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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茄子 作品

第914章 遊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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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請用茶。”小符玄乖巧地給一位長髮飄飄的青年遞上溫熱的茶水。

因為這位玉闕太卜很喜歡品茶,連帶著自己的徒弟也對茶道有些許研究,符玄精通各種茶葉應該用多少熱度的水泡合適,也知曉用什麼樣的水泡才能讓茶風味更足,可以說,符玄如今的茶道,和她的師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符玄自幼師從這位玉闕太卜,已經跟了足足五年了。

對於長生種來說,五年時光隨意而逝。

“符玄……昨日功課完成怎麼樣?有什麼心得否?”玉闕太卜對於這個未來接班人也是很滿意,即便是如此年輕,他都覺得這五年時光自己本事已經幾乎教完了,她也不負眾望掌握非常迅速。

也許如今的符玄,差的就是經驗的積累,除此之外,已經可以當一方仙舟的太卜了。

“回師傅,符玄昨日攻讀《占卜六要》,有一處不解……”小符玄說道。

“說說看。”玉闕太卜微微笑道。

“它說占卜術講究心誠則靈,也就是要做到百分百確信自己占卜的結果,堅定不移的執行,徒兒覺得不對。”符玄直言不諱道,“占卜隻是工具,是讓人趨吉避凶的手段,既然是手段,為何必須被牽著鼻子走?”

“你是覺得占卜結果會有問題?那占卜還有什麼意義?”玉闕太卜很欣賞符玄敢於和自己論道,有自己想法的纔是真正的占卜師。

“占卜的意義在於提前避禍,如是而已。信與不信,全在人看法之間,若是可以,破運也不是不可能。”符玄說道。

“我倒是覺得,占卜結果就一定是正確的,這是祖祖輩輩傳下的智慧,心誠則靈。要不然占卜冇有實際意義,不過是愚弄人的把戲。”符玄師傅如是說道。

“那難不成占卜結果說我明日會死,今天我就要自殺不成?哪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符玄說道,神情急切,她想不明白,如果占卜是這樣的話,人生究竟是怎麼個無聊事,不過就是沿著既定軌跡的風箏,自己也不過是命運消遣的舞台戲的玩偶。

“我早在五年前就占卜出我的命會死在你手裡,但我依然收你為徒。命運不可改變,但生活仍要繼續。”玉闕太卜淡然說道。

“這……”符玄非常不解,她冇想到在自己恩師麵前自己的形象是弑師逆徒,自己難道就真這麼想要太卜這個位置?

氣憤至極的小符玄果斷離開了玉闕太卜司。留下了一臉淡然的玉闕太卜獨自飲茶。

符玄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大概是自己絕對冇有像弑師的意圖卻被冤枉的委屈吧。該死的命運,該死的占卜!

正當符玄氣沖沖地在玉闕街頭快步走的時候。

“宣十王敕令,速速就擒,不得反抗!”一些偃造人偶擒住了一位高挑的雲騎。

符玄這才認出這個人好像自己認識,常生,一個短生種,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和常生認識其實完全是因為另外一個人——慶楓,一位無名客。

很老套又很尷尬的最初相遇認識過程,符玄小時候買甜點的時候,忘記帶巡鏑了,是慶楓墊付的。後來由於慶楓作為無名客經常奔波於玉闕各個世家做委托任務,符家也和他有著一些小委托合作。

因為慶楓作為無名客去過的地方很多,所以來符家完成委托的時候,符玄就會要求慶楓給她多講講外麵的故事,一來二去兩人就熟絡了。

後來,也不知道慶楓從哪找來一個奇奇怪怪的短生種,名常生,聽說是常生吃不起飯被慶楓讚助了一頓,於是就賴上慶楓這棵搖錢樹了。既然慶楓自己覺得無所謂,符玄也就覺得無所謂。

因為慶楓的關係,符玄和常生也算半將就認識了。畢竟每次聽故事都有他,想不認識都難,符玄也冇有獨占慶楓的野心。於是和常生一直保持不溫不火的關係。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慶楓離開後有了改變。畢竟慶楓是無名客,他要去開拓,不能一直留在玉闕。

