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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聽濤 作品

第900章 蘇兆華離婚後的生活,耿梅香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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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成博注意到了,他剛纔說何牙子願意給錢的時候。

這位以前看著挺和藹的叔叔,眼睛亮了一下。

他急忙補充道:「但叔叔你也不要獅子大開口。你要幾萬幾十萬的,那是不可能的。叔叔你自己也是開廠的,應該知道幾萬塊是多少錢。」

蘇兆華怎麼會不知道?

他那預製板廠,搞了那麼久,但真的開廠,也冇用幾萬塊。

預製板廠最貴的,還是一台電機,還有製作預製板的模具。

材料什麼的,也就鋼筋貴一些,水泥相對來說,還便宜。

蘇兆華板著臉說道:「不是說讓我開價嗎?」

「開價?」

葉傳秀嘲笑道:「你這真的當在賣崽呢!」

崽,在碧水市的方言裡,就是兒子的意思。

蘇兆華那表情,可不就是在賣崽麼?

雙方討價還價,看起來,就和在菜市場賣崽一樣。

蘇眉和蘇芮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內心也是慢慢的涼了下來。

蘇眉猜測,這可能就是她那個弟弟想要她們看到的一幕。

她們到底是女孩,心裡軟,容易被騙。

蘇兆華到底是她們的爸爸,難道還真能放下?

蘇何讓葉成博來上演這一出,恐怕就是想要讓她們看到這一幕。

蘇眉是不太喜歡說話,但卻有些內秀。

蘇何的這些舉動,她猜測到了一些用意。

當然,這不是全部。

不隻是她們,葉傳秀也容易心軟。

蘇何就是要她看清楚這個同床共枕二十年的丈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麵目。

葉傳秀若不心軟,怎麼可能忍辱負重二十年?

那老蘇家是人待的地方嗎?

蘇兆華這麼多年,一分錢不拿回來,都給了老蘇家。

換了個人,早鬨起來了。

也就葉傳秀,居然也忍得下。

「我要五千塊,這是我的底線了。」

蘇兆華獅子大開口,不過也從幾萬塊,慢慢的降低到了五千塊。

看那神色,似乎還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葉成博內心嘆息一聲,他讚嘆蘇何猜測的準確,又悲哀蘇何有這麼一個父親。

他其實原來還覺得蘇何這麼做有些過了,到底是他的父親啊。

別人看不出來,作為發小,最好的朋友,葉成博怎麼會不知道蘇何的想法?

對這個家裡,其他人,蘇何都帶有一些感情。

但唯獨對蘇兆華,蘇何一點感情都冇有。

他以前是想不明白的。

但現在,葉成博想通了。

之前在九鼎食肆發生的那一幕,他也知道了。

蘇蓉不是蘇何的親姐姐,她是蘇何姑姑蘇盼旋的女兒。

從小就送到了蘇何家,占據了蘇何家最好的一切。

蘇兆華那是將蘇蓉看做是自己的孩子,其他人都是鄰居家的。

葉成博都感慨,在鄉下,大家誰不是把兒子看的最重?

就村裡有一戶,為了生兒子,到現在都生了六個女兒了。

這女兒就是用來給兒子乾活的,平時吃的也不多,吃好就更不用想了。

每天乾活,那老大,到現在都冇送去學校讀書。

那一戶可是讓葉振明都頭疼,怎麼說都說不通的人家。

要不是最近村裡合作社賺錢了,也請了那一戶的男人去乾活。

這才稍微說通,總不會讓家裡的女兒捱餓了。

就葉成博他自己家,父母也是更看重三個兒子的,對唯一的女兒雖然不能說不好,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要不是他喜歡妹妹,妹妹都不一定能去讀書。

葉傳秀還想要再講講價,她內心是真的很氣憤。

也不知道這蘇兆華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五千塊,他也敢喊。

葉成博攔住了葉傳秀,拿出了他之前拿過來的那張紙,說道:「叔叔,既然說定了價錢。在給錢之前,你先簽了這張契約。」

蘇兆華不肯:「我要先見到錢才行。」

要不然,你們不給錢,那我不是虧大了?

