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54章 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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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公爺想要籌得多少剿匪所需的錢糧?”李家主試探道。“這就要看諸位家主是否配合了!”陳行輕笑道:“不急,今日時辰尚早,咱們可以慢慢聊,來人啊,給諸位家主上茶!”崔晟誠聞言眉頭微皺,陳行這是打算今日便一錘定音?如此迫不及待,此人貪財程度可見一斑!“小公爺,想要我等如何配合你?”李家主沉聲道。“自然是以身作則!”“此事我等自是義不容辭,隻是不知需要我等捐出多少?”吳家家主小心翼翼地問道。“每家十萬兩!”陳行輕飄飄的說道。“什麼十萬兩?”眾人聞言驚撥出聲。崔晟誠道:“小公爺,這十萬兩可是筆不小的數字,便是我等將家底掏空,也不一定湊得出這麼多銀子!”陳行心裡衝崔晟誠翻了個白眼,老子信你個鬼!“你們的錢糧隻是走個過場,你等世家不帶頭,那幫賤民又如何願意出錢出糧?”“小公爺,如今豫州大旱,大部分都已逃難去了,剩下的百姓家中餘糧恐怕也不足以支撐許久,他們又如何願意捐錢捐糧剿匪?若是強行征收,小公爺不怕激起民憤嗎?”吳家主推脫道。“若是我將朝中賑災糧一事栽贓到虎頭山賊匪的頭上去呢?”陳行冷笑道。聽聞此言,眾人沉默不語!此舉若是操縱得當,百姓勢必會對虎頭山的賊匪恨之入骨,莫說是捐錢捐糧,就是讓他們提刀與虎頭山賊匪拚命,也未嘗不可!“此外,我說的這十萬兩是錢糧合計價值,有銀子出銀子,冇銀子,便拿等價的米糧來抵!總之,我要讓賤民們看到銀子和糧食擺在他們眼前,若是想要徹底剿滅虎頭山的賊匪,光靠我們這些人是不夠,還需這群賤民出力!”“小公爺的意思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崔晟誠沉聲道。陳行一拍手道:“不愧是崔家家主,這麼快便抓住重點!若是他們在剿匪的時候死了,這筆錢不僅不用出,還能藉此消耗虎頭山的人數,畢竟蟻多咬死象嘛!”能做到世家家主之位又有幾人是傻子,陳行的話他們聽懂了,這是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如此一來,他們總算是明白為何陳行需要如此之多的錢糧了!“可若是百姓知道真相,小公爺就不怕群情激憤?”崔晟誠嘴角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陳行嗤笑一聲:“崔家主,明人不說暗話,在這山桑縣,你等世家會怕這些賤民嗎?”崔晟誠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小公爺此話何意?”“字麵意思而已,我與你們不同,我隻是偶然路過山桑縣,說白了,我不過是順道撈一票就走,是多是少與我而言並無多大關係,隻要有的賺就行!當然多多益善最好!”陳行滿不在乎道。“小公爺,你敢做這等殺雞取卵之事乃是因為你的根在京都,而我們與你不同,我們是土生土長的山桑縣人,我們的根在這裡!”張家主心有不忿道。“瞧張家主這話說的,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還能害你們不成?我既然拿了大頭,自然是要擔風險的,大不了東窗事發,你們將所有罪責全部推到我的頭上便是,反正山高皇帝遠,我不信,這群賤民還能去京都找我討要說法不成?”接著陳行眼眸森然:“即便真是到了京都,那也要能活著見到陛下纔是!”陳行陰鷙的目光,令一眾家主一時間不敢與其對視。是啊,他陳行可是涼國公府的繼承人,在整個京都,論身份比他尊貴之人屈指可數,想要弄死個把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隨即眾家主又想到虎頭山盤踞多年,在這期間不知打劫了多少財物,如若真能拿下虎頭山,這筆買賣可是相當劃算的!既保住了自家聲譽,又能賺到好處,豈不是兩全其美!當然,幾人也是各懷心思,就比如張家。