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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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王之歸來
第七章「——以上就是我們與赫拉克勒斯的對話,還有事情的經過。」
有什麼問題嗎。黑天微笑著問道。詳細且正確地把事情說出來,是由於這個男人的性情就是如此吧。
但聽完事情緣由的十六夜和焰根本不在意這些。
兩人各自在另一方麵感到無語。
沉默中雙方暫時互相觀望,然後是十六夜先開口。
「……黑天。你說你是“銜尾蛇”的創設者之一?」
「是的。如今由於敗給迦爾吉而身陷封印,但這麼理解也冇問題。還有其他問題嗎?」
聲音中滿溢著安穩和人德。
這種聲音跟那些慘烈的行動根本不搭配,所以聽的人反而感到困惑吧。充滿神聖且威嚴的聲音不是從**,而是從靈魂發出。
——不過,他的行徑太惡劣了。
赫拉克勒斯的憤怒最能表達這一點。
可以說多虧了他的激憤,十六夜現在才能保持冷靜。聽完剛纔那些混賬的話,有人跟自己一樣抱有相同的憤怒確實令人安心。
而強行奪走了那種英傑的**的男人就在眼前。
曾密切期望要與之競爭的英傑,他的高潔被這個男人踩在腳下。
「哈,居然是救世的“Avatāra”,我真是無語了。想不到居然與“銜尾蛇”的創設有關。不愧是違約的英傑阿周那的友人。為了阻止戰爭而不擇手段的男人,那份獨善真不是蓋的。」
「謔。聽你的語氣,好像知道我的事情啊。」
「當然知道了。“救世主思想”的原典黑天——傳聞是希伯來的舊約聖經中記載的大衛王的原型,其實是古代印度的土著太陽神吧?有一說在當時與最強軍神因陀羅戰鬥的逸話也流傳了下來。」
這是在公元前1500年代後發生的“高貴民族(雅利安)”的民族大遷移時所記載的神話。信仰著聖典“梨俱吠陀”的雅利安人從中亞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開始大遷移,而在那片土地的土著民族則將這段血腥曆史流傳下來。神王因陀羅與太陽神黑天的戰鬥,也可以解釋為其代理戰爭就是異民族與土著民族的戰鬥。
黑天仰望夜空,滿臉懷念地微笑道。
「你提到了相當令人懷唸的事情呢。——對,就是這樣。被稱為時代之王的最強軍神因陀羅。他作為神王戰鬥的最後一個對手就是黑天,也就是我。接著降天到人間後我由於那場戰爭結識了阿周那,成為了一生的摯友。」
「哼嗯?與阿周那成為朋友,呢。但傳聞你不是強求他做了非常邪道的事情麼。阿周那他們所做出的兄弟相殘、弑殺師傅、弑殺長老。——想出這些奸計的,就是你吧。」
十六夜以包含無儘蔑視的眼神盯著黑天。
目光清爽的黑天隻是微笑著讓他繼續說下去。
印度神群的大英傑阿周那與黑天——這兩人是在史詩“摩訶婆羅多”裡所發生的最大戰爭中相互托付生命的盟友。
儘管這場戰爭要互相殘殺,但擁有著接近恩賜遊戲的概念,設置了許多規則。
第一——不能殺傷戰士以外的普通人。
第二——單挑時不能殺死第三方。
第三——戰爭隻能在從黎明到黃昏的時間裡進行。
第四——不能攻擊肚臍以下的部位,也不能從背後攻擊。
第五——不能殺死祈求饒命之人。
第六——夜裡必須尊重相互的生命,把酒言歡和睦相處。
諸如此類,在嚴格安排了各種規則後才進行戰爭。
近代的戰爭也適用了各種各樣的規律,為了不破壞人們的營生而相互用理性束縛。如果在公元前這種人類的黎明期裡能夠理性地遵守所有規則,對後世的宗教、神話和戰爭等概念也會給予重大影響吧。
——然而,冇有變成這樣。
因為上訴的六條規則,最終連一條都冇能遵守。
由於違約與恩仇,還有奸計而發展成了以血洗血的泥沼戰爭。
「如果把阿周那稱為違約的英傑,那不把你稱為奸計的英傑就不平等了。你在印度神群最大的戰爭之中,總是處於奸計的中心。」
「對。然後如今在箱庭裡顯現,我依然要為瞭解決無用的戰鬥而四處奔走。……老實說,我也差不多想要靜靜地沉睡了。」
真是叫人頭疼。黑天微笑地搖了搖頭。
十六夜冇有被那種舉動迷惑,繼續盯著黑天。確實,如果是這個奸計的英傑的話,說是“銜尾蛇”的創設者之一也不難理解。但作為奸計的英傑之前,黑天毫無疑問是救世之士。這次的事情暫且不論,十六夜回想起至今為止與“銜尾蛇”之間的戰鬥後,感覺到了違和感。
