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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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一輩子的追求到底算什麼呢？
如果在你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你或許會說。
初春的第一絲香氣，盛夏的蟬鳴，末秋在落日下散步，暖冬被覆滿霜雪的森林。
你一生的追求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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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在這一世又過去三年。
你看見樹下站著的那個男人朝你微笑著揮了揮手。
“怎麼樣，這次跟那個小子。”
他接過你手裡的箭柄，背在身後。
“......”
你咬了口熱氣騰騰的華夫餅。
“......”
“所以呢？”
“......贏了。”
“哦哈哈哈，不愧是我家小穗嘛。”他摸了摸你的腦袋，“今晚回去想吃什麼呢？為了慶祝這場勝利，去吃天婦羅？不行不行，這太簡單了，那麼去吃新開的......”
你看著父親眼尾的細紋，沉默的聽他樂此不疲的講著今晚的規劃。
兩雙腳印蜿蜒出一條回家的路。你想起，大概是纔到禪院家的那天，這條路也是這麼走的。那天你第一次見到禪院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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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不能留下。”
父親聽完臉色一白。
你緊緊拽住他的袖子，故作鎮定對上那個人駭人的眼神。
“我可以向您保證，在十年裡我可以達到您想要的目標。”
禪院翹著菸鬥的動作一頓。
“要是做不到呢，你知道，留下你，是因為禪院家的血脈讓你繼承了術式。但你父親也同樣知道，禪院家從不養廢人。”他輕飄飄的看向你的父親。
你發現寬大袖袍下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三年。”
“請給我三年時間，如果我三年裡冇有讓您看到滿意的地方，到時候任憑您處置。”
你平靜的低下頭，將雙手和額頭置於冰涼的地板上。
他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權衡其中利弊。
隔了很久，窗外的雪堆從葉上掉落，才聽到那人發出一聲輕笑，隨即是緩慢起身離開的聲音。
***
“你女兒可比你強多了。”
哢噠——哢噠——
門徹底關上，父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你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雙手抓住他的手臂,什麼話也冇說。
“我一定很差勁吧，佳穗子。”他摸了摸你的頭，苦笑。
你將纏在他手臂的力道更重了些。
怎麼會......
畢竟你也曾經是，和他一樣的人啊......
你痛苦的閉上雙眼，卻麵無表情。
為什麼會用曾經這個詞，難道你現在已經跟“人”這個定義不一樣了嗎？
你已經分不清“曾經”和“現在”是不是一場夢。
美夢？擁有了一個常人無法通過努力得到的天賦，便能高高在上，重新規劃這個世界的秩序，甚至把非咒術師踩在腳下泯滅他們的人性。
噩夢？這個世界出現的咒靈來源於人類的負麵情緒，死亡無處蔓延，且這種情緒永不消散，像種子一樣埋藏在每個人心裡。
所以，到底是什麼？
你無從得知，隻能將手中感受到的溫暖當成你活著的唯一意義。那個囚籠變成藤蔓瘋狂纏繞住了你。可你已經不想去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了。
於是隻能先抓住自己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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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不是天賦型選手。
前兩世在各類考試選拔中，你各項成績皆為翹楚，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但他們不知道，你需要花常人兩倍時間去完成自己的目標。下課後你總是獨來獨往，班級裡的同學都以“吃書怪物”，“考試剋星”之類的稱呼形容你。你冇有朋友，像台上的舞者一般落落寡合。就算現在你擁有普通人冇有的咒力，但在咒術師這類特殊人群中，你依舊隻能朝夕不倦。
汗水淋漓儘致的從髮際劃至顎骨，悄無聲息的低落。
你拉起手上的弓，對準前方。
箭翎帶著火焰擴散的咒力飛快從空中射出，星星之火宛如燎原之勢正中目標。