雖同為世家,可張家也才傳承數十年而已,與老牌崔家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崔家家大業大,這麼多年被劫走的財物自然是比其他世家要多,若能在此次剿匪中分得一杯羹,說不定不僅能拿回之前的損失,還能趁機占些便宜,讓家族更進一步!至於山桑縣的百姓?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麵的泥腿子,誰有心思管他們死活?“諸位可想好了?若是有人不願,陳某不會強求,儘管離去便是!”陳行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道:“隻不過,有些話我要先說在前頭,虎頭山的財物可不是按照諸位多年來的損失計算的,而是總財富的三成,你們幾家平分!”陳行這話一出,除了崔家外,之前尚在猶豫的幾家,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坐在首座的陳行,有意無意地撇了眾人一眼,將每個人的神色儘收眼底,不由得心中泛起冷笑,自古財帛動人心,這句話果然冇有說錯!崔晟誠見其餘幾位家主目光炙熱地望向自己,心中湧起一絲無奈。這陳行玩的一手好算計,無形當中用利益分化了自己等人的聯盟,並將除自己之外的幾大世家綁在一起!若是這會兒自己再不說點什麼,恐怕會引起其餘幾家不滿。崔家雖大,但山桑縣崔家隻不過是分支中的一脈,若是其餘幾家聯合起來打壓自家,也夠崔晟誠頭疼一陣的!衡量再三,崔晟誠最終沉聲道:“全憑小公爺做主,隻是不知小公爺心中可是有了計劃?”“自然是有的!”陳行笑了,有時候再清醒的人,麵對大勢所趨,也不得不被裹挾著前行。……“家主,他們已經離去了!”林管家來到呂先衝身邊低聲道。“該我們去了!”呂先衝笑著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對著呂程道:“程兒!陪為父一起!”“喏!”……“小公爺,你覺著剛剛說的他們能信嗎?”待崔晟誠等人離開後,謝子安他們從後院走了出來。陳行不屑道:“信與不信,這件事他們都得做,而且為了避免他們不信,明日還需再添一把火!”“什麼火?”謝子安不解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還需陶大哥幫忙!”陳行故作高深莫測的模樣,令李清雪莞爾一笑。“敢嘲笑夫君,今晚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夫為妻綱!”李清雪頓時臉頰緋紅,眾人對陳行的放蕩不羈早已麻木,紛紛彆過頭去,裝作冇聽到的樣子!“不知小公爺想要陶某做什麼?”陶牧疑惑地望向陳行。“不急,等呂家的人來了之後,我再告訴你!”此時門外一名玄甲軍快步進來道:“稟報小公爺,呂家家主帶著呂程前來求見!”“小公爺怎知呂家會來人?莫非小公爺還會布衣之術?”謝子安驚訝道。“我又不是神仙,哪兒能算到,隻是昨夜這麼大動靜,加之崔家等人聯袂而至,單單就他呂家一家被排斥在外,即便是再沉得住氣,也要考慮呂家在我心中的形象,除非他們心中有鬼!”“原來如此,謝某受教了!”謝子安佩服道。“行了,你們先去後院,特彆是小伍,你給我躲好了,如果被髮現壞了我的大事,我把你頭都擰下來!”陳行惡狠狠道。小伍撇了撇嘴,似是對陳行的話不屑一顧,不過還是飛快地跑回後院藏了起來!就在李清雪等人回到後院時,呂先衝帶著呂程來到了堂廳!“哎喲,什麼風將呂家主吹來了!”陳行衝著呂先衝打了個招呼,接著又故作親密地摟著呂程的肩膀道:“今夜咱倆再去群芳苑喝兩杯?”呂程苦笑道:“還是算了吧,小公爺!我爹和我一收到你昨夜遇刺的訊息便匆匆趕來了!”陳行似是不在意道:“區區幾個虎頭山賊匪而已,又豈是天鷹衛與玄甲軍的對手!”呂先衝聞言雙眸微眯:“虎頭山賊匪?”“是啊,想要用我來換縣衙牢房裡的幾個同夥!”“原來如此!”呂先衝表麵上裝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可心中卻是一愣,莫非昨夜不是崔家所為?難道是豫州來人了,不應該啊,自己尚未傳信給豫州,除非是……崔晟誠!想到這裡,呂先衝終於明白為什麼陳行會以為是虎頭山賊匪所為,原來是崔晟誠在裡麵作祟!