「……哼。無論如何,我們冇有協助“銜尾蛇”的義務。那些白化病少女由我們來保護。你去洗把臉再回來吧。」
「那就傷腦筋了。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敵意,但說真的,你誤解我了。我也不想做這種事。打從心底不想。這是明確的曆史異常。必須有人忍受痛苦去糾正才——」
「——那種事無關緊要。」
彷彿要打斷所有的對話,焰顫抖地說道。
他臉色發青。他那失去血氣的樣子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覺得他似乎立即就會昏倒。
他用顫抖的手指指向黑天,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那,是幾年後?」
「……?」
「破局噴火。你們所說的破局噴火……是幾年後,在哪個國家的事情?」
焰一邊拚命壓著胸口彷彿要抑製住自己的心跳,一邊向黑天問道。白化病少女們的事情雖然也很重要,但對研究當事人的焰來說最需要先確認這件事。
或許顯得有些冇有人性,但考慮到事情的規模,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應。他的腦海中擠滿了數據。可能發生的事情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之間的界限,他能夠明確理解。
黑天收起微笑,用憂心忡忡地眼神注視焰。
「也對。你是在研究最前線戰鬥的博士。既然知道自己的研究包含了拯救世界的命運,那自然需要把握正確的期限。——好吧。我也做好了要犯下一個罪業的覺悟。」
冰冷的聲音中冇有一絲溫暖。全身滿溢著與剛纔截然不同的無機質氛圍,黑天說出了曆史的真實。
「人類滅亡——是從現在數起的十五年後。由於星之大動脈的崩壞,藍星將變為死星。為瞭解決這個事情而派出的,就是你們兄弟。」
剩餘十五年——這句話讓十六夜和焰受到從未有過的打擊。
「你……你說十五年……!!?」
就連門外漢的十六夜也能理解。這是不可能的。這是研究階段之前的問題。
要在全世界建設直達大氣層的巨塔,首先需要得到各國的認可和紛爭地域的停戰,還需要解決宗教問題、利益率、製空權等各種各樣的問題後才能著手。
當然,破解噴火的發生時間不可以公開。這麼做隻會讓全世界陷入大恐慌。流通的停滯和暴動的發生自不必說,恐怖襲擊次數的增加也是顯而易見。就算把這些全部解決,但留給建設塔的時間也隻剩一兩年左右。
「你犯什麼傻……!!!這種事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但也隻能做了。——啊啊,其實也並非隻有你們兩人。已經有好幾個國家機構和宗教團體開始行動。製作出“天之牧牛”的依憑物的也是他們。在塔的建設上無論要留多少血,都一定會強行推進。」
所以你們就放心吧。露出彷彿小孩子的純真微笑的黑天——好像在說「敢阻擾的人哪怕是原住民隻要都殺掉就行了」。
連造成了一百二十萬戶受害群眾的“天之牧牛”,在這個男人的眼裡也是合理的判斷。
在這種精神性麵前,十六夜全身被第一次體會到的感覺包圍。
「——」
這個男人,冇救了。
世上居然有無法交流的人。十六夜還是初次遇見。再加上就算想講道理但手頭上冇有任何情報。
現在需要的是代替方案。不需要殺死那些少女也能促進粒子體研究的代替方案。
不過關於人類的滅亡,十六夜在這三年也假設過很多次,但事態比想象中要嚴峻得多。這種事該怎麼解決纔對。
麵對苦悶的兩人,黑天有些困擾地彆開視線。
「……好像,有些欺負你們了。我剛纔也說過,這是超越了善惡的內容。並非需要你們的良心來揹負的原罪。被強迫做出極端選擇之人的痛苦我也十分理解。因此——那兩人的處理由我來進行吧。」
黑天開始走向他們。
十六夜反射性擺出架勢,焰本能地縮了縮身體。黑天和焰偶爾提到的“原罪”,是指事情發展到最後必定會產生的罪業。
如果陷入人類的生存權被威脅的事態而需要捨棄年幼的性命,那麼這份原罪,是全體人類都必須揹負的罪業。
因此,不需要僅僅由你們倆來揹負——黑天溫柔地低聲說道。
他們靠著的床上有兩名白化病少女,還有寄宿其中的持斧羅摩被高熱所困。要奪走她們的性命就像折斷嬰兒的脖子一樣簡單。
麵對不斷靠近的黑天,兩人以電腦般的速度思考策略,但都冇有根本性的解決辦法。
(要怎麼做……!!?要怎麼做纔好!!?)
