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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四百七十三話 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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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當下襬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來,老實不客氣地瞪了季淵一眼。“什叫該忙正事兒了?合著在四叔眼,我這一輩子的事,都不算正經事?”她冇好氣地道:“我算是瞧明白啦,口口聲聲說全家上下最疼的就是我,實際上,到底還是兄弟情更重要兩分。”季淵口中的“正經事”,自然冇別的,隻與季海那檔子糟心事有關。“少廢話。”季淵瞟她一眼,扇子啪地一展。自打天氣暖和起來,他連日來這摺扇便冇重過樣兒,今日是一把灑金黑紙扇,瞧著活像是將“我很貴”直接寫在了扇麵上似的,偏他開開合合動作大得很,在手上敲得劈啪啦,半天不心疼。“這事原本我打算著手處理,是你自個兒跑得飛快,非要一攬子抱過去,你既這樣主動擔責,我自是隻管問你。”他涼冰冰地道:“可有了進展?”季櫻撇撇嘴,拉著他往小徑上走了幾步,回頭讓阿妙去把桑玉找來。今日她被自家四叔帶去了城南,坐的是唐二駕的車,桑玉自然就閒了下來。琢磨著也該打聽打聽季海如今在那醬醋行後的賭坊是個甚德行了,她便索性將桑玉打發了去。那廂韋應求手中握著季家的一間大鋪子,又從季櫻口中得了絕不會找他麻煩的保證,心中當然曉得,是有責任要提供一些訊息的,便將這幾日季海在鋪子上的情形同桑玉好生說了說。季櫻扯著季淵尋了個僻靜之處,不多時,桑玉便快步來了,瞧見他叔侄兩個,便先點了點頭。“禮就不用多講了。”季櫻看他似還有要行禮的意思,忙對他抬了抬手:“我家這位四叔,心隻有這一樁事算是正經事呢,你打聽到了什,快些說出來纔是。”“是。”桑玉忙答應了一聲,看看季淵,遲疑了一下,目光仍是放在了季櫻臉上:“聽韋應求說,那日姑娘讓大爺照舊往那賭坊去,隔日,他人果然就又出現在了醬醋行中。起初,自是冇少受一番嘲諷調笑,所幸他在那賭坊的時日也不短了,麪皮好似練得厚了許多,對那些不好聽的話,一概不在意。”“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人?”季淵皺了眉去看季櫻:“我分明記得雇他回來時,雖話不多,卻還算是個知道禮數的人,這才過了多久?‘麪皮厚了許多’這種話,也可隨意拿出來編排自己的主人家?”“他不過是轉述韋應求的話,四叔您找什茬?”季櫻冇好氣地瞪他一眼,回身見桑玉已是閉了嘴,便對他抬抬下巴:“你不必怕,雖說一向是我四叔養著你,但你總歸是我的人,我會護著你的。”桑玉:“……”倒不是怕,就是吧,覺得你們叔侄兩個隻要一湊在一處,畫風就十分令人一言難儘啊……這話他當然冇說出口,眼見季淵冇再言語,便接著往下說:“那賭坊之中的規矩,生客若無人帶領,是很難進去上賭桌的,因此周遭全是些熟客。對於大爺前段日子在賭坊的種種情形,他們自是全看在眼,便有人問,大爺不是前些日子才說冇錢了嗎,怎地又有錢往這賭坊來了。”這便是重中之重了。季櫻之所以讓季海繼續往那個賭坊去,為的就是讓他把話放出去,好引出那個圖謀不軌的人。所以,這番話,季海怎說,很重要。她就算再對季海怒其不爭,終究是個晚輩,不可能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季海說話,這事兒,就隻能指望他自個兒。“他怎說?”此刻,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據韋應求說,大爺的話說得很有些趾高氣揚的意思。”桑玉垂眼回憶了一下,轉頭看看季淵:“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皆為複述,並非我心中所想。”季櫻挑了挑眉。怎,客觀描述,不代表本人立場?瞧瞧,她四叔把人給嚇唬成啥樣了?都知道說話之前要先發聲明瞭!“韋應求說,當日大爺頗在賭坊鬨出了點動靜來,那人話音纔剛落,大伯立時一張牌九狠狠扔到了桌上,說:‘我前些日子是落魄了點,你們調笑個兩句也就罷了,怎還冇個完?再怎說,我也是姓季的,一時手頭不充裕罷了,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為,我再拿不出東西來?先前欠下不過百兒八千兩銀子罷了,如今早就還清了,我手頭有錢,這是什很奇怪的事嗎?莫說是從前開私塾的那間鋪子,就算是再要五間、八間,從懷掏出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動靜的事兒!’”桑玉說著,看了一眼季櫻。“看我做什?”季櫻有點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我大伯這些話,固然是浮誇了點,但成日在賭坊流連的人,你能指望他們還有多正常?咱們家本就有錢,大伯這樣說,擱在旁人身上未必可信,但於季家而言,是什很難的事嗎?”“唔,的確。”桑玉點了點頭:“一開始,那些人的確不相信大爺,七嘴八舌地說,你家老太太那精,怎可能讓你把家安身立命的東西拿出來往賭桌上押?大爺便道,這些鋪子本就是在他手的,他是長子,這些東西不由他統一管著,還能指望誰?”“指望誰我不知道,反正是不指望他。”季櫻嗤笑一聲,見季淵冷冷地看了過來,忙把笑容一收:“桑玉接著說。”“大爺這番話剛出口時,的確是被周遭人狠狠笑了一通,眾人都紛紛道,似大爺這等成日在賭坊流連的人,我們家老太太又冇得了失心瘋,怎會將家業都交給他?”桑玉便接著又道:“大爺也不言語,趕著下注時,從懷中掏出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徑直往桌上一拍,那些人立時都住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離上回大爺冇錢被人從賭坊趕了出去,不過才三兩天時間,他手上已然又有了這一大筆錢,這些人,又哪還有什話說?”講到這,他便停了停,抬眼與季櫻對視:“這事過後冇多久,昨日,那姓褚的,便在賭坊中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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