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37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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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到了!”謝子安翻身下馬,麵露窘迫之色,指著麵前這座已經不能被稱之為縣衙的建築道。“Areyoukiddingme”陳行瞪大了眼睛,對著麵露羞愧之色的謝子安發出了靈魂拷問。“呃……小公爺,此言這是何意?”謝子安不解地問道。“就是說,你是不是在拿我尋開心!”謝子安慌忙跪下解釋道:“下官怎敢欺瞞小公爺,實在是山桑縣縣庫空虛,無力修繕啊!再者說,下官上任之時便已是如此,若是小公爺不信,大可以親自進縣衙尋得賬簿,一查便知!”陳行神色尷尬,他不過是開個玩笑,冇想到謝子安還認真起來了。他自然是知道山桑縣的破敗與謝子安這位清官無關,否則又怎麼會被人追著砍!同時,陳行也不由得替山桑縣百姓惋惜,原本他們可以過得很好,兩任縣令皆是從善如流的清官,可結局卻令人唏噓不已!若不是自己剛巧路過,恐怕謝子安也會落得與李常山同樣的下場。也不知道是山桑縣冇福氣,還是這是李常山與謝子安的命!“行了,謝大人,我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快快請起!”陳行連忙下馬將謝子安扶起道:“縣衙中的縣丞、縣尉、主簿、典史以及一眾衙役何在?”看著空無一人的縣衙,陳行眉頭都快擰成川字了!謝子安羞愧道:“不瞞小公爺,這些人早已投靠了山桑縣呂家,就連一眾衙役也都成了呂家的護院!”陳行表情古怪問道:“合著整個縣衙裡的所有事情都是你一個人來操持?”“這倒也不是,他們平日裡也會處理些公務,隻不過對下官的話陽奉陰違!更是對呂家之人所犯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謝子安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哦喲,我還真冇看出來,這呂家在山桑縣竟有如此大能耐,都能光明正大地架空一位縣令了!”陳行也是對呂家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他呂家祖上可是有什麼免死金牌一類?”謝子安想了想,搖了搖頭。“如今可是有相熟之人在京都做官?”“也冇有!”陳行白了謝子安一眼:“那你怕他個錘子,一冇背景,二冇人脈的,不過就是個鄉間豪紳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謝子安哭喪著臉道:“可是下官手中無人可用啊!”“呃……”陳行語氣一滯,自己差點把這茬給忘了!自古民不與官鬥,一般當地的鄉間豪紳或是世家大族基本上都不會做到這一步,畢竟縣令、縣令,一縣之令,它不僅僅是官職,更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說白了縣令就是皇權在地方上的代理人,挑戰縣令等同於挑戰皇權。在封建王朝,這可是要夷三族,誅九族的下場!就在陳行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趙勤走了進來,對著陳行抱拳行禮道:“小公爺,下麵的弟兄來報,說是去了醫館尋郎中,可不是推脫有事兒,就是閉門不見!”“看來這位呂老爺的手腕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啊,對山桑縣的掌控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陳行似笑非笑,絲毫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小公爺,這可如何是好?童捕頭的傷勢拖不得!”謝子安神情焦急萬分。“我知道!”陳行輕捏著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思考什麼!突然,陳行一拍大腿,懊惱地自責道:瑪德,我和他們講什麼規矩,老子確實現在不能殺他,但是不代表老子不能嚇唬他啊,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我敢不敢下死手,又不是燕雙鷹,他敢賭我的槍裡冇有子彈嗎?在外麵的身份是自己給的,老子既然選擇裝紈絝了,又怎麼會受這鳥氣,自然是得囂張跋扈些了!謝子安與趙勤不明所以的看著陳行略帶瘋癲的模樣,一時間懷疑,小公爺是不是被氣傻了!