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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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阿念！”
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
初念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抬眼望望去，在一片虛無之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朝著她伸出了手，她還冇有等到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
初唸的手指在那隻手上輕輕的點了一下，這雙手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更加的溫暖。
還冇有等到她完全握著那雙手的時候，眼前的那個看不清長相的人就化成了點點的星光，消失不見了。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又重新的變成了她一個人。
...
初念是被一陣陣喧嘩的煙火聲音吵醒的，煙花以飛快的速度攀升到天空，在所有人的關注之下綻放他們片刻的光芒，隨後重新迴歸黑暗。她走到了這山洞之中唯一的窗前，透過這扇狹小的窗戶望向外麵的風光。
外麵的喧嘩和這漆黑冰冷的山洞實在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好像她離的足夠近，就能夠擺脫掉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就在這時，外麵一個身穿著白衣的男子緩緩地朝著初唸的方向走過來。
來著是一個老者，身穿著一身白衣，臉上帶著幾分灑脫不羈的笑容，隻是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來的痕跡實在是太重了，細長的皺紋爬滿了眉眼。
“念姐。”無濟輕喚了一聲。
初念抬頭向著身後的方向望去，遠處刹那的燈火照亮了她的臉頰。
少女在燈火的映襯下帶著一抹溫暖的色彩，歲月在她的臉上冇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在她這裡，時光的流逝隻代表著她的孤獨。
“你來了。”少女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長髮隨著一縷縷清風，微微的浮動，整個人看上去冇有一點戾氣。
初念一身紅衣，像是灼燒掉這個世界的鮮活，但是卻被困在這不見陽光的山洞之中嗎，終年和這些冰冷的寶劍相伴，要有多麼違和就多麼違和。
但是她已經被困在這裡幾十年的時間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嗯。”無濟點了點頭，緩緩地走到了初唸的身邊，就這樣一切跟著她望向窗外的風光。
“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忽然這麼的熱鬨。”初念整個人的興致看上去很高，燈火照映在她的眼眸之中，滿是色彩。
她就像是個看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一般，打量著窗子外能夠看到的一切景象。
“今日正是生命神的誕辰，近兩年來有許多的地方鬨了災荒，所以眾人才舉辦了這個儀式，期望生命神的守護。”無濟回覆道。
“神真的能夠聆聽到祈禱聲嗎？”初念抬頭望向了身旁的無濟。
“或許吧。”無濟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整個蜀山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就如往常無數的歲月一模一樣。
然而在蜀山的山腳下卻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山腳之下萬家燈火亮起，街道之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街上的行人手中都高舉著一個紙燈籠，正好是騰蛇形狀的樣式。
燈籠之上的騰蛇圖案做的及其的精細，就好像下一秒鐘這騰蛇就會活過來一樣。人人都仔細地拿著自己手中的燈籠，像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樣，腰間掛著一株麥穗，朝著前方更加明亮燈火的彙集處走去。
在這一片神秘而又和諧的氛圍之中，卻有一男一女顯得格格不入，男子身穿著一身黑衣，女子身穿著一身綠衣。
在燈火的映襯之下，兩個人人就像是誤闖入這裡的行人一樣在人流之中不停地穿梭著。
遠遠望去，在一片素淡的色彩之下，兩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哥哥，你快過來看。”楚齡來到路旁的一個貨攤邊上，上麵擺放著的各色燈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寒澤聽到了楚齡的聲音，急忙走了過來。
“哥哥，你更喜歡哪一個。”楚齡兩手分彆捧起了兩個燈籠，舉給寒澤看。
“都很好看。”寒澤寵溺的一笑。
但是楚齡好像是對這個答案並不是特彆的滿意，撇了撇嘴。
“敷衍。”
楚齡將手中的兩個燈籠全部的都放到了寒澤的懷中，一時之間搞得寒澤整個人不知所措，楚齡自顧自地找著自己的錢袋。
楚齡翻遍了整個錢袋都冇有找到一分錢，一瞬間，場麵看上去有些尷尬。
“哥哥。”楚齡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朝著身後的寒澤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來！”寒澤無奈地說道。
楚齡聽聞急忙從寒澤的手中接過了燈籠，給寒澤讓出了一個位置，滿臉笑意的看著寒澤付錢。
攤主看上去心情也是不錯，跟讓他們兩人閒聊了兩句。
“兩位看上去像是剛來到這裡的。”攤主問道。
寒澤為人及其的冷淡，也不擅長為人處事，隻有在楚齡的事情上她纔會有幾分情緒。
但是楚齡卻恰恰相反，為人及其的和善，不管什麼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兩人外出交往和他人溝通的是事情多半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啊！”楚齡笑道。
“我們兩人正是打算去蜀山拜師的，冇有想到趕上了這場熱鬨。”
“那麼你們來的還真是時候，今天正好是生命神的誕辰，所以大家都去神廟祈求了。你們要是無事的話，也可以去湊個熱鬨。”攤主說著將兩株麥穗遞給了楚齡。
楚齡朝著攤主道過了謝，將其中一株分給了寒澤。
“你想要去。”寒澤問道。
楚齡急忙點了點頭。
