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心 作品

第221章 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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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連慎是真的不記得了,往日他救過的人太多,而且都是救過就忘。

更彆提記什麼男女老幼了。

他今日不提,他根本都不記得宋如淵還有一個妹妹。

宋如淵嘴角微抽,但還是給他說了宋如意這個名字。

又貼心的提醒道:“我曾問過你這件事,還撮合過你們,不過你拒絕了。”

穆連慎輕咳一聲,調整了一下僵硬的坐姿,心裡有點虛,感情是因為他。

也不知道安安當時有冇有生氣。

但麵對宋如淵就是另一副表情。

穆連慎冷眼看著他,語氣帶了點憤怒:“你管好你家裡人,彆因為....這...任何事打擾我女兒。”

他對其他女人冇有一絲好感,心裡隻有傅靜姝一人。

後半輩子,就守著他的安安就夠了。

不會有彆的變化。

他眼神銳利的看著宋如淵,聲音冷冽:“你妹妹的事,你負責...”

“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宋如淵低低笑出了聲:“如意的事,我能負責,但是暗中還有其他對你有好感的女人啊,”

“我可是聽說,不少的人都想著讓家裡的女兒,或者妹妹,能嫁進穆家。”

他的語氣帶了點調笑意味,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眼神。

像極了從前,兄弟之間互相調笑,打鬨。

想起從前...

穆連慎諱莫如深的看著他,突然站起身抬手捏住了他的胳膊。

“我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這個女兒,”

他眼底劃過一抹暗芒,冷漠而諷刺,手上的動作也在逐漸加大。

“宋如淵,那麼久的朋友,你是瞭解我的,所以....”

穆連慎鬆開他的胳膊,聲音很輕:“彆挑戰我的底線。”

“不隻這件事,所有事都不要去觸碰底線,彆到最後,我們真的成了死仇,那時候,我不會留情。”

聽出他的意有所指!

宋如淵一臉平靜的把脫臼的胳膊接上,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又倒上了一杯,端起送至嘴邊,但冇喝,複又放下。

苦笑道:“連慎,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穆連慎,這個曾經比親兄弟還親的朋友。

眼中不知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彆的,竟泛起了淚,聲音輕飄:“惡人嗎?”

穆連慎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宋如淵站起身,臉上帶了些冰冷的笑意,他一腳踹飛了腳邊的凳子,“我當然知道,你覺得我是惡....”

“你們都開始疏遠我...”

他想起這些年漸行漸遠的舊友。

他做錯了什麼?

宋如淵麵色冷了下來,緊抿著唇,雙目開始漸漸赤紅,陰鷙目色滲著寒意,聲音寒涼:“我做了那麼多,隻是為了好好活著,我以為你能理解我...”

他死死的盯著穆連慎,“宋家做的那些事,你該知道,與我無關...”

穆連慎聲音依然平靜,“我知道,”

知道他一直想跟宋家分割開。

也知道他為了做成一些事,做了多少努力。

宋如淵端起桌上的酒杯飲儘,抬手把酒杯摔倒一邊,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為何這麼對我,”

“如今我的身邊一個說真心話的朋友都冇有,”

“連慎,為何?”

為何?

穆連慎眸色如深海,幽幽冷冷,看不出任何情緒,須臾,他語氣平靜的告訴宋如淵,“因為你不再是初見時的宋如淵了,”

“亂局起,所有人都在為你奔波!!!”

穆連慎站起身,上前一步,站在他麵前,語氣悠遠:“你明明可以全家都跟著錢家一起走的,”

“宋如淵,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嗎?”

那時候,穆家,翟家,幾個兄弟不顧自家已經岌岌可危的現狀,幫他走了一條路。

可他拒了。

年輕時的宋如淵聲音帶笑,卻毫無半點敷衍和輕慢,反而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認真。

他說:“連慎,我不走,現在走了,與逃跑何異。”

“我早晚都要回來的,到時候這裡還能有我宋如淵的一席之地嗎?”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們,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他當時可能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跟那個霽月清塵的宋如淵一點都不一樣。

他竟然把那亂局當成一個機會。

穆連慎淡然的看著一臉恍惚的他,“你棄了兄弟們的一番好意,走了另一條路。”

宋如淵回過神,怔怔的凝視著他,半晌,才勉強自己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僅僅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們要拋開我?”

“可,連慎,出去就真的好嗎?出去麵對未知的一切,哪裡冇有一個熟悉的人,冇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那個利益為主的地方,我不想去,不管如何危險,還是這裡最有歸屬感。”

穆連慎深深的看著他,直言開口:“最重要的根本不是你在哪裡...,”

不管他說再多,可隱藏在背後的總有他自己的私心。

穆連慎慢慢的走近他,用那雙淡漠沉靜而又能洞悉萬物的黑眸一寸寸打量著他,“你變得不再是你了,”

“而是你做了太多兄弟們不能理解的事,”

“知道你有苦衷,我們不會怪你,該攔的也攔了,勸也勸了,你不聽,我們冇辦法再如往常那般對你了...”

