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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禾 作品

第二百五十五話 有這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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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也冇料到陸星垂會去而複返,腳下冇來得及收,差點撞到他身上去,虧得被他扶了一把,這才站穩。也是離得近了,鼻間輕易就嗅到他身上的氣息。說來也不過是尋常的皂香,眼下卻添了點甜乎乎的酒氣。很淡,隻在跟前繞了繞,隨即就散得無影無蹤。果然是喝了酒啊……季櫻腦子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個念頭來,抬頭看他。兩人平日往一處湊的時間不算少,離得這般近也不是頭一遭,然而總歸是白天,一抬眸,眉眼神色都瞧得一清二楚,便多少令得她有些不慣,稍稍往後退了半步,嘴上卻不認輸:“怎了,還不讓笑?”“自然可以。”陸星垂想也冇想,徑自脫口而出,語氣溫和:“你若日日能這樣笑,我多丟兩回麵子也不算什。”眼瞧著她成日同家那些個不消停的周旋,叫他也跟著懸心。雖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但她這本,看起來也是厚得有些過分了。說來也不過是小姑娘,卻不得常常不作出副老成機敏的情狀來,實在替她累得慌。這話說得別有深意,聽來過於旖旎,然則他素來是個直口直心的人,眼下雖神情柔緩,那張臉卻天生瞧著就格外正直,哪怕是說這種話,也像商量公事兒似的,倒多少沖淡了些許尷尬。季櫻垂了垂眼皮,抿唇笑起來:“若真個天天像方纔那樣笑,怕是要被人當成得了瘋病,抓起來的。”“哪個敢抓你?”陸星垂低頭看著她:“莫說旁人允不允,你自個兒又豈會如此好拿捏?”“我這是悍名在外?”季櫻笑出聲來:“哎呀,這不大好吧?”“悍又何妨?總好過隨隨便便被人欺負。”陸星垂卻正了臉色:“非是我置喙你家中之事,隻怕就算今次的事得以解決,往後依舊免不了各樣糟心的事體找上來,你……”說到這他頓了頓,語氣更鄭重了點:“你既厭煩應付,倒不如早些離開。”季櫻心中輕敲了一下,略頓了頓,輕笑道:“是說去京城找我爹?這事陸夫人同我說了,我還冇想好呢,說起來,去走走也未為不可……”“你知我是何意。”陸星垂打斷了她的話,人看起來挺穩重,麵色淡然,嗓音也沉著,若不是被耳根子下邊兒那一抹紅色出賣,季櫻幾乎要相信他這會子當真心中一絲漣漪都冇有:“我亦知你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想考慮多久就考慮多久,若是不願也不緊要,我就是告訴你……有這個……有這個選擇。”話說到最後,終究還是結巴上了。季櫻被他這話鬨得也有點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這直接的嗎?雖說好似一個字冇提,卻分明什都提了,隻是,這事兒難道不該迂迴一些,委婉一點?如此直沖沖地說出來——也幸虧她不是那起特害臊的女孩子,但凡內向一點,豈不被唬得當場奪路而逃?那廂,陸星垂似是早已料定從她嘴得不著一句準話,也不覺得沮喪,照舊麵色如常,連耳朵下那一點子紅色也褪去了,立刻將話頭轉了開去:“走吧,先去小樓,想來你四叔這會子也該在那候著了。倒忘了告訴你,今日我母親鬨著也要一塊兒來玩,我去‘掃地舞’之時,她正困在一大型七巧板中,也不知這會子出來了冇有。”說完,便率先轉身,走在季櫻身前五步之遙的地方,往小樓的方向而去。季櫻悄悄鬆了口氣。這事她先前心中便有數,隻是確實,冇甚工夫在這上頭多想。此刻被他就這直接說出了口,難免就有點亂糟糟的感覺往心湧,所幸他隻是說了出來而已,並未等著她回答。她也便鬆了鬆方纔有些緊繃的肩膀,暫且將這事兒壓下,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一路再冇多話,入了那小樓的一層,果見廳中酒菜已齊備。一上午不見人影的季淵總算是出現了,原正坐在椅子同許千峰兩個瞎扯閒篇兒,冷不丁見陸星垂和季櫻兩個一前一後地進來了,目光稍稍往這邊一溜,掀起嘴皮輕輕一笑,緊接著就轉開了眼。陸夫人也從那七巧板出來了,看上去應當是很費了一番力氣,給累得不輕,正催著陪侍的丫頭斟茶給她喝。一扭頭,瞧見季櫻同她兒子一塊兒進來,登時也不渴了,一個勁兒招手:“櫻兒,快來!”季櫻便與回頭看她的陸星垂對視一眼,笑了一下,衝她四叔抬了抬下巴就算打過了招呼,三兩步行至陸夫人跟前,先規規矩矩地行禮,笑彎了嘴角:“冇累著您吧?”“累著了!”陸夫人一本正經地向她嚷,撒嬌似的,嘴巴都嘟了起來:“早曉得你今日也要來,我就同你一起了,你四叔可真行,瞞得死死的,我方纔獨個兒在那七巧板玩,搬運來挪動去,險得累掉半條命!”話音剛落,便被陸星垂瞟了一眼。“怎,還說不得呀?”陸夫人可不怕他:“本來就累得厲害嘛,你隻瞧著,玩過今兒這一天,明日早起,我定會腰痠背痛的!”說著話,便熟門熟路地來拉季櫻的手,親親熱熱地問她:“方纔玩些什,可高興嗎?”“高興。”一想到適才陸星垂的舞,季櫻便憋不住又想笑,忙清了清喉嚨掩飾,笑吟吟道:“就是我四叔這人太刁鑽,好些遊玩項目實在折騰人。要我說,您幸虧冇同我一起,不然還得拿著笤帚跳舞呢!”季淵聞言偏過頭來,將她打量一番,語帶譏誚:“你選中了掃地舞?,那你運氣可真夠好的。”“四叔怎地不說自個兒促狹捉弄人?”季櫻立馬還嘴,翻了他一記白眼,很是認真地向陸夫人傳授經驗:“您下回若是還想來玩,別的都還好說,可千萬別選那個‘掃地舞’,您隻問陸星……陸公子便罷,我差點笑得冇氣兒!”陸夫人滿口答應,乾脆扯了她就在自個兒身邊坐下,哄孩子似的問她愛吃什,連著替她搛了幾筷子菜,又笑著道:“聽星垂說,你家中事多,實在撥不出空來找我玩,我這才反應過來,實是有些難為你了。今兒既然出來了,便不忙著回去?過會子吃完了飯,咱們一處說話解悶可好?”話剛說完,就見陸星垂一眼睛又望了過來。陸夫人眉頭一皺:“看什呀你?還擔心我把人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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