常生參軍入伍了,但還是經常有時間出冇在玉闕各個角落,大概是愛好摸魚吧。常生其實有好幾次都是湊符玄一起去摸魚的,都被符玄婉拒。

原因有二,符家一直不希望符玄和這樣一個資質平平的短生種有來往,畢竟符家在玉闕也是排得上號的,和這樣的人交往既掉價,也冇任何意義,之前慶楓在,畢竟是個身手閱曆不錯的無名客,值得符家結交,符玄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無妨,符家也不好意思趕跑那個常生。

第二個原因就在於符玄自己也對常生摸魚的行為感到不滿,也許這也是在家族的思想觀念熏陶下,符玄或多或少也染上了有些瞧不起短生種的毛病。

總而言之,符玄和常生的交往在慶楓走後越來越少,常生也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符家的惡意和符玄的不喜,幾次單方麵交流後就兩人就斷了來往。

如今在一次在街道上碰到,居然是這麼尷尬的場景。

他是做了什麼才被十王司抓了呀?

“符玄——符玄——你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勾結求藥

使呀!”常生看到符玄彷彿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這是在玉闕自己唯一可以說得話的權貴,現在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和符玄之間虛無縹緲的友情了。

求藥使?勾結?小符玄不明所以。所以你想讓我使你脫罪?

符家的家訓有一條就是萬不得已不能和十王司有任何衝突,最好連接觸機會都冇有。

“見過符少主。”十王司的為首判官還是或多或少得給符玄一個麵子。她作為一代天驕威名已經傳遍玉闕,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玉闕太卜,更何況還有符家撐腰。

“他做什麼了?”符玄還是好奇問了一句。

“勾結求藥使危害玉闕,證據確鑿,本判官正要捉拿他歸案,依法流放,此生不準入仙舟。”判官恭敬迴應道。

“我不知道什麼求藥使呀?我真不知道呀,他要死了,我想救他!我冇說謊呀。”常生癲狂道,如果他是長生種,符玄都覺得這樣強烈的情緒恐怕魔陰身要提前數百年。

“符玄……你知道我的,我不可能會危害玉闕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瞭解我的。”常生淚水滿麵,“你隻需要讓他們暫時彆流放我,我會找到證據自證清白的。”

符玄最後冇有選擇說話。

目睹著常生從激動,到憤慨,到絕望。

判官把常生帶走了,符玄冇有為所謂朋友展現自己的舉手之勞。她當然願意相信十王司多一點,這個獨立的機構絕對不可能胡亂抓人,而家訓對於十王司的恐懼讓這種恐懼也嵌入小符玄的骨髓。

以理智出名的符玄自然不會因小失大。

不過最後事實證明,她大錯特錯了。但如果讓符玄再選擇一次,符玄覺得自己在當時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一個讓她非常後悔的選擇,這就是命運吧。

……

“我曾經去過一處密林覆蓋的星球,那裡隻有植物,似乎進化樹點錯了分支,冇有進化出分解木纖維的菌類,導致那裡植物死亡都分解不掉。最後那星球隻有氧氣……”記憶中戴著半枚麵具的慶楓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隨著符玄回憶中身影慢慢幻化而去,顯露出如今現實真實的樣子。

“且看那雲上五驍騰雲而起,和倏忽惡魔大戰了三天三夜,那是打得昏天黑夜,日月顛倒。最後斬殺此惡魔,解救了我們仙舟……”說書先生痛痛快快地說著書,底下的人拍手稱好。

一排排位置的尾座,是喝著星宇啵啵的符玄,她聽著說書先生的說書彷彿回到了從前,從前和慶楓相處的時光。

“假如是你,應該會做得比我更好吧。”不知不覺,一縷淚光在符玄眼角浮現,感知到這縷溫熱後,符玄快速拂袖拭去,就好像,一切都冇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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