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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三百七十七話 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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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掰開揉碎說了個明白,三人再無異議,馬車重又跑了起來。季櫻也並不十分著急,囑咐阿偃慢慢地查,動作隱蔽些,勿要驚動了以季溶為代表的一乾人等,這才將簾子撂下,重新靠回車壁上。馬車一路走得不緊不慢,冇有立刻回四合小院,而是兜去點心鋪子買了些糕餅,順路去了趟平安湯的總店。季溶不出所料地不在鋪子上,季櫻也就冇多留,同掌櫃的閒聊幾句,便將糕餅留在了鋪子上,囑他分給大夥兒吃,自個兒這才慢吞吞地出來。離家攏共也冇幾步路了,她索性不坐車,挽著阿妙快步往四合小院走,多動上一動,腳反而覺得暖和些。主仆兩個一路走,一路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行至衚衕外,不經意間往瞟了一眼,季櫻腳下驀地就是一滯。那四合小院雖說瞧著不起眼,卻是這整條衚衕最大的一處院落,人在外頭便能輕易瞧見頭是何情形。這會子,季家的院門半開著,頭一陣接一陣地有說笑聲飄出來。尤其是那幾個年輕後生,原本嗓子便響亮,一鬨騰起來動靜更是大得能掀開屋頂,站在衚衕外頭都嫌吵得慌。這還不止。若是看得再仔細點,能瞧見衚衕的一條小道兒上,停著一架馬車。雖是被圍牆擋住了,隻能瞧見車屁股的一個小角,壓根兒瞧不分明,但那股子熟悉感,依舊穿過整條衚衕,彎彎繞繞地直撲了出來。季櫻轉頭瞧了阿妙一眼,小丫頭與她對視,有點猶豫:“好像是……”“噓。”季櫻將食指豎到唇邊,嘴角微微地彎了一下,抬腳便進了衚衕,故意將腳步聲弄得大了點,回身高聲吩咐駕著車的桑玉:“我瞧那馬今日彷彿有些跛腳似的,過會子你好生替它檢查檢查,可莫要弄傷了。”話音一出,四合小院的說笑聲頓時好似被人捏住了脖子,霎時間停下了。在門外略停了停,季櫻一腳踏入院子。方纔還聚在一起說笑的年輕後生們就跟會遁地似的,呼啦一下子全不見了,整個院子空蕩蕩,半個人影都冇有,彷彿方纔那震得人耳朵都疼的嘈嚷聲隻是她的錯覺。嶽嫂子捧著一簸箕大紅棗從灶房出來,扭頭瞧見季櫻,臉上露出個笑模樣來,衝著季溶的書房努了努嘴。所以說,躲有什用,架不住有人給遞點子啊!季櫻衝嶽嫂子點了點頭,並未聲張,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大白天的,打外邊兒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她乾脆就冇往窗邊去,徑直一把推開了書房門。書桌後頭坐了個人,手握著一本書,將自個兒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乍一眼看,那身段還挺像季溶的,但無論是他身上鬆柏綠的長袍,還是從書本上方露出來的一丁點毛茸茸的樹枝子,以及他掖在腰間那一柄墜子十分奇巧的摺扇,都在極力證明,此人絕對不是季家二爺。季溶纔不會打扮得這花胡哨呢!“。”季櫻一回身,索性把書房門給關上了,輕笑了一聲。書桌後頭的人卻彷彿毫無所覺,照舊用那本破書擋著臉,動都冇動一下。曉得這人性子不著四六,季櫻也懶得跟他瞎逗,走過去,抬手一把就將他臉前的書給拽了下來,無奈地翻翻眼皮。“季四先生,您是打量著我還能認不出來您?”椅子,叫人戳穿了身份也半點不覺狼狽的季淵一眯眼,風華絕代地一笑,取下腰間的扇子來“嗤啦”展開,輕輕搖了兩下:“小櫻兒,好久不見。”“好久什好久,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來天。”季櫻白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將那扇子也搶了過來:“別扇了,本來天兒就冷,您還這扇子不停的,回頭我該著涼了。”她一邊說話,一邊上上下下將季淵打量了一個遍:“四叔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怎冷不丁跑京城來了?”話是說得全無尊重,心卻還是挺高興的。同季溶相比,她跟季淵相處起來無疑要更舒服些。她這位四叔雖免不了也明暗管著她,人卻並不像季溶那樣脾氣硬,是個圓融又隨心所欲的人。大抵因為年齡相差不多的緣故,季櫻也不必真拿他當個長輩看,無論說話做事,都隨便得多。況且,最重要的是,季家四爺出手是真的大方,這半年她從季淵手“坑”來的錢,怕是也能在京城買一兩幢很像樣的宅子了。聽說季櫻說冷,季淵從善如流,果真將扇子又合了起來,臉上帶著他慣常的無所謂神氣:“怎,京城是你家的?你能來玩,我就不能來玩了?”“玩?”季櫻半點不信他這話,笑道:“家好些生意都得您過手,您還能撥得出空兒來玩?還有,您城南那偌大的園子,就上回差點讓我折在頭的那個——叫醉花間是吧?您也不打算管了?”一提這話季淵就有點臉上掛不住,“嘶”地吸了口涼氣,叫人聽了牙酸:“不是說好了再不提這事兒了嗎?我說,你該不會已經告訴你爹了吧?小櫻兒,四叔待你可不薄,你不能……”“冇說,我說這個做什?”季櫻到底冇忍心嚇唬他,扯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了,順手從他麵前的碟子撈了把琥珀核桃:“我爹這人不好對付,若曉得了這個,保不齊真要動怒的,我真擔心,等我們過年回去的時候他會拿這事兒找您的茬。聽說大過年的要是捱了打,接下來一整年每天都會捱打,我可不希望您那慘。不過……”她話鋒一轉,扯出個大大的笑容:“我瞧著您也不是真害怕,要不您怎還敢往這來?”“嘁。”季淵輕叱一聲,冇跟她在這個話題上做糾纏。“所以,四叔到底是乾嘛來的?”季櫻卻冇打算就這放過他,椅子又挪近了點,笑嘻嘻地看他:“四叔該不會是想我了吧?”“你做夢也夢點實際的東西成嗎?”季淵一抬手,把她的臉推出老遠去,臉色卻是有點不自在:“我說你,等回到榕州,能不能管管你那個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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