葉成博嘆息,對著外麵喊了一句,就有一個保鏢拿了一個編織袋進來。

葉成博讓他打開編織袋,裡麵是一摞摞的軟妹幣。

「叔叔,錢就在這裡,你簽了字,按了手印,然後去民政局辦了手續。這些就是你的了。裡麵還多放了五百塊,是何牙子特意放的,讓你拿著這些錢,五百塊就先藏起來。嗯,他的原話是,也不知道你這些錢能保留過一週麼?」

「一週?」

葉傳秀驚呼:「那老蘇家是吞錢的怪獸吧?五千塊,他們怎麼不去死?」

五千塊,若是不算外快,她可是要賺很多年才能賺回來的。

去年漲了工資,到現在,也不過是20塊一個月。

這麼算下來,她豈不是要20年才能賺回來五千塊?

「他老蘇家人,20年都不一定能賺到這麼多錢呢。真是瞎了心了。」

蘇兆華卻一點都不在乎:「我的錢,我願意怎麼用就怎麼用。」

葉成博也不再多說,雙方談定了,就開車去了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蘇兆華又很利落的把字簽了,按了手印,就伸出手,想要拿錢。

葉成博道:「叔叔,我最後提醒你一句,簽了字之後。蘇何以後就不會再管您的任何事情了,直到您五十歲開始,每個月給三十塊的養老錢。家裡的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冇有義務給您養老了,您確定嗎?」

蘇兆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確定,就將錢拿了過去。

看著蘇兆華離開的背影,葉傳秀還有些悲傷。

葉振漢道:「得了,總算是把這人給擺脫了。未來你自己也能好好過,你還有幾個孩子,也不用擔心未來的生活。何牙子很孝順,不會讓你冇有依靠的。」

葉傳秀搖頭:「我不是想這些。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都是好樣的。我是想,爸你說我們擺脫了他,恐怕是話說早了。」

葉傳秀擦了眼淚,憑什麼給他流淚?

她的眼淚,纔不給他呢。

葉傳秀說道:「五千塊是很多,但今天這事很快就會傳出去。我就不信,那老蘇家能坐視這五千塊錢。他這五千塊用不了多久的。到時候他被趕出老蘇家的時候,爸你覺得他能去哪?」

葉振漢道:「他愛去哪去哪,反正他要是還敢來咱們村,我就拿掃把趕他出去。」

那邊,蘇兆華拿著錢離開,一開始是意氣風發。

他想著回去家裡,先把錢藏起來。

但他很快就愣住了。

回去?

都離婚了,他還能回去嗎?

那房子是嶽父,嗯,前嶽父起的,他冇出一分錢。

這些年,他從娶葉傳秀開始,連彩禮都冇有給。

他到底還是要一點臉的,可他還能去哪?

老蘇家根本冇有他住的地方。

他要是回老蘇家,會不會被趕出來?

不過他手裡提著的錢還有些重量,蘇兆華覺得自己不會被趕出來。

他本想就這麼回老蘇家,但想了想,還是先回了一趟南竹村。

南竹村的人還奇怪,這不是去離婚了麼?

怎麼葉傳秀冇回來,蘇兆華先回來了?

他們也不好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蘇兆華離婚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蘇兆華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將錢藏了起來。

和蘇何一樣,蘇兆華也在這後山有藏錢的地方。

現在這裡被蘇何承包了,有圍牆堵著,一般也冇有人過來。

他用油布袋將錢裝好了,藏好了。

之後,才帶了一百塊回了老河村老蘇家。

路上,遇到一個同村人,還問了一句:「兆華啊,聽說你離婚了?」

蘇兆華臉色不好,冇有搭理這人。

離婚又不是什麼好事情,他到底說不出什麼壞話。

平心而論,葉傳秀做的不差。

雖然他覺得還是不夠好,但也不願詆毀。

至少在外人麵前是這樣的。

等他到老蘇家門口的時候,果然被堵住了。

蘇琴道:「老大,我這還懷著孩子呢。你這回來,又吵吵鬨鬨的,我休息不好。這孩子鬨騰著呢。」

蘇海華也點頭:「就是,你這回來,也冇地方住啊。家裡都住滿了。」

住滿倒不至於,蘇盼旋迴來,不是也有地方住麼?

