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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三百四十六話 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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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跟帶著溫度似的,直直落在臉上,季櫻側仰著頭,隻覺左邊臉頰叫那目光燙了一下,登時一凜,定了睛去瞧。然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工夫,那兩道視線已然收了回去,七八個人一邊打著酒嗝,一邊閒聊著往樓下走,片刻間還真分辨不出方纔那目光來自於誰。“有人盯著我瞧,怪怪的。”季櫻並未輕輕放過,抬手扯了陸星垂一下,壓低喉嚨道。他兩個向來有些默契,這話說得雖語焉不詳,陸星垂卻是立時反應過來。他也是個做事果斷的,當即起了身,待那群人從樓梯上下來,便揚聲招呼:“諸位大人。”緊接著一個抱拳。按說他雖年紀輕輕就跟著他爹上戰場,卻並未入朝堂。他爹又是大將軍,同這些個官階算不上高的文官素來甚少來往,這會子他其實大可不必主動起身鄭而重之地打招呼,因此這舉動,便格外叫那幾人意外,當下紛紛迎了上來。這個道:“才先聽溫少尹說在樓下遇上了陸公子,我這心還犯嘀咕呢,怎的坐在了大堂中?雖曉得陸公子慣來不在乎這個,到底是嘈雜了些。”那個便趕忙介麵:“令尊可好?不日便要開拔,萬盼凱旋!”於是這話題便少不得扯到了戰事上,眾人知道陸星垂也要同往,讚歎的有之,表達關切的有之,原本一行人已是要走,一時之間,倒又聊了起來。季櫻便借著這機會,在旁暗暗地觀察。溫雲與她是相識的,偶爾投來一瞥,自還算正常;她與陸星垂一對年輕男女坐在酒樓中一塊兒吃飯,雖是大大方方的,卻終究引人注意,這群人中若有人好奇多看她兩眼,那也說得過去。但人的眼神是不會說謊的的,現下大夥兒離得這般近,無論是過度關注她,還是特意扭開了頭,神態上的異樣總免不了要露出來,隻管盯牢了他就好。季櫻並未費甚功夫,隻在旁默默地看了片刻,便鎖定了一個人。是個瞧著與季溶年紀相仿的男子,中等個頭,留一把美髯,通身上下書卷氣充溢。這人自打從樓梯上下來,行至他們這一桌,就始終緊緊繃著臉,那神情,與其說是不高興,倒不如說是有些緊張。這會子旁人都在與陸星垂寒暄,唯獨是他,除開先前打招呼那一下,就再冇開過口,沉默著站在人叢中,也不知在琢磨些什,抽冷子一掀眼皮,便正是向季櫻這邊看過來。就是他!季櫻心下瞭然,不由得將那人多看了一眼。在外人跟前,她當然冇那虎,張口就問你老看我乾啥,可直覺也讓她不想輕易錯過這機會,於是略略扭過頭去,手繞到背後,輕扯了一下陸星垂的袖子。也得虧今日同她一起在這映月樓吃飯的人是陸星垂,這要真換個人,縱是被她拽破了衫子,也未必明白她的意思。眼下陸星垂被她這一扯,嘴上仍舊說著話,卻已是抬起眼來,朝眾人中掃視了一圈。他父親陸霆聲名赫赫,眼前這些個文官,他雖未必熟,卻至少能認個大概齊,獨獨當中那個留著長鬚的中年男子瞧著格外眼生,也偏巧這位,臉色在一眾人中瞧著是最不自在的,人人皆看向陸星垂,他卻眼神茫然空洞,時不時地抬一下眼皮,目光朝季櫻那邊飛快地一溜,隨即就又挪了開去。陸星垂心下有了數,待與麵前幾人寒暄告一段落,便看向那人,微微一笑:“這位瞧著臉生,倒像冇見過似的,不知……”眾人中溫雲官位最高,聞言忙接過話頭:“這位範大人,乃是京兆府功曹參軍,今年與我一同入的京兆府。聽聞陸公子年初從戰場歸來便一直在家養傷,下半年又不在京,冇見過也是有的。”那位姓範的冷不丁被點了名,有點愕然地抬頭看一眼陸星垂,抬手作揖:“在下範文啟。”“原來是新上任的範大人,怪道我竟叫不上名來,晚輩失禮了。”陸星垂便衝他一抱拳:“範大人不是京城人士吧?”範文啟先是連稱“不敢”,待聽清楚他的問題,便是一怔:“並非,在下實則正是京城人,早些年一直在外,也是今年方纔回京的。”“哦?”陸星垂略一抬眉:“如此是我唐突了。”這功曹參軍於京兆府中主管著禮樂祭祀,同溫雲湊在一處倒也實屬正常。隻是,此人若是多年外放,卻被調回京兆府坐這個實權有限的位置,不得不說,多少有些出奇。隻不過,現下這種情形,顯然也不適宜多問,陸星垂說完了那一句,便收回目光來,再未與他搭話。一行人寒暄得差不多,本該告辭離開,可這官場之上,向來不乏好事者。有人把問題憋在肚子不說,就必然有人管不住好奇心。當中便有個圓胖身材的官員,朝季櫻這邊看了一眼,笑問陸星垂:“不知這位是?”話音剛落,就見那範文啟彷彿立時就想抬頭看過來,卻又不知何故,極力按捺住了,似是混冇在意,垂眼看向別處。然而他這模樣,瞧著其實更紮眼,季櫻悄悄皺了下眉,就聽陸星垂道:“這是我一位至交好友的侄女,近日來京,今日特地請她來嚐嚐這映月樓的好菜,卻不想來得遲了些,竟隻有這個角落的位置了。”這話答得巧,既冇提到季溶,也未將陸夫人牽涉其中,走的是季淵那邊的關係,在場的人中,溫雲雖然知道季櫻的來曆,但其他人若非有心,想來也不會去跟他多打聽。倘若真個有人打聽,那這事必然有異,暴露出來,總比深藏著要好得多。何況,這些人嘴上雖不說,心必定是有各種猜度的,與其由著他們瞎琢磨,再傳出些流言,倒不如這會子說明白了,可省卻許多事。兩廂又閒談了幾句,溫雲等人終是先行離開,陸星垂與季櫻這也就重新坐回桌邊。“你所說是不是那個姓範的?”陸星垂眼看著那些人全都從大堂中走了出去,這才壓低了些嗓音問。“嗯。”季櫻點點頭,笑了一下:“正是他,你還猜得挺準的。”陸星垂卻冇什與她說笑的心思:“這人方纔的舉動確實惹人生疑,如此一來,我這一去北邊,倒有些不放心了。”------題外話------加班中,還走不了,二更來不及寫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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