“我們來到了此處，自然是要入鄉隨俗。”楚齡說著從寒澤的手中接過了一個燈籠，率先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等到兩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發現這神廟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神廟的規模很大，看上去像是重新修整過的，在神廟門前的兩側分彆的擺放著兩座雕像，正是騰蛇。
雕像上的騰蛇及其的生動，就像是活的一樣，眼神注視著來到此處的人，明明此時眾人麵前的隻不過是兩座神獸雕像罷了，但是卻像是一種無聲的審視讓人不禁感到畏懼。
神獸雕像上落滿了時光的印記，卻始終堅守在此處，好像一直都在這裡守護著什麼一般。
楚齡看到這兩座石像一時看入了迷，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輪到了他們。
他們一行人有七人按照先後的順序分彆的走進了神廟之中。
眾人手中的燈籠的光照亮了神廟。
楚齡躲在人群之中偷偷的抬頭朝前望去，她想象之中的仙人應該都是那些高雅，清冷的神明，但是眼前雕像中的女子看上去卻有幾分的不同。
生命神俯下了身子，手中還捧著一株稻草，她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那一捧稻草，臉上掛著笑，眼中滿是溫柔。
與其說她是無悲無喜的神明，還不如說就她是一位母親，手中的稻田就是她的孩子，她臉上的笑容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是誰？”
楚齡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感覺心口忽然很痛。
“這是生命神懷桑啊！”身旁的一個婦人說道。
“懷桑上神！”楚齡喃喃的重複了兩遍。
“怎麼了。”寒澤問道。
“冇什麼。”楚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隨後她的視線重新落到了那座雕像之上，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隻是感覺她非常非常溫柔。”
就在此時神廟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食穀穗。”
眾人紛紛從自己的腰間摘下了那株穀穗，將其中的穀子吃下。
楚齡也跟隨著眾人的動作，等到穀物入了口中，才知道這是熟的。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一個身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手中捧著一株穀穗，望著那座雕像。
所有來到這裡的人眼中望向這座神像的眼神或是崇敬或是期望，唯獨這男子的眼中之中帶著孤獨和思念。
儀式結束之後，楚齡跟隨著人群往外走，卻和寒澤走散，回頭之際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楚齡急忙地說道。
“冇事。”淮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隨後抬起了頭。
但是等到兩人對視的時候，淮安的眼中帶著一抹恍惚，像是透過楚齡看到了長久未曾見到過的故人。
“你冇事吧。”楚齡輕聲問道，還以為是自己把人撞痛了，一時之間整個人慌張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淮安這才緩過神來，溫柔的笑道：“冇事的，隻是剛纔看到姑孃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一個親人，你們兩個的眼睛是真的非常的像。”
淮安明明是在笑，但是他的聲音之中卻是帶著無數的落寞。
淮安臉上的愁緒實在太過明顯，楚齡微微一愣，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專注的從自己的袖口之中翻找著什麼。
“找到了。”楚齡嘴角露出了笑，將一塊被油紙包裹著的桂花糕遞給了淮安。
淮安微微一愣，朝著楚齡望去。
“心情不好的，吃一點甜的，那樣會好很多。”楚齡笑道，手中拿起了另外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淮安看著楚齡臉上的笑容，對麵前的這塊糕點竟然也產生了一分期待。
淮安輕咬了一口，他的一舉一動完全就像是一個貴公子一樣，臉上冇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怎麼樣，這可是我哥哥親手做的。”楚齡問道。
“很好吃，甜而不膩。”淮安誇獎道。
“那可是，我哥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最厲害的，除了一點就是話有些少。”楚齡眉眼帶著笑，臉上滿是得意。
淮安看到楚齡的笑容，像是不知不覺得被她感染了一般，心情輕快了不少。
“他一定是個好哥哥。”淮安喃喃地說道。
“在我的眼中，他是這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我也曾經有一個小妹妹，隻是可惜我冇有能夠保護好她。”淮安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那抹笑逐漸的消失，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苦澀。
“阿齡。”門外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
楚齡猛地站起了身，朝著廟外的方向望去，隨後著急的看向淮安。
楚齡：“我哥哥來了，我要走了。”
淮安點了點頭。
楚齡跑了兩步，忽然像是響起了什麼事情，猛地停了下來，再次跑回來。
還冇有等到淮安說話，楚齡就以飛快地速度往淮安的手中塞了一盒糕點。
“對了，我還冇有問過你的名字呢。”
淮安微愣，隨後笑道：“淮安。”
“淮安。”楚齡若有所思的重複了兩遍。
就在此時門外呼喊的聲音離得更近了。
“好了，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楚齡朝著廟外的方向飛快地跑。
“你叫什麼名字。”淮安朝著那個逐漸融入黑暗的背影大聲的呼喊。
“楚齡。”那邊的那個聲音響起。
整個神廟又重新變得黑漆漆的，隻有淮安的燈籠，照亮了一角。
淮安望著自己手中的那個甜糕，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下一瞬，淮安化成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神廟之中又重新迴歸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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