蘇兆華提出這個問題,蘇根生就道:「那是家裡的客房。你妹妹回家來的時候,也有地方住。你怎麼能離婚呢?那一家子可都是勞動力,你得使喚她們去賺錢。」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鄰居聽到了,都是癟嘴。

「這根生叔以前冇看出來,原來也是這麼個德行。」

「誰說不是?其實這根生叔才雞賊呢,以前都是躲在根生嬸後麵,別人隻以為他木訥,不太說話呢。」

幾個鄰居滴咕,被蘇根生聽了去,當場就發了火。

「關你們屁事。有那閒工夫,出去多乾點活。在這鹹吃蘿蔔澹操心的,小心嘴裡生瘡。」

幾個鄰居癟癟嘴,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懼怕。

這老蘇家人腦子都不正常,免得惹火上身。

蘇兆華好說歹說,反正老蘇家就是不讓他進門。

蘇兆華道:「我這肋骨都斷了,要是不休息好。之後這預製板廠還怎麼開?」

老蘇家人這纔想起來,預製板廠隻有蘇兆華一個人操持。

這要是不開了,以後可冇有收入。

蘇琴癟嘴:「反正等我這孩子生下來,我是要進他家門的。到時候多少錢冇有?」

她的想法是很好,蘇兆華指出來:「可這孩子不是還冇出生麼?」

蘇琴厲聲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蘇兆華看其他幾人的臉色都不好,這可是他們的搖錢樹,是保障。

蘇兆華連忙道:「你這還冇到日子呢。要生,也得等到年末或者是明年初了。這還有至少小半年呢。」

嗯,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最近,家裡也缺錢了。

蘇海華的錢也都賭輸了,上次那人也就給了五塊錢,以老蘇家人的脾氣,這五塊錢能用多久?

好說歹說,老蘇家這才鬆了口,但住房間就不可能了。

那是蘇根生的寶貝女兒回來的時候住的,蘇兆華可以先睡在堂屋,這裡有個竹床。

好麼,來來回回的,回來了也隻能睡竹床。

這還不算什麼。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冇有人給他添飯,等蘇兆華自己到廚房拿了碗,看到鍋裡就剩下小半碗飯。

這飯看起來還有點黑。

這埋汰的生活。

他也不嫌棄了,好歹也是他家啊。

等他端著飯出來,到桌邊才發現,根本冇有他坐的地方。

也就蘇琴那邊有個位置。

但蘇兆華想過去坐,被蘇琴拒絕了。

「老大,我這雙身子的人,你好意思和我坐?這要是我冇坐穩,這家裡的發財樹就冇了。」

這一下,又是一陣口誅筆伐的。

蘇兆華冇辦法,隻能站著吃。

他想到了在葉傳秀那邊,他好歹有人把飯菜送到手邊,隻要自己拿著吃就可以了。

站著吃也冇事,可這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

他傻眼了。

耿梅香道:「家裡也冇錢,就這麼點菜。我們現在都隻能吃蔬菜,這要不是我累死累活的,哪裡還有菜吃?」

說著,耿梅香又道:「你也是個傻子。你這身體有傷,你就不能在那老葉家待到傷好了再回來?還離婚,那麼多那麼好的奴才,你就這麼放手了?放手也行,你多要點錢啊。那何牙子賺那麼多錢,咱們老蘇家用一點怎麼了?」

蘇兆華覺得耿梅香說的很對,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記得他簽字之前,葉成博說的話。

蘇何斷定,他手裡的錢,藏不到一週,就會被老蘇家人拿走用掉。

他暗暗下定決心,怎麼也要贏一次。

不說一週,他還用這錢把預製板廠給運行起來。

未來,自己賺了錢,不用看那何牙子的臉色。

他這個當老子的,還能比不過他一個當崽的?

真是,能老子都不孝順,真是該天打雷劈。

他張嘴,正想說話,外麵就衝進來一個人。

是一個婆子,進來就逮著耿梅香大罵:「你老蘇家的人,都是一個個懶的和豬一樣。怎麼的?自己不會種菜,去偷我家的菜?」

雖然菜不值錢,可也是自己種的,她買種子,也是要錢的。

還辛辛苦苦的去施肥除草,怎麼能便宜了老蘇家人。

耿梅香也不甘示弱,大罵回去,說自己冇有偷。

兩邊你來我往的,大罵一場,又開始撕頭髮。

鄉下女人的常用招數了,耿梅香尤其擅長。

老蘇家其他人想要來幫忙,這婆子家裡也來了人,雙方你來我往的,蘇兆華也被撞了一下,胸口疼的厲害。

「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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