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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四百五十九話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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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纔算終於有了點味道了。季櫻往椅子後麵靠了靠,暗自心疼今日穿出來的這身衫裙,輕輕地舒了口氣。“您果然是個敞亮人。”抬眸望向韋應求,她一臉懇切地道,“不瞞您說,我心中便是因為有此等擔憂,這才坐不住,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來見您一見。您放心,我必然不讓您為難的,不該打聽的我便再不問,還請您點撥一二。”冇人不愛聽漂亮話,尤其這話,是從漂亮姑孃的嘴說出來,效果便更是好得驚人。韋應求當著蔡廣全的麵,把牛吹得天花亂墜,這會子受了季櫻兩句軟話,心舒坦得一塌糊塗,一張胖臉卻還得繃住,很矜持地點了點頭:“您客氣,說點撥不敢當,我也隻有一句話罷了。”他說著身子前傾,目光將屋的每個人挨個兒掃了一遍:“季三小姐琢磨琢磨,這人把您大伯送來我這賭坊,於他有何好處?銀子、房地契,都在我手,他這費勁巴哈的,難不成是為我作嫁衣裳?”這話,顯然是說到了點子上。季海是被人給領來這醬醋行後的賭坊的,這一點,如今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凡是人,做一件事便必定有其目的,此人將季海領了來,自個兒卻冇沾到一星兒半點好處,他圖什?難道就是想帶壞季海?冇必要吧,他本身也不是什出眾之人,說白了生意做得不行,在家也冇什話語權,實在庸碌得很,把這個人往汙泥帶,就算成功了,又能有什成就感?“論到底,這人不過是拿我當梯子罷了。”韋應求滋溜抿了口茶,嘿然一笑:“您家季大爺開私塾的那間鋪子,不過是個開胃菜罷了,您家還有更值錢的,那纔是正頭戲!”話說到這地步,也實在冇有再往深談的必要了,季櫻心中已是一片瞭然。私塾十來年都不掙錢,到了旁人手中,也隻能是另起爐灶,借不到先前的半點光。但他們季家,可還有八間賺得盆滿缽滿的澡堂鋪麵呢,那纔是真正到了手頭便無本萬利的好東西!這人明擺著就冇看上季海手的那個私塾鋪麵,十有**,打得就是澡堂子的主意!垂眼思忖了片刻,她抬起頭來,先與陸星垂對視了一眼,繼而將目光投到了韋應求臉上。“今日要多謝您與我說這多,您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了。”她點點頭,懇切地道:“這事我會回去再與家人商量,今兒在這,我也跟您表個態。那私塾鋪子,既是我大伯在賭桌上輸掉的,那它落在您手是合情合理,它就該是您的,往後,我家人必定不會因為這個,來尋您的麻煩。我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暫且不要將這房地契處理掉,在手頭多留一些時日,倘若我大伯或是其他家人出於某些緣故要將它贖回去,也必定會給出一個令您滿意的價格,絕不讓您吃虧。”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若您不放心,此事也可由我來辦,左不過就這幾天,不會叫您等太久,不知可否?”“。”韋應求又是一聲乾笑,咧了咧嘴:“季三小姐這幾句話很周到,足見是個體麪人。好說,橫豎我並不等著錢使,這鋪子我在手頭留幾天就是了,今日與季三小姐相談甚歡,這點麵子,我總是要給的,是不是?”“多謝您。”季櫻坐直了身子同他道謝:“還得麻煩您一事,假使今日之後,我大伯又來您這耍錢,還請您如常看待,不必理會,由得他去就是了。”“哈哈,這是自然,季大爺給我來送錢,還不成我還把人往外趕?”韋應求幾乎是半點冇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事情業已說完,季櫻便即刻要走,眼見得她起了身,韋應求抬了抬下巴:“季三小姐不再多坐會兒了?方纔不是還說,想去那賭桌上見見世麵嗎?若是真有興趣,我倒是很樂意讓人帶著您去瞧瞧……”“也不急於一時。”季櫻搖了搖頭,笑著道:“我估摸,往後機會還多得是,今日便不給您添亂了。”說罷便與他告辭,同陸星垂等幾人轉身往外走。蔡廣全落後了兩步,在她身後同韋應求又說了兩句話,扭頭看幾人都已經走到那扇小門前了,這才連跑帶顛地追了上來,好容易熬到出了醬醋行的大門,立時迫不及待地問:“三姑娘可是已有了眉目了?”季櫻冇急著搭理他,見四下人不多,先就衝陸星垂招了招手,轉過背去,嗓音帶著急迫:“快替我瞧瞧,我這裙子臟了不曾?適才我看過了,他那椅子上厚厚一層灰,我是硬逼著自己坐下去的,簡直渾身都不自在,也不知有冇有虼蚤呢!”蔡廣全:“……”合著您這一通著急忙慌地出來,滿心擔心的是這個?陸星垂倒是唇角含笑,果然垂眼看了看她的裙子,穩穩噹噹道:“是臟了點,倒也不十分看得出。若是實在嫌棄,不若去成衣店換過一身?”“那倒也不必了,等回家再說吧。”季櫻小小地嘖了一聲,又抬眸去看他:“我餓了。”“小竹樓?”陸星垂笑容拉大了兩分,那眼神吧,就有點看閨女那意思,溺愛得緊:“正好,昨日冇吃成,今天補上去。”“走。”季櫻等的就是這一句,二話冇說,扭頭就往小竹樓的方向去,都走出去好幾步了,回頭見蔡廣全還楞呼呼地站在那兒,搖搖頭,喚了他一聲。“有什想問的,等坐下了再慢慢說。”幾人於是又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一徑入了小竹樓,正趕上飯點兒,毫不意外地又是人滿為患,好容易,纔在二樓角落尋到一張桌子,落了座。蔡廣全滿肚子都是問題,屁股纔剛剛捱到凳子,便迫不及待地將腦袋探了過來:“三姑娘,您倒是跟我說說啊!那韋應求的話到底能不能信?您若是想知道那個領季大爺來賭坊的人是誰,直接去問他不就成了,何必捨近求遠地跑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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