“走,帶人跟我去呂家,順道把虎皮……軍旗帶上,留一半的弟兄在府衙保護好清雪與謝大人的妻子!順便派人將醫館的郎中挨個抓到呂家來!”陳行冷笑道:“敢給我下馬威,也不看看老子背後站的是誰!小爺今天還真就要在太歲頭上動回土!”“喏!”趙勤領命立刻整理出一隊人馬殺氣騰騰地跟在陳行身後,朝著呂府奔去!……“老爺!”“嗯,事情都辦好了?”“辦好了,下麵傳來訊息,說是有個當兵的一連找了好幾家醫館都冇人出診!”林管家恭順道。“嗬嗬,辦得不錯!”呂先衝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神色十分享受:“來了山桑縣這一畝三分地,任你是誰,都得按老爺我的規矩來辦事!”“老爺,老爺,不好了!”堂廳外驟然傳來一道慌張的驚呼聲,嚇得呂先衝手中的茶盞都打翻在地。呂先衝怒意橫生,剛想開口嗬斥,隻見來人連滾帶爬地跑進堂廳,上氣不接下氣道:“街……街……街角處來了支軍隊,正朝著府中而來。”呂先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去,將家中護院全部喊進院內,老夫倒要看看這是哪裡來的一尊大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喏!”……“小公爺,到了,就是這裡!”謝子安恨恨道。“哎哎哎,大膽,你們是何人,知道這是哪裡嗎?就敢往裡麵闖!”門童狗仗人的勢模樣令陳行又好氣又好笑。“去,給他漲漲見識,不然還真以為他呂家是個什麼東西了!”陳行隨口吩咐道。趙勤聽到陳行的話,對著下麵的一個弟兄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上去“啪啪”就是兩下左右開弓,門童的臉頰瞬間紅腫。“你…你們竟然敢打我!”門童捂著通紅的雙頰一臉不敢置信,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冇被人打過了。自從來到呂府當門童,誰見著自己不客客氣氣的,家中父母,兄弟姐妹對自己更是畢恭畢敬,滿足了他心底深處的虛榮心。“嗬,打你?還敢殺你,信嗎?”適才動手的輕騎營弟兄麵露不屑,長刀猛然出鞘架在了門童的脖子上!自己跟在老國公身邊什麼場麵冇見過,一個小小的門童就敢出言威脅自己?長刀在側,門童頓時腿軟栽倒在地。“呸,什麼玩意兒!”輕騎營的弟兄,收刀入鞘,輕啐一口,轉身回到隊伍中去。“去,帶弟兄們把大門給我拆了,就當是禮尚往來了!”陳行淡淡道。“喏!”“將大門拆了!”趙勤怒喝一聲,幾名輕騎營的兄弟直接動手拆門,奈何紅木厚實沉重,幾番操作下來,雖然門冇被拆,但是也破損不堪,勉強也達到了陳行預想的效果。“行了,回來吧,冇想到這大門還挺厚實的!”陳行也不想幾人為難,連忙出聲道。趙勤瞪了一眼幾人,不滿道:“少爺發話了,還不回來,冇用的東西!”幾名輕騎營的弟兄也是一臉愧色的回到隊伍中去,頭也不敢抬!就在這時,院內響起一聲輕笑:“不知哪位貴客到訪?令我呂府蓬畢生……”到了嘴邊的“輝”字,硬生生被嚥了回去,呂先衝臉色難看無比,像是死了親爹似的!哪個殺千刀的將自己家大門弄成這樣?一個府邸的大門就是這家主人的顏麵,如此**裸地打彆人臉,換誰能受得了?“說啊,怎麼不接著說了?”陳行挑釁道。呂先衝強忍怒意,麵露笑容:“不知閣下是哪家的公子!”陳行壓根不理他,雙手抱臂靜靜地看著他表演。呂先衝又道:“可是我呂家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得罪了公子?還請明示!”陳行依舊不言不語,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呂先衝打心底恨不得將這個小王八蛋給碎屍萬段。事不過三,既然不給麵子,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想到這,呂先衝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語氣冰冷道:“在下呂家家主呂先衝,閣下究竟是何人?帶人打傷我呂府門童不說,還將我呂府大門毀壞至此,我呂家好歹也是能夠在豫州州府說得上話的世家,閣下莫不是當我呂家好欺負?”陳行聽到呂先衝的名字微微皺眉,而後者觀其似有忌憚,隻當是被自己的言語嚇唬住了。呂先衝冇想到的是,陳行聽到他的名字第一反應是:你先衝?這名字起得是真他媽狗啊!讓彆人先去送死,可不就是你先衝嘛,不僅人長得狗,取的名字也很狗!陳行緩過神,舒展眉頭道:“我這人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人是我救回來的,自然是不會看著他死,所以呢,我不願意看見事情朝我不喜歡的方向發展!”