“小公爺,萬事還是小心些的好,這些賊匪昨夜刺殺不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呂先衝假意關切道。“無妨,呂家主有所不知,先前幾位家主已經和我商議好了,決定過幾日便剿匪!”呂先衝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剿匪?莫非小公爺是想……”隻見陳行麵容逐漸猙獰道:“便是如呂家主心中所想,陳某正是要剿滅虎頭山這群賊匪,膽敢趁夜刺殺我,當我陳行是吃齋唸佛的和尚不成?”呂先衝心中暗暗盤算,無論是否是崔家所為,亦或是真的豫州來人,既然陳行誤認為是虎頭山賊匪所為,那就順理成章讓虎頭山背上這口黑鍋!“若是剿匪,我呂家自當義不容辭,不知小公爺需要我呂家做什麼?”陳行心中冷笑,不愧是老狐狸啊,這格局就不是崔晟誠等人能夠比擬的,也難怪能將呂家帶到如今這個高度!“既然呂家主如此古道熱腸,我與呂兄又一見如故,陳某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剛纔我與幾家商議之事,不知呂家主可有興趣摻一腳!”“小公爺若有吩咐,定無不從!”呂先衝見陳行把話說開了,自然不會裝傻充愣以為他指的是剿匪一事!陳行笑眯眯道:“賺錢!”“賺錢?”呂先衝一愣,冇反應過來!“小公爺,還請恕老夫愚鈍,這剿匪還能賺錢?”“嗬嗬,剿匪為何不能賺錢?”陳行反問道。“莫非小公爺說的是虎頭山的財物?”呂先衝試探地問道。“這隻是其一!”陳行笑著答道。呂先衝想了半天也冇能想出這其二是什麼,於是頗為尷尬地問道:“那其二呢?”“這其二嘛,自然是山桑縣百姓的錢了,雖說如今逃難之人不少,但尚有部分還留在此地,所以嘛……”陳行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呂先衝倒吸一口涼氣,這陳行竟貪財至此?“呂家主,無毒不丈夫!況且我先前也與眾位家主達成協議,若是東窗事發,儘管將罪責推至我頭上便可!你等還有什麼好怕的!”“小公爺,不是老夫怕,而是……”不等呂先衝說完,陳行立馬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既然呂家主看不上這蚊子腿,那便算了!”呂先衝一看陳行似是惱怒,連忙改口道:“不知小公爺想要我呂家做什麼?”“自然是與其他幾家一樣,帶頭出錢剿匪!”陳行一把拉過椅子,坐在呂家主身邊小聲道:“你們幾大世家帶頭捐錢剿匪,事成之後,你們的錢還是你們的,百姓的錢以及虎頭山的財物我們三七分,我占七成!”“我等隻有三成?”呂先衝雙眼不自覺地眯成一條縫。“三成已經不少了!”陳行趁熱打鐵道:“他們在虎頭山盤踞多年劫了你們眾多財物,那來之前呢?呂家主不妨想想!”聞言呂先衝眼眸逐漸明亮起來!“呂家主,你我都是自己人,有句話我就直說了!”“小公爺,但說無妨!”“崔家等幾大世家今日聯袂而至,卻唯獨將你呂家排除在外,是非緣由呂家主自是比我要清楚的!”呂先沖默默地點了點頭。見呂先衝似有意動,陳行坐直了身子繼續道:“你也不想一直被崔家壓上一頭吧?”“不知小公爺此話是何意?”呂先衝故作不明所以問道。“嗬嗬,呂家主不厚道啊,也罷,我就直說了,若是呂家主狠得下心,你我一不做二不休,二一添作五,我要錢,你要權,徹底將這山桑縣牢牢地控製在呂家手中,不知呂家主意下如何?”“這……”呂先衝心中一驚,麵露遲疑之色!“哈哈哈哈,我隨口一說罷了!呂家主不必放在心上!”見呂先衝麵露猶豫之色,陳行立刻改口,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個種子卻是在呂先衝心裡埋下了!隻見呂先衝麵露凝重道:“小公爺,不知此事可否容老夫細想一番!”見呂先衝上鉤了,陳行也不急,隨口道:“當然可以!”隨即堂廳陷入一片死靜,落針可聞……隨著時間的流逝,陳行也換了數杯茶水,但仍不著急催促,彷彿心中篤定呂先衝必會同意自己的提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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