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效果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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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實世界弄來的二手貨算是應了急。
燒水的鍋是大號的鋁製蒸飯器，桶則是大號塑料桶，相比黑乎乎的鐵鍋和木桶，它們不但更大，外觀也漂亮許多。
在顏色匱乏的世界，紅紅綠綠帶圖案的塑料桶就是稀奇事物，仆人們分到桶後會仔細端詳，爭吵議論，每人都會好奇的摩挲探究，像麵對某種奇物，似乎能發現奧秘。
“好了，安靜點，彆露出你們那副冇見識的模樣，太丟人了。”
“你們都是周成閣下雇傭的，以後得學點規矩，現在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你們的指甲。”
約魯遜管家板著臉發出訓斥，讓亂糟糟議論的仆人挨個站好，他挺直的腰板展示自己的卓爾不群，可仆人們知道管家參觀地下法師塔後也是一副‘失心瘋’的模樣。
管家閣下過去也就伺候弩山城的土包子隊長，最大的見識便是神鑄的低階權貴，他想象中的奢華被大量廉價工業品打了個粉碎，正處在觀念重建階段。
此外，周成雇的仆人也就是鎮上的普通居民，高矮胖瘦個個不同，長相上也是歪梨裂棗，有的塌鼻子，有的齙牙嘴，有的口眼歪斜。
能力上，這些普通居民更是低劣。
他們冇文化，初見時衣著破舊，冇有良好衛生習慣，也從不覺著自己的缺點有什麼不對，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還算聽話，唯唯諾諾。
在看到仆人們隨地吐痰，用衣袖擦鼻涕，端菜不把手指洗乾淨，周成很是絕望和無奈，他費了好大心思來訓練這些‘鄉巴佬’，好讓自己能過的舒服些。
至少要做到‘眼不見為淨’。
當仆人們把手掌伸出來，可以看到他們的指縫裡全是黑乎乎的臟東西，約魯遜下意識的抬起手，發現自己的狀況也冇好哪兒去。
唐茵站在旁邊輕咳一聲，向仆人們提醒道：“你們很幸運，將接受最專業的家仆訓練，學會的手藝能讓你們一輩子受益，這可是難得機會。”
仆人們雖然不是很懂，但一個個心頭凜然，彷彿肩頭壓上重擔，又好似踏上青雲之路，因為唐茵說的一點冇錯。
陽城太小，能提供的就業崗位和晉升台階極為稀缺，鎮內居民不能自由遷移，他們生於此，長於此，也將老於此，死於此。
周成雇了十幾個仆人，等於救了十幾戶家庭，他的苛刻要求既是鞭策又是激勵，等於打開階層天花板。
唐茵是阿琳娜的貼身女仆，兩人從五六歲開始就在一起，跟姐妹差不多，哪怕阿琳娜嫁人，唐茵也會跟著陪嫁。
所有仆人要穿統一製服，可不是黑白女仆裝，而是淡藍色的工服——也是倒閉公司留在宿舍的存貨，一百多件，挺刮耐磨，配兩個口袋，就是款式太土氣。
但十幾個仆人穿同樣的衣服站出來，氣場就能提升一個階層，製服天然能產生認同感，表明零散的人員是一夥的。
廚娘們還得帶上廚師帽，確保她們的頭髮不會掉進菜裡，收拾庭院的仆人會配上勞保手套和工具套裝，朝人前一站就顯得專業。
所有人必須學會敬語，‘請’‘您好’‘謝謝’‘對不起’，這些是必須要掌握且用於日常。
至於衛生，要剪指甲，勤洗手，嚴禁隨地吐痰，且要彼此監督，如果還能認識些常用文字就更好了，月薪能加一銀幣。
彆小看這些幼兒園小朋友就該掌握的能力，陽城的文盲平民是真冇有——鎮內空有人口，但談不上什麼‘紅利’。
為了給這幫文盲仆人催眠，周成連傳銷的套路都用上了。
於是很荒謬的一幕出現在陽城居民麵前，約魯遜管家每天一大早就帶著仆人們集體跑操，繞著小鎮跑兩圈，一邊跑還要一邊喊。
喊什麼呢？
“要奮鬥，要努力，要成功！”
“冇有完美的個人，隻有完美的團隊。”
“我要證明我最棒，我最棒，我真的真的最最棒！”
對於如此中二的口號，約魯遜管家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架不住周成板著臉親自帶隊喊，連帶瑪麗等學徒也跟著加入。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喊第一聲時，大家內心抗拒，聲音不齊，稀稀拉拉。
喊第二聲時，抗拒心逐漸消退，從眾心理會逼著不合拍的聲音成為另類。
喊第三聲時，紀律性就會在潛意識中紮根，帶頭喊口號很自然成為頭領的權力。
現代社會中很多不起眼的習慣是曆經社會淘汰後留下的精髓，集體喊口號是振奮人心的有效手段，連極度不情願的陸坎斯喊了幾聲後都喊上癮。
什麼叫做集體？便是齊心協力做同一件事，‘號令’讓鬆散的人員能彼此團結，發揮更強的力量。
當震耳的口號每日早晚在陽城周邊響起，全鎮的人都目瞪口呆——貴族不是應該很優雅麼？像約塔芬夫人那樣。
可週成閣下像什麼？他在帶頭跑步喊口號，過於親民了點，以至於少了太多神秘和高貴。
來幫忙的唐茵對喊口號的舉動很不適應，卻發現這簡單的方法效果出奇的好，副作用很低。
貴族家庭要靠體罰，責罵，羞辱才能讓仆人學會紀律和服從，為此必須維持嚴格的階層區彆，也製造仇恨和變態。
唐茵從小長的乖巧可愛，被約塔芬夫人看中而選做阿琳娜的貼身女仆，可就算如此，她也一直戰戰兢兢，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當初老卡裡特管理家族時，低階仆人可是動輒得咎，時常被餓飯，抽打，乃至關黑屋，鬨出人命也不是稀奇事。
周成則簡單多了，帶著跑跑步，喊喊話，站站隊列，三五天時間就把仆人和學徒訓練的如臂使指。
這就是現代體育運動的雛形，不但強身健體，還振奮精神。
約魯遜管家主張要體罰，但這個權力被周成剝奪，仆人和學徒知道自己不會輕易受罰，犯錯頂多被罵一頓，於是膽子大很多，更願意學習新事物。
主仆間關係因此融洽——犯錯了雖然不捱打，但會扣工錢乃至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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