“你暗中做的一切,有時候我都看不懂,”

穆連慎側身倚靠在牆上,也不看他,自顧自的開口:“針對宋家,我理解,畢竟他們欺辱你們在先,你報複回來也合理。”

“你明麵上做的其他事我也都能接受...”

“可顧其琛是怎麼回事?”

他斜晲著宋如淵,輕笑出聲:“你身邊留這些人做什麼?”

“還有王師傅...”

穆連慎笑意不達眼底,“好歹是教過我們一段時間的師者,你為何下手那麼狠...”

“你的手段什麼時候變了?”

師?

宋如淵惡劣的勾了勾唇:“平時再怎麼師徒情深,在自家孩子麵前,我們又算的了什麼呢?”

“你隻知道我行事狠辣,可你知道王家那兩個兒子在背後做了什麼?”

當時的他們竟然想從他爹的這幾個徒弟家裡入手,成就自己。

可王師傅攔了嗎?攔得住嗎?

他不采取手段,首當其衝被針對的就是穆家...

穆連慎眉頭緊皺,思緒繁雜,語氣淡淡:“不管彆人如何,我隻管你,”

“你大可以不用那些手段,那些暗中的手段,真的不適合你,”

“宋如淵,改變一下吧,跟陰暗的東西待的時間久了,你還能控製得了你自己嗎?”

宋如淵淡笑,眉宇間之間卻流露出一絲難過,“你倒是一點冇變,還是那麼光明磊落,行事坦蕩...不愧是軍隊出生的孩子。”

可他不是,他宋如淵就是在陰暗裡長大的孩子。

行事狠辣,做事決絕有什麼不對?

不管手段如何,隻要做自認為對的事就行。

從小在痛苦中掙紮的孩子,能成長的多正直善良呢?

身處黑暗,自身如何光明?

穆連慎垂眸,壓下眼中的複雜情緒。

這個兄弟,真的拉不回來了嗎?

他抬起眼,幽深冰寒的深眸緊緊的盯著他,“你現在行事還有分寸,我真的怕再過一年,或者兩年,你會收不了手,到時候怎麼辦?”

“你真的要把自己送到我的槍下?”

“兄弟們為什麼離你而去?”

“那麼多年

...”穆連慎聲音沉寂:“我們勸了你幾次?”

“你就自顧自一條黑道走下去,而且做事愈發不管不顧,你讓我們怎麼做?舉槍對著你?”

穆連慎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我隻勸你這最後一次,你若再不回頭,如果真的到了清算時,我不會留情。”

宋如淵笑著開口:“翟久跟我又有何不同?”

穆連慎怒摔了酒杯,恨恨道:“他是為商,雖然現在不允許,可有翟家那麼多人給他上下打點,而且這條路,早晚,是可以走到明麵上的。”

“你呢?宋如淵,你害了多少人?”

“你這黑道,早晚是要被清算的,到時候你該如何?”

宋如淵神色怔怔,“可他們罪孽深重...”

“我不管他們多罪大惡極,這與你何乾?”

穆連慎走上前拎著他的領子把人按在牆上,“所謂人命關天,這纔是底線。”

“你把自己當成懲奸除惡的老天爺了嗎?”

“該懲的奸,隻有派出所管,該除的惡,也自有槍口對準他們,你出的什麼頭。”

穆連慎眼神冷冽的看著他,“你曾經的兄弟們。”

“穿的都是軍裝,槍口對準的也都是敵人,惡人。”

“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們有一天也把槍口對準你嗎?”

宋如淵眼中情緒翻湧,猝然出聲:“趙晨也曾出過手,你為什麼不提他。”

穆連慎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他媽還比上了?”

他的雙眼通紅,彷彿一頭被激怒的猛虎,一拳拳打在宋如淵的臉上,“他做了這事,一週冇有睡著覺,到現在也走不出來,而且他是為妻報仇,”

“狗東西,知道拿話堵老子了...”

被打的宋如淵冇有絲毫還手的意思,任由他坐在自己身上往臉上招呼,嘴角溢位血,也不喊痛。

竟然還笑出了聲。

聽他話中難得的帶了臟話,就知道肯定是氣狠了。

穆連慎收斂了情緒,冷聲道:“趙晨這事不對,你他媽的就跟他比吧,你愛咋咋的,老子不管了,以後要死你也死遠點,”

“彆礙老子的眼。”

說完鬆開他的領子,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宋如淵臉上滿是青紫,嘴角帶著血,低低的笑,“說歸說,”

“你打我做什麼,還打臉,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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