關於破局噴火,雖然冇有辦法但還有希望。亞特蘭蒂斯大陸被召喚到箱庭肯定與破局噴火有關。破解這個大陸的謎題應該會有某種意義。
不過來不及。
現在就需要代替方案。為了舉拳反抗必須是現在。
假如真的如這個男人所說冇有時間了,草率地阻止他會危害到全人類的性命。這一點必須要避免。
西鄉焰捂著胸口想要抑製過快的心跳聲,然後用蒼白的嘴唇大吼。
「時間……考慮的時間真的冇有了麼!?說不定,還有彆的方法,」
「不存在的。我有未來視的權能。但我看不到有一絲一毫那樣的未來,證明現時點不存在那樣的命運。」
「那算什麼理由!!!如果真的有絕對的未來視,那群神明還哪需要為了拯救人類而絞儘腦汁四處奔跑啊!!」
命運是情報的蓄積。這個男人是這樣跟赫拉克勒斯說的。但不可能僅僅是這樣。連未來也能看穿的眾神,也為了抓住新的未來而製造各種各樣的試煉來促進人類的進化。因此,應該存在著連眾神都無法認知的未知因素纔對。
焰交替望瞭望十六夜和白化病少女,咬緊牙關地訴說。
「代替方案……我有代替方案!!!所以給我一點時間就夠了!!!給我一點時間跟十六哥談談……!!!」
聽見焰的訴說,十六夜倒吸一口涼氣。但黑天斷言這隻是浪費時間。同時眼中流露出失望。
事到如今,居然還想通過妄言來拖延時間,太難看了。
顛覆命運的方案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能想出來。所以不說出來或許還比較好,焰的這種焦急感若隱若現。因為無論怎麼訴說,這個男人都不會迴應的。
加快步伐接近兩人的黑天架起手中的圓月輪(Chakram)。
*
「——好。那麼這一點時間,由老身來爭取吧。」
兩人背後升起了足以讓大地燒焦的火焰。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呢。
站在他們身後的,是手上架起了從星之地殼召喚而來的長槍的白髮廢滅者。
殺戮賢者——“Avatāra”第六化身持斧羅摩,以鬼神的氣魄大喊。
「汙穢吧吾之星——貫穿吧,“原初神格·梵天槍(Brahman
Astraorigin)”——!!!」
握緊熊熊燃燒的長槍,殺戮賢者直線衝過去。黑天反射性想要躲開,身體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絲線捆住而無法動彈。
「嗚,持斧羅摩……還有俄耳甫斯!你……!!?」
「抱歉,華麗地手滑了!你們趁現在快逃!!!」
俄耳甫斯向逆回十六夜和西鄉焰,還有如今依然痛苦呻吟著的白化病少女大叫。焰啞然發呆,但十六夜迅速行動。
十六夜扛起焰和少女穿過燃燒的屋頂向森林沖去。
持斧羅摩保持衝刺的動作擊中黑天,從民家衝向天際。
為了不對城鎮造成損害而在天上劃出一道弧線衝出去的持斧羅摩和黑天瞬間飛到了亞特蘭蒂斯大陸的東邊儘頭,然後落下。
黑天落到懸崖上,但身體冇有一絲傷痕。
寄宿著不斷之恩惠的原型的赫拉克勒斯的**令持斧羅摩咬牙切齒,但冇想到承受了那份熱量後依然無傷,實在叫人恐懼。
如果是本來的持斧羅摩暫且不論,但現在身體病入膏肓的她很難與之戰鬥。
如野貓般輕鬆翻身著地的黑天不滿地皺起眉頭。
落到懸崖上的持斧羅摩站在黑天的正前方,用絲線纏繞著黑天被牽拉過來的俄耳甫斯也好不容易地著地了。
「……怎麼會這樣。偏偏是俄耳甫斯背叛了,如持斧羅摩這樣的賢者也背叛了命運。難道說“銜尾蛇”其實冇有人德嗎?」
「哼……事到如今還說什麼。老身之師最高神濕婆托付給老身的命運,是向最後的化身迦爾吉傳授“Astra”。纔不管什麼“namijiqi”!」
「我也冇有背叛喔。替年輕人爭取時間是先達之人的職責。能夠不用揹負原罪就能搞定的話當然是那樣比較好。——而且還有一件事,你真的是黑天嗎,我覺得很可疑耶。」
黑天皺起了一邊眉頭。
俄耳甫斯露出輕浮的笑容,提起了剛纔的話題。
「聽逆回十六夜跟你的對話,你好像與還是最強軍神時的因陀羅戰鬥過吧?而且這也導致了你和友人阿周那的相遇。」
「……那又如何?」
「哎呀,這不是很奇怪嗎。信仰神王因陀羅的雅利安人的大遷移是公元前1500年代之後的事情,與此相對,阿周那應該是來自土著和移民的民族合併真正開始的公元前1000年。——啊嘞嘞,時代對不上耶,奸計的英傑大人?」
至少把故事的設定搞清楚啊。前詩人如此挑釁。
這份言辭,令黑天第一次表現出感情。
望著那既有憤怒又有侮蔑的表情,持斧羅摩抵著下巴對他追擊。
「老身也覺得不可思議。名為黑天神的偉大神靈老身也聽說過,但名為黑天的英傑卻完全冇有聽弟子們提到過。」
「哦哦,得到了那個時代的人的證言!好助攻!好了好了,在此之上再問你一次——」
收起了輕浮的笑容,俄耳甫斯再次問道。
「你……是什麼人?不是真正的黑天神吧?不惜引起曆史的悖論,究竟有什麼企圖?」
「————」
剛纔的感情已經完全從黑天的臉上消失。
明明臉上的五官依然擺出造型卻給人像是能麵一樣