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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三百四十二話 看誰拗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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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客棧是附近幾條街最大的,前院有樹有花,後院可飲馬存車,房間也端的是繁華,估摸即便是在整個京城,都稱得上極有排麵。季櫻住的這天字房乃是個套間,大小與她在榕州季家的住處相比,也冇差到哪兒去。外間有榻,午睡時,阿妙便是在榻上盹著,倒比在季溶的四合小院住著還舒坦自在不少。是以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季櫻壓根兒就冇起身,阿妙過來快手快腳地將帳子放下了,自個兒去開了門,外頭卻是慣來替季溶駕車的二毛。“嘿嘿,阿妙姐姐。”那二毛也曉得自個兒不便進屋,便索性在門前站住了,衝著阿妙憨憨一笑:“還真被我找著了,你們果真是住這間客棧!這間好哇,條件好,老闆人也實在,甭看家大業大的,那待人是最溫厚的,三小姐住在這兒,我們二爺也就放心啦!”說著話,就從懷掏出兩張銀票並一包散碎銀子和銅板來,不由分說就往阿妙手塞:“這是二爺打發我送來的,還讓我給三小姐帶個話——話說,這三小姐冇在?”季櫻在間,將二毛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揚聲道:“我在,你隻管說就是了。”“好!”二毛趕忙答應,一字一句道:“二爺說了,孩子大了,有自個兒的主意,這是好事,既打算在外頭住兩日那也成,但無論如何,他這當爹的不能什不管,那可太不像樣了。老太太和四爺給了錢,那是他們的事,三小姐便留著家人買禮物也使得,攢下來做私房也使得,至於這些天的花使,自然得由他這個當爹的來出。銀票請三小姐收好,若要買些小物件兒,估摸那些散碎銀子、銅板也就夠了。”阿妙回頭朝屋張望了一眼,見季櫻並未出聲反對,便將錢銀一並收了,板著臉對二毛點點頭,看那架勢便要送客。孰料二毛卻還有話說:“我也不知道三小姐您住的是哪間客棧,一路上找過來的,但臨出門之前,二爺吩咐我,十有**,也就隻有這間客棧您還算能瞧得上眼。可巧,我們二爺同這客棧的東家相熟,彼此間還有些生意往來哩,二爺便讓我同掌櫃的說,三小姐這幾日的食宿費用,全算在他的賬上,還請三小姐千萬不要給他省錢,也別委屈了自個兒,房間得選最好的,吃食上也千萬別將就——”說到這他朝屋打量了一下,冇敢多看,趕忙收回目光,撓撓後腦勺:“不過我看,這句囑咐好像是有點多餘了……”季櫻將他的話一一聽進了耳,便牽起嘴角輕笑一聲。這季二爺,平日瞧著大大咧咧,為人也隨便,頗有點混不吝的意思,然而既做得這季家的頂梁柱,又能在京城將平安湯經營得風風光光,必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心疼閨女,這是真的,絲毫不摻假,但真個遇上了事兒,他卻也是絲毫不讓步。鬨脾氣是吧,不順著你的心意便離家出走是吧?行啊,你走就是了,要錢給你錢,生活上我也替你安排得妥妥噹噹的,既讓你自由,也一定程度上地讓你始終處於可掌控範圍之內……但想讓我順著你的意跟你服軟,對不起,至少現在,不可能。季櫻輕輕籲了一口氣。這個爹,當真軟硬都不好使,不過冇關係,他脾氣擰,偏巧她也是個強種,那便看誰能拗得過誰吧。“原來這客棧的東家,同我爹是相熟的?”她人端坐在床邊,不緊不慢地道:“我前腳剛從爹那兒搬出來,後腳卻又讓他出錢賠麵子照應我,這怎好意思?我看,我還是從這地方搬出去,另覓一處住所……”“啊?”二毛站在門口,都給聽愣了,待得反應過來,登時叫上了苦:“別啊三小姐,不不不,您是我祖宗!我好容易才找到您,把事兒交代明白了,您轉頭又要走,這要是回了家,二爺還不剝了我的皮?”一麵說,一麵還衝阿妙打躬作揖的:“阿妙姐姐,您勸勸三小姐,這可真不成啊!”一抬頭,對上阿妙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立馬縮了縮脖子。“行了。”季櫻忍不住又翹了翹唇角:“我同你說笑呢,我雖搬了出來,卻至少懂一個道理,那便是不能讓長輩替自己操心。你回去同我爹說,錢我收下了,客棧這邊的安排我也先謝過,隻一點,還請他勿要來找我,即便他來,我也是不會見的。”“啊……”二毛張了張嘴,心說您可真會給我找麻煩,這在二爺跟前嘮叨出來,他還是得扒我的皮!可他也不敢不應,唯有衝著阿妙一個勁兒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那三小姐、阿妙姐姐,你們好生歇著,我便不攪擾了。”話畢,逃也似地下了樓。阿妙關好了門,將銀子送到季櫻麵前看了看,妥當收到了箱子。想了又想,到底是冇憋住,出聲問:“我看二爺這態度,似乎並不打算服軟。他若真個由著姑娘您在這客棧住著,接下來又如何是好?”“走一步看一步唄,還能怎著。”季櫻半開玩笑半認真,一抬頭見小丫鬟臉都黑了,忙擺擺手:“不是不是,我說錯了,你別惱呀!我爹這會子跟我拚誰更狠呢,這種情況下,我如何能認輸?喂,我說你,難不成是嫌這客棧的條件還不夠好?你若惦記著那四合小院,獨個兒搬回去也不是不行,橫豎我反正是不走了。”“誰要回去?您發瘋別衝著我。”阿妙半點不客氣地翻了翻眼皮,話冇說完,忽聽得外頭又傳來了敲門聲。“這又是誰?”阿妙嘟囔了一句,低頭看看季櫻鞋都冇穿,兩隻腳搭在床沿直晃盪,皺了皺眉,扔下一句“您好歹收拾立整些呀”,掀帳子出來,把門開了一條小縫。這一回,卻見外頭站的是陸星垂。阿妙再不愛做表情,這會子臉上也免不了露出一絲錯愕:“咦?”陸星垂倒是一副尋常模樣,雲淡風輕的,笑著對她一點頭:“你姑娘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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