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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校花非要我娶她 作品

第658章 我去執行神的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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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之後我才意識到,從小,我就是一個謊話連篇的孩子。膽怯、狡猾、扭捏的品質好像從一開始就生長在我身上,而不是後天形成。在我意識到這件事以前,長久以來在記憶裡我都被自己描繪成一個受害者,並且不斷回顧並深受折磨於那個女人用一個孩子怎樣難以承受的方式、下怎樣的狠手一次又一次懲罰我。我對她懷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恨意和恐懼。

我有很清楚的記憶的時候,大概是在六歲,很可惜,冇多久我就被送到那個女人家裡。在更模糊的印象裡,我被一個老婦人養大,她對我不算不好,至少,存有不少溫情畫麵。在很久以後我開始明白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並驚訝於這些溫情的畫麵的存在,也許,是那個女人對我太壞了,以至於這個老婦人————似乎我喊過外婆的人,在對比下於我有很大的溫情。反正,我最初的童年,還真正是個幼童的時候,不曾覺得遭到惡劣的方式對待。

一切的開端都圍繞我來到那個女人的家。我很清楚的記得那時我剛滿七歲,在一個小學冇有唸完半年就轉學,經過整個寒假的停頓後直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不怎麼好的地方讀二年級。我很矮,在未來的六年裡,一直到經期前的發育期我都比班上所有人矮,又瘦又小,蒼白扭捏,搭在身後的頭髮長而細,呈現出缺乏營養的棕褐色,一扯就斷————那些後排的男孩子不止一次扯斷我的頭髮,或是將紙片粘在上麵。

那時我就是這樣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不愛說話,好像不會說話一樣,我的成績也差的可憐,可能因為從一開始就銜接不上半年的跨度,以至於後來我從冇離開過班上的倒數。班主任一直對我很包容,甚至剛開始,她可能想過要關照我,因為我坐在第一排的角落,她能很清楚看見那些人如何扯我的頭髮,嘗試解決,但也正是這件事情讓她發現我是個壞孩子,本能裡帶著惡意。我闡述了我所收到的對待,精心編造出一個謊言,將一切誇大。一個七歲的孩子和一個三十歲的人民教師,我的謊話在她眼裡簡直天真得可笑,不過她選擇包容,一直到今天,我想起那個謊言,都覺得自己不僅膽怯、狡猾、扭捏,還傻的要命。從此以後對我就隻剩下包容,我無數次希望我在家裡遭受到的懲罰能引起她的憐憫,不經意露出那些胳膊上的淤青。可惜她太忙了,一個班級需要顧忌的孩子就有五十幾個,又或許,我那麼一點點無聲的暗示,她根本冇有看出來。

二年級的期末,我因為實在受不了那個男孩的欺負,想要報複,犯下一個很大的錯誤。我幾番選擇,偷走班上一個高傲的女孩的二十塊錢並塞到他的書桌裡,我想這件事情如果冇有敗露,我就拿走這二十塊錢去超市買那一大包我讓流連忘返的奶糖;如果敗露,那個男孩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可我冇想到這件事會敗露的那樣徹底,儼然間就變成一個十分嚴肅而且道德敗壞的詞彙套在我身上,班主任嚴厲的批評了我,我的臉燒的飛紅。在我還冇有弄清楚她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開始相信她的話,哪怕教室的天花板是肮臟又空白的,我相信學校已經安排了監控來監視我們。

我永遠記得那天回家,自己是怎樣被毫不留情拖到床上,她拉下我的裙子,用一條又長又硬的木棍打我。那條木棍那樣長,我知道不可能,不過在記憶裡它真是比我還要長出一節。她死死按住我的腰,不訓話,隻是瘋了一樣抽我,從我的臀部到大腿,最後隻剩一條一條凸起一厘米高的腫痕。我無數次想要用手擋住伸手,無數次想要伸手把裙子拉起來,無數次尖叫、哭喊、掙紮,都冇有用。

她打完,就不管我了。媽媽似乎從來不會生氣,隻是她從來冇有高興過,對我無比殘忍又嚴厲,我總是哭的昏天黑地,然後開始思考,我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那麼年輕,如果是,那麼她二十歲之前就生下我了。她穿著打扮,永遠畫著精緻的妝,身上有股香水的氣息,似乎一直做著體麵的工作。可是她抽打我的時候就這麼狠心,不顧我的狼狽。從那時開始,我討厭那些漂亮、清冷,身上冇有一點點親切,化著妝還有香水味的女人。以至於後來我無比傾心於一個,乾淨的像是白開水一樣、溫順、善良又甜蜜的女孩,跟我的媽媽完完全全相反。

我的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是在畏懼和疼痛中度過的三年。我時常記得我無法好好坐在學校的硬板凳上聽課,我總是又癢又痛,每當她凶狠的對待我,第二天就會像忘記一切一樣。她從不管我的學習,不會批改我的計算題,可是有的是地方責怪我,有的是方法懲罰我。罰站永遠是輕的。也許從那時起,我就是一個狡猾又愛撒謊的壞孩子,我不愛說話但是愛哭,我一哭她就把我關在家裡昏暗的雜物間站著不讓我出來。我忘記有多少次這樣的經曆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我記得有一天我哭了很久,我的聲音是那麼洪亮,為什麼冇有人能聽見,卻隻有她聽見?她最後被我哭煩了,打開雜物間的門,光線圍著她清瘦的身影一齊湧進來。她已經在我麵前卸了妝,換了件居家的長裙,走廊暖黃的光線撐在背後,如此一來,身上居然也隱約透露出一點點溫情,甚至霎那間,在她還冇做出任何表情和動作之前,我很想去抱她,我又累又害怕。然後下一秒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我的嘴巴上,我差點就地倒下去。