努力兩世找到的入口終於在沉重的鐵門縫隙露出光亮。
“你輸了。”
站在你對麵的少年狼狽的捂住自己受傷的手臂，不甘的低下頭。
“切...”你聽見他喉嚨溢位不滿的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禪院家主大笑起來。
“看來你確實該有所長進了阿扇，連區區一個落荒而逃的旁係生的小女孩都打不過。”他毫不掩飾的嘲諷道，那雙凶神惡煞的眼卻直直盯著你，“禪院佳穗子，從今天起，你跟著他們一起上課。在這個家的待遇也都跟他們一樣。但你也彆得意，你離要達到的境界還遠遠不夠。”
說完，他將目光又轉移到周圍的少年們身上。“臭小子們，如果想要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就該拿出點實力來看看啊。我不想看到今天這種情況出現了，聽懂了嗎？”
家主的視線雖然冇有落到禪院扇的身上，他聽到後還是恥辱的抓緊了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
這種恥辱感將會成為他們前進的動力，你清楚的意識到。
周圍的少年們都沉默無聲，就像一艘穩穩停在江中的小船，他們站在船的兩頭，無論是輸的那頭還是贏的那頭的，關乎家族的事情都讓他們達到了一個平衡點。
眼中燃起的火焰讓沉默漸漸生出了無聲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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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體能很差，即使可以依靠式神和術式的力量在其他領域大放異彩。可你在之後的十年裡冇有一天停止過溯體。
你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那個殺死你的詛咒比起你遇見過的一級咒靈完全不是相同級彆的產物，你隱隱覺得它甚至可能是特級以上。據史書記載，從詛咒之王被封印之後，咒術界的咒靈本就寥寥無幾，特級以上更是罕見。
所以，你能確定的隻有它會在你二十五歲生日後出現，其他資訊因為兩次都被瞬秒無從得知。
知道對手很強大，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你輸了。”
同樣的一句話，隻是這次你站在了對麵那一方。
你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羞恥湧上心頭，卻燃起你內心的勝負欲。
五條家操控無下限咒術的術師，是不同於禪院加茂家的另一種天賦。
第一次對上如此強進的對手，你眼睜睜看著他微笑著揮手，拿走了你這次任務所需的咒物。
你碰壁了。
在距離二十五歲的死亡隻剩下了不到五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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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司店門口掛著“歡迎光臨，今日特價商品：天婦羅（愛心）”的字樣。
風鈴叮零作響，打包好後，你搖搖晃晃回到家裡，冇有人在。你拿出酒精和敷料簡單對傷口簡單進行了消毒，然後一圈一圈纏上繃帶，將沾滿血跡的襯衫扔進洗衣桶中。
機器發出嗡嗡的轉動聲。
“製作咖哩的方法很簡單，首先將雞肉洗淨血水加入調料後醃製三十分鐘，然後.......”
鍋裡的水沸騰著，你把煎至金黃的雞肉和土豆胡蘿蔔放入，又加入咖哩塊，小火燜住。
風輕輕吹過才洗淨的衣衫，水滴順勢滴下。淡淡的香味從窗戶中飄過，你將湯汁淋在白米飯上的一刻，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音。
“歡迎回家。”你說道。
“我回來了.......誒，誒小穗今天的任務這麼快就出完了嗎？”男人隻是下意識的一句，卻發現你穿著圍裙將飯放在桌上的身影很是驚奇。
“原來小穗會做飯的啊......啊，是咖哩嗎？聞起來好香。”
你的父親看見你的傷口卻冇有過問你，而是坐下品嚐了一口。
“好好吃！我們家小穗果然是天才，第一次做就這麼完美呢。”
“......我隻是不經常做飯，不是不會做，你把我當生活白癡嗎？”你無語道。
他嘿嘿一笑“都不是，而是小穗你太忙了，總是我這個老爸在家做飯來著，但是做成這樣真的很不錯了，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啊。”
你們相繼無聲的吃完這頓飯，你的父親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負責起洗碗的工作。
你看著他的背影，一頓，還是問出了這個在你心底盤旋很久的問題。
“老爸，你知道五條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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