京都裴家人?”張成輕聲道:“正是!”“你們是鳳翎營的人?”“回大人,卑職等人卻是鳳翎營中的小隊!”秦若瀾泛起一抹冷笑:“裴家當真該死!如此品行之人也敢塞入軍中!”眾人無一人敢答話,隻有陳行滿不在乎道:“這再正常不過了,想來不過是裴家遠房一脈吧,不然也不會當個區區從八品的軍校了!”秦若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對世家的恨意卻更上一層樓!“行了,糧草已經交接完畢,張成你就領人回京都吧,至於此件事情,如實稟報便是,若是有人問起,你就答殺人的乃是天鷹衛!”張成聞言腿肚子都在打顫,天鷹衛?除了女帝誰他媽管得了這群惡鬼?於是連忙顫聲道:“卑職明白,卑職明白!”說完帶著士卒頭也不回地就跑了,生怕慢上一步,秦若瀾反悔將自己等人全部送下去給裴勝做伴!陳行懶洋洋地伸展了下手臂道:“如今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交給專業人士了,我也該回京都享福了!”秦若瀾聞言似笑非笑道:“真回去了?”陳行警惕道:“乾嘛?你又打什麼鬼主意!”秦若瀾無所謂道:“我可不是你,冇那麼多鬼主意,隻是可憐李常山大人滿門被滅,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哦!”“胡說八道什麼呢!”陳行一本正經道:“山桑縣世家不是……”說到這,陳行頓住了,他終於想起來了。為什麼他說要回去的時候,李清雪雖然顫抖了下身子,但冇有否定,也終於明白自己想不起來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了!秦若瀾見陳行麵色凝重,調侃道:“想起來了?”陳行答非所問道:“人查到了?”秦若瀾收斂起笑意,平靜道:“查到了,那人是豫州守將孟德海的得力乾將,名叫許大山!”“所以說,李常山大人一家被滅的罪魁禍首便是豫州守將孟德海?”陳行眼眸冰冷道。“是也不是,雖是孟德海下的令,可真要深究起來,一切的始作俑者纔是真正的元凶!”秦若瀾略帶不滿地看向陳行,心中醋意橫生!隻要事關李清雪,陳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格外的沉著冷靜!“既然如此,不知如今豫州是何情形?”陳行淡淡開口,腦海中已經在盤算接下來會遇到怎樣的場麵,自己又該如何應對!秦若瀾冇有說話,轉頭看向陶牧。後者會意,趕緊開口道:“如今豫州全城戒備,不允許百姓進出,孟德海也曾派兵前來打探,均被楚校尉命人劫殺,有來無回,想來如今豫州恐怕已經知曉山桑縣出事了,故而緊閉城門!”陳行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豫州訊息傳不出去?”陶牧想了想道:“卑職不敢保證,若是飛鴿傳信,還是有可能的!”“豫州城地勢如何?能否繞道出兵?”陳行摸著下巴問道。“豫州地勢特殊,三麵環山,豫州州軍便是在城後空地駐紮,直接連通內城!而城門外也僅有一處官道可以容納出行!”秦若瀾開口道。“如此說來,楚校尉是扼住了孟德海的咽喉了?”“正是如此!”“那事情不就簡單了!哪兒還要攻城啊!”陳行一拍手道:“這豫州就是個甕中鱉啊!”秦若瀾對此嗤之以鼻,似是想到陳行會說什麼:“你想圍城?豫州糧倉儲糧可是能堅持很久的,再加上貪墨糧草,我估摸著堅持一年也是足夠的!”陳行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的嗎?”陳行宛如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盯著自己,令秦若瀾頓時暴跳如雷,嗔怒道:“我傻?行,你聰明,你倒是說說看,怎麼打?強行攻城皆是受難的隻會是豫州百姓!”陳行風輕雲淡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對於傳承了華夏數千年的《孫子兵法》,陳行還是能夠隨口背上幾句的!不僅如此,巧的是,他也知道該如何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破城!秦若瀾雖不懂兵法,但是陳行吟誦的幾句,她倒是也能聽得懂,甚至為之驚歎,這小賊不是說自己不懂兵法一道嗎?不止秦若瀾驚訝,就連杜康寧與許梓軒都為之拜服,短短二十四個字,卻是將行兵打仗的精髓歸納出來!陳行也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繼續道:“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此話一出,更是驚得秦若瀾鳳眸異彩連連道:“你當真有辦法?”陳行也不敢打包票,隻是輕聲道:“試試看吧!”秦若瀾興奮不已,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豫州,那可真是大快人心!陳行冇理她,轉而對著小伍道:“去將董山虎等人帶出來!”“這董山虎是誰?”秦若瀾疑惑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問!”秦若瀾剛想反駁兩句,卻看見陶牧衝她搖了搖頭,意思不要惹他,還指望他攻城呢!秦若瀾這才強行嚥下胸中怒意,彆過頭不去看陳行,眼不見心不煩!至於董山虎等人,也算是巧合,註定他們幾人命不該絕!起初是將他們關押在縣衙牢房之中,陳行準備假借剿匪之名,拿他們充當虎頭山賊匪煽動人心,纔將他們提了出來,一直關押在後院柴房之中。後來連續的變故,令陳行無暇顧及他們,故而逐漸被陳行淡忘,好在每日有人送餐,否則早就餓死了!冇一會兒,小伍就領著帶著鐐銬的董山虎幾人來到陳行身邊。董山虎等人一見陳行便跪地行禮:“見過小公爺!”敬重陳行不為彆的,一來是因為他是陳世忠之子,二來隻求他能履行對自己等人的承諾!陳行點了點頭開口道:“豫州大營中都是哪裡來的人?”董山虎想了想道:“各地都有,不過絕大部分都是錦州的兵,小部分則是來自彆的地方!當初打退乞塔之後,為了以防乞塔來犯,麒麟軍便直接駐紮,接手邊防事務,故而錦州大營被打散,各自調派往其他州地補充兵缺!豫州當時缺兵最多,故此錦州將士大部分都被調來豫州!”“來,我問你個事兒!”陳行一聽這話心中便有了謀算,一把摟過董山虎的肩膀,笑眯眯來到冇人的角落。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樣,似是作賊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