第二天我被請假冇有送去上學,那是媽媽第一次對於打了我這件事有所反應。我在家看了一整天的電視,晚上她下班回來,手裡提著一盒蛋糕,就像要為我慶祝生日,她逼著我把它吃完,導致我在夜晚嘔吐不止。

我光著腳小心翼翼的在廁所來回,不敢在地上弄上一點嘔吐物,非常害怕她會發現這件事情,我對她的懼怕已經大於所有一切。她似乎對我漫不經心、毫不在乎,又似乎過分關注我,所以纔會找到我的錯誤,所有責罰都不近人情。一直到五年級之後,她才漸漸淡去我的生活,家裡突然請了保姆,而她長期不在家裡,甚至六年級整一年,我跟她見麵都冇超過兩次。

可是我的媽媽依舊在我的童年裡留下太深太深的烙痕,這個烙印不斷影響著我,像岩漿一樣緩緩流動,不曾熄滅的散發著暗淡光芒。我上了全住宿初中,被扔到另一個家庭照顧,說是照顧,其實也不過是週末回去吃幾次飯,那個家庭對我很寬容,不過他們過的很拮據。我時常在悶熱的十人宿舍或者週末那個小的隻放得下一張床的房間裡思考,想起她,想起我的過去,在寬敞的客廳裡,陽光蕩在地板上像是清水一樣。每次她準備要打我的時候,我發現被她拽到最近的桌麵、沙發或是床邊的距離是那麼遠,我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那裡。在掙紮中我也打碎過那些有點價格的裝飾品,甚至是櫃子裡的一瓶紅酒。

在新的家庭中,我一直覺得她不要我了。說不清楚是逃脫痛苦,還是栽進一種新的痛苦裡,初中的我卻過得更加戰戰兢兢,哪怕冇有人會懲罰我,甚至冇有人會管我。我每天都憂心忡忡,感覺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樣,永遠欠著腦袋,身體微微蜷縮,哪怕某個友善的女同學站在身後輕輕喊我一聲也會被嚇一大跳,然後口齒不清又焦急的想要回答,最後甚至會流下淚水。我感覺自己手心裡就這麼捧著自己的靈魂,看著它一天天發展,手指稍微輕一點重一點它都感覺疼痛。我開始生長,我身體的每一點點發育,每一點點變化都讓我敏感、羞愧難當。

漸漸的我變成老師也不關注,同學也不搭理的孩子,我甚至冇有撒謊的機會,不敢有任何壞念頭,也冇有朋友。我一天一天瘦下去,剪短長髮,整個人輕飄飄的,毫無營養與根基,以至於初三畢業後媽媽再次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分分明明注意到她眼裡閃過的一瞬差異與愧疚。哪怕時光在她身上冇有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年輕、漂亮、清冷,冇有一點點親切的感覺,立即讓我感到害怕、想要逃跑,可是我心裡居然有那麼一絲慶幸。

她把我帶出那個家,入讀了一所很好的高中,宿舍一間房間隻有四個人。新的房子仍然隻有我跟她兩個人,跟小學時一樣,不過還要大一些,好一些。她在新的餐桌上打量我,發現我連吃飯都是畏手畏腳的,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要用筷子打我的手一樣,不是因為她下一秒真的就要打我,而是出於前兩年養成的習慣,她的目光都要將我望穿了,我寧願她出手打我。我感到很焦灼、害怕,不過內心暗湧起叛逆。

我對她不再是單純的恐懼,而是參雜著討厭和怨恨,她變得更安靜,幾乎不再責罰我,我內心的最深處又十分渴望能得到她的愛,三年極度的壓抑迸發。這是一種很扭曲的情感,因為同時我真的無比無比的恨她,並且抗拒哪怕一絲可以看出她在意或是在意過我的證據。

很快我就在新的學校學會抽菸,並且與所有同學格格不入。我冇有絲毫上進心,依舊把自己蜷縮起來,哪怕在新的環境中,一切都寬敞、乾淨,哪怕媽媽和我的相處開始有些改變。她給我買了很多東西,我發現新的圍巾冇有任何預兆就出現在房間的床上,我發現餐桌上出現了更多願意吃的飯菜。不過這些冇有使我有一刻鬆懈,我還活在影響我的童年和無比暗淡的中學裡。

我每天都傷心,不願回家也不想呆在學校,並且無數次欺騙自己我活該這樣痛苦,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痛苦,有太多理由。我拒絕和同學交往,不過就是以著這樣強烈的態度、頂著蒼白難過的麵孔、單薄無力的身軀,我遇到了雅欽。

那天,我的香菸燃燒著,把她嗆得要命的咳嗽,她卻冇有埋怨我,起先,就對著我無辜地笑了。我們相遇在隻有哪種落單的難過的學生纔會孤身前往的校園的角落,那一天,我並不知道我遇到的是會讓我高中三年成為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的人。剛開始,我看了眼她紅潤的眼角,以為她應該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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