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萬壽宴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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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郎滿臉都是自責羞愧的表情，看那樣子，恨不得把親兒子拉回來狠狠抽幾個耳光，然後再給聶辰頒發一個見義勇為的錦旗。他表現的很豁達開明，但越是如此，聶辰便越覺得對方心機深沉。為人父母者，麵對家中的獨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恨不得寵到天上去，尤其還是左相這種富貴之家，更是如此。兒子被外人打折了兩條腿，換作正常人，怕是恨不得跟對方拚命。即便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過來教訓。還打斷兩條腿，哪個為人父母的能夠忍下這口氣。彆的不說，就左相身邊的那位夫人，就一直耷拉著臉，雖說扭過頭去不看聶辰，但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卻不時的往聶辰身上瞟。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掩飾不住的。聶辰覺得，他若是左相，麵對毆打自己兒子的人，即便是乾不過人家，也至少也會冷哼一聲，或是不去說話，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又是道歉又是自責的。他一個郡守，一個軍閥，哪怕是勢力再大，也是地方上的人，跟朝廷的相爺八竿子打不著，對方完全冇必要給他好臉色。左相有什麼目的他不知道，但對方肯定是個心機深沉之輩。此人，得小心提防。聶辰心中冷笑，表麵上不動聲色道，“相爺言重了，貴公子還年輕，歲數尚小，難免會因為衝動做些錯事來，相爺深明大義，本侯佩服。”左相表麵上笑嗬嗬的，心中卻在暗罵，這聶辰不過二十歲而已，比自己兒子歲數還小，竟然還有臉說自己兒子太年輕，真是厚顏無恥。“如此便好，本相還擔心侯爺你心裡有芥蒂呢，侯爺如此開明，本相也就放心了，一會兒宴席開始後，本相一定要敬侯爺一杯。”“相爺請便。”三大一品跟眾人打完招呼後，便去了自己的位置上。終於，人都到齊了，門口的侍衛們也都進來了，站在牆邊，整齊排列，關上了大殿的門。“皇上、皇後孃娘駕到、太子、太子妃駕到！”裡麵的側門處，傳來了曹公公尖銳的聲音，隨著大殿兩側樂隊奏樂聲傳來，一身黑色龍袍的皇帝，帶著一身紅色鳳袍的皇後出現了。皇帝今天帶著的不是昨日的帝冠，而是旒冕。旒冕是一個長方形的平板，前後都有珠簾垂下，遮擋皇帝的臉頰，作用就是給皇帝增添神秘感，然後讓臣子們看不清皇帝的表情，無法察言觀色，探查皇帝的內心和情緒。旒冕很沉重，而且還遮擋視線，帶著很不舒服，隻有在祭天祭祖和開大朝會的時候，皇帝纔會戴，平常時候，帶的都是輕便的帝冠。皇帝今天舉辦萬壽宴，帶著的是旒冕，可見其彰顯皇帝威嚴的用意。皇帝拉著皇後，坐到了龍椅上，太子帶著太子妃，來到了大殿中間前麵的位置。眾臣起身，齊齊鞠躬道，“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今天是家宴，眾臣都是客人，所以無需跪拜。“眾卿平身。”“謝陛下！”眾人再次落座，太子帶著太子妃，也過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曹公公走上前來，對著眾臣，扒拉扒拉說了一大堆祝福皇帝生日快樂以及皇帝牛逼、祖宗牛逼、眾臣都很辛苦之類意思的話，繁瑣又冗長。這些話聽得聶辰昏昏欲睡，壓根就冇記住，所以他也冇有告訴作者那時候聽到的是什麼，作者冇辦法寫出來，見諒。曹公公唸完之後，皇帝又發表了致辭，眾人高喊皇帝萬歲，萬壽無疆。翁秋蟬坐的筆直，看樣子挺緊張的，畢竟這是第一次見皇帝，也是第一次來這麼重要的場合。聶辰看出了她的緊張，拉著她的手說道，“唉，好無聊啊，啥時候開席啊，我都困了，現在隻想趕緊吃完席回去抱著媳婦兒睡覺。”“嘿嘿……”翁秋蟬噗嗤一聲笑了，而後趕緊收斂好神態，拍了聶辰一下，讓他正經一點。不過經過聶辰這麼一說，她也確實不緊張了。皇帝有什麼了不起的，也是兩個鼻孔一張嘴，手裡的兵還冇我們家男人多呢。最後，皇帝宣佈，宴席開始。奏樂聲再次響起，側門進來了十幾個舞女，站在大殿中間，伴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後麵的宮女太監們，端著用棉罩蓋著的美味佳肴，源源不斷的從側門進入，放到大殿眾人的桌子上。“眾愛卿，我等共同舉杯，敬天地，煌煌天恩，照臨下土！”眾臣一飲而儘。而後，眾人再次滿上酒，皇帝說道，“眾愛卿，我等再次舉杯，敬祖宗，求祖宗，護佑後世，護我大風萬年安康！”第二杯飲完後，便是第三杯。又滿上了。“第三杯，我們敬社稷，願我大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聶辰都傻眼了，咱特麼乾喝啊？好歹夾兩口菜啊，這麼喝誰頂得住啊。大家都是空著肚子過來的，打算摟席吃個飽呢，你這倒好，一直灌大家酒是幾個意思？若是被彆人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會大跌眼鏡，誰特麼來赴皇宴是照著摟席的標準來吃的啊，都是隨便吃點意思意思得了。最重要的是哄皇帝高興，聽皇帝訓話啊！你這倒好，真當是來吃席的啊。對於聶辰而言，老子千裡迢迢趕過來，還等了半個月，還都隨禮了，你再不讓吃回來，多對不起自己啊。酒過三巡之後，眾人便放開了，時不時的拿著酒杯，祝福皇帝什麼的。不少人祝福完後，左相鄭三郎也拿起了酒杯，站起身，向著皇上笑道，“陛下，我大風今年風調雨順，糧食豐收，國泰民安啊，這都是祖宗保佑的結果啊，也是陛下聖明所致。想來，祖宗在天之靈，看到我大風歌舞昇平，如此繁華，也會欣慰的。”皇帝笑了笑，端起酒杯，向著鄭三郎回敬了一下。就在所有人都喜笑顏開的時候，大殿之中，卻忽然傳來了號啕大哭之聲。誰特麼這麼不識趣啊，敢在萬壽宴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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