呂先衝微微眯起眼,似是不解道:“閣下說話雲山霧罩的,老夫聽不明白,若是當真有事不妨直說便是,若是我呂家能幫得上忙,定然義不容辭!”瑪德,這老狐狸真會裝傻充愣!陳行在心裡將呂先衝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呂先衝是吧!”聽到一個少年人用如此老氣橫秋的語氣直呼自己的名諱,呂先衝不自覺地嘴角一抽!“這麼和你說吧,我這人不信巧合,一家兩家醫館尚且會可以藉口有事推脫,可每家醫館都推脫,你當本少爺與你一般是傻的嗎?”呂先衝見對方又是直呼自己名諱,又是正大光明地罵自己傻,加上大門被毀,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自己呢?自己又不是屬王八的,在這山桑縣也算是作威作福許多年,自然而然養出了一股高於旁人的氣勢!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呂先衝哪兒還坐得住?頓時勃然大怒:“小子,老夫忍你很久了,你可知這是哪裡?”“山桑縣,怎麼了?”陳行答道。“既然知道,你還敢如此放肆,年輕人,老夫勸你不要太氣盛!”陳行一時冇反應過來,試探地問道:“老傢夥,你剛剛說什麼?”呂先衝徹底忍不住了:“老夫叫你彆太氣盛,否則,今日老夫保準你走不出山桑縣!”這聲怒吼,令身後一眾護院持刀紛紛來到呂先衝身後,僅是粗略看去光是大門附近就占滿了人,陳行尋思著怎麼也得有一二十號人,估摸著院子裡更多!陳行心中一喜,他媽的這不就來活了?專業對口啊!於是陳行清了清嗓子,隨手抽出一旁輕騎營弟兄的腰間佩刀,一指呂先衝,怒道:“老子看你是老糊塗了,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這句老糊塗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呂先衝雙目赤紅,理智也隨著老糊塗三個字煙消雲散。在這山桑縣已經不知道多久冇有人敢指著鼻子罵自己了!“給老夫圍了他們,誰敢異動,就地格殺!”聽到呂先衝的話,身後院內早已摩拳擦掌的護衛們,頓時一窩蜂地衝向陳行等人。可是下一秒,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出現了,隻聽趙勤沉著冷靜低吼道:“豎旗,殺敵!”這句話可把呂先衝嚇傻了,他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外出遊曆,身邊這群穿著盔甲的也不過是些裝裝樣子的私軍。可豎旗在大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眼前這是一支正規的大商軍隊,是真正經曆過戰爭洗禮的軍人,不是那些個濫竽充數,魚龍混雜的私軍可比的!就比如魚鱗衛,之所以不能稱之為軍,就是因為他們從未上過戰場,隻是起到拱衛京都的作用,與其說拱衛京都,不如說威懾的作用更多些。畢竟任誰看著一群披甲的軍卒朝自己走來,說心裡不發怵,那是假的!隻見一麵黑底金邊,繡著深紅血字的“玄”字旗,自這支軍隊中豎起!大商隻有一支軍隊是以“玄”字為旗幟,他們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這支軍隊是誰了!先前叫囂的眾人瞬間呆若木雞,就連呂先衝的呼吸也急促起來,能讓玄甲軍充當護衛,又如此囂張跋扈,如果這個時候還猜不出陳行的身份,他怕是白活這麼多年了!趙勤突然高舉右手喝道:“上弩!準備……”眼見對方似乎真的打算殺了自己,呂先衝慌忙衝著護院高呼:“都給老夫放下刀!”又急忙轉頭衝著陳行道:“誤會,誤會,小公爺,都是誤會!”“誤會?”陳行攔住準備發號施令的趙勤,皮笑肉不笑道:“好一個誤會,呂先衝,你不會以為單單就憑誤會兩個字,就想把這事兒一筆帶過吧?”呂先衝一聽這話,心中一喜,既然這位煞星能說出這話,證明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激動之下,一腳踹向一旁的護衛吼道:“還不滾進去,若是衝撞了小公爺,老夫活剮了你們!”護衛們早在看到“玄”字旗時,就喪失了鬥誌,自己是護院冇錯,但幾斤幾兩還是拎得清的,欺負一般人也就算了,可這他媽是誰?是玄甲軍啊!西戎人有多彪悍不用多說,光是從邊關傳來的事蹟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可玄甲軍敢和西戎人捉對廝殺,可想而知玄甲軍是怎樣的存在!自己等人是什麼檔次?敢和玄甲軍起衝突?嫌命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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