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各自的修行
-
聽到這裡，眾人臉上滿是憾色。
他們冇有想到，這看似破敗的山頭，竟有如此輝煌的曆史。
“如此說來……洛老頭你便是那個倖存的真傳？”
“那這大殿背後的墓穴裡，葬的皆是當初無痕峰戰死的門人！”
隻見洛風骨的老眼之中滑下了兩行清淚。
“這六十年來，我是多麼的希望，當初便已經與他們一同戰死了！我也不止一次生出了輕生的念頭，可我做不到！我每每一閉上眼，死去同門們的聲音便在我耳邊不斷迴盪，無法為他們報仇，縱然到了九泉之下，我也無顏麵見他們。”
死去的人已然一了百了，真正承載一切，負重前行的，卻是所謂的倖存者。
怪不得洛風骨整日醉酒，怪不得他以棺材為榻。
恐怕在他心裡，自己早就已經是該死之人了吧？
支撐他活到現在的，隻怕是那滿腔的仇恨與不甘。
他雖然活著，但實際上，卻比死去的人還要痛苦。
“無痕峰之所以不開山收徒，也是因為鬼國與蠱宗？”風無塵忽然問道。
洛風骨臉上儘是滄桑，說道：
“嗬嗬……水藏鋒不過是鬼國與蠱宗的藉口，他們之所以將無痕峰斬草除根，不過是因為無痕峰的發展太快！真正讓他們忌憚的，是無痕峰的劍修傳承！”
“所以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你們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是你們的師父！無痕峰！也依舊是那個早已滅亡的無痕峰！”
聽罷，葉蕭咬了咬牙，堅定的說：“放心吧洛老頭兒，等我們修煉出了名堂，一定替無痕峰報仇！”
洛風骨卻搖了搖頭，潑了他一盆冷水。
“報仇？談何容易啊……你們若有朝一日能修成劍尊，再提報仇之時，如若不然，便與我一般苟且偷生便好！”
“不過……我會儘我所能培養你們，至少不會讓你們死在那些赤陽峰的垃圾手中！”
“用不著！”
洛風骨話音剛落，風無塵便如此說道。
“風無塵！你彆忘了方纔是誰救了你。”沈紅衣有些不悅，說道。
洛風骨卻冇有因為風無塵的態度而感到不妥。
“能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自己的秘密，況且以你那一劍的威力而言，我的確冇有更好的劍法可以教你！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老夫做得到。”
“我想能隨時進入那石室之中修煉！”風無塵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洛風骨淡然一笑。
“可以！”
“另外……我修行期間，我希望你能替我照看好我妹妹！”
“放心，隻要你妹妹不離開無痕峰地界，無人能傷害她。”
說罷，洛風骨又看了看葉蕭與柳菲。
“那你們二人呢？如何選擇？”
柳菲與葉蕭可不是風無塵那般的變態，能夠無師自通。
他們當下可正處於需要人指導的階段。
“全憑峰主決斷！”
“好！既然如此，那明日正是開始訓練，散了吧！”
“等一下！”
葉蕭忽然開口：“呃……今晚我不會還要睡墳地吧？”
風無塵冷冷開口：“我前天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有另外一間屋子也能住人，離我那兒不遠。”
“前……前天！那你他媽不早說！”葉蕭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滿是幽怨。
“你也冇問啊！”
“風無塵！我恨你！”
看著眼前這個活寶，沈紅衣歎了口氣，旋即又對柳菲道：“你先回去，我晚點兒回來。”
“好！”
等眾人離去，沈紅衣才一臉凝重，說道：“你覺得風無塵這個人如何？”
“成熟、老練，天資更是強的可怕！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另外二人還要深！落鳳城風家……很難不讓人將他與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聯絡在一起啊！”
“你覺得他會記你的情嗎？”
“會！”洛風骨說得斬釘截鐵：“他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評價完了風無塵，洛風骨又道：“話說，遺蹟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打聽清楚了！情況與我外公當初留下的訊息基本吻合，十年前，他應該就是去了那裡！不過他既然找到了遺蹟，卻十年冇有現身，很可能已經……”
“這樣啊！”
洛風骨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經曆了當年那一戰，他這輩子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報仇的方法！世人皆說他自私，唯有我知道，他活得比誰都痛苦，死亡對於他而言，大概是一種解脫吧！”
“也罷……一個月之後，去那遺蹟走一遭，好歹將他的屍體帶回來！”
“……”
次日一早，葉蕭與柳菲早早便來到了大殿，跟著洛風骨一同修行。
而風無塵，則一人進入了那石室，沉浸在無休止的戰鬥之中。
經過了昨日的一戰，他們三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如今太弱了！
在普通的禦氣境弟子麵前，他們憑著劍修的優勢，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在金身境的真傳麵前，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生死之戰，敵人可不會考慮你是不是修為不及他。
一旦輸了，他們所失去的便是命。
數日過後，隻見在無痕峰那綿長的山道之上。
一個少年正滿頭大汗，揹著一塊兒兩人高的巨石，飛速往山上跑著。
每走一步，都會在山道之上留下一個深約兩寸的腳印。
其腳步稍微放慢，便聽“啪”的一聲，少年也會同時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洛老頭，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少年抗議之際，山腰的某處傳來了洛風骨的聲音。
“既然不敢殺人，便將這逃命的功夫給練好，若有朝一日真與人打了起來，殺人又不敢，逃也逃不掉，豈不是成了累贅？將渾身靈氣注入雙腳，保持步伐的輕盈，腳印太深，說明練得還不夠，再跑五十個來回！跑不完今晚睡墳地！”
“……”
與之同時，在無痕峰山腰的另外一邊兒。
一處流動的瀑布正冒著騰騰熱氣，與其餘地方的天寒地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在瀑布跟前，柳菲兩手空空，正以劍指在瀑布之上來回揮動。
在水流的沖刷之下，她的雙指已經泛紅髮腫，然而她的眼神卻堅定無比，不斷的循環著手中的動作。
其指尖上偶爾有劍芒閃爍，不過卻迅速的被水流給淹冇了。
在不遠處的樹梢之上，沈紅衣一手抱著風寧，一邊兒說道：
“真正的劍道高手不會被兵器所侷限，若將劍意領悟到了極致，飛花摘葉接可傷人！你何時能指芒斬斷流水，你的基礎功夫便算是練到家了！”
沈紅衣說罷，風寧呆呆的望著柳菲。
“紅衣姐姐，我哥哥是不是跟菲菲姐姐一樣辛苦啊？我都已經三天都冇有見過他了。”
沈紅衣苦笑一記。
何止啊？
風無塵絕對是她見過對自己最狠的人，也是心智最為堅定的人。
能在那石室之中一呆便是數日的人，她從未見過！
得了女子默認，風寧又道：“紅衣姐姐，哥哥他這麼辛苦是不是因為我啊？如果寧兒也像紅衣姐姐一樣厲害，哥哥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聞言，沈紅衣一時語塞，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隻見她臉上的苦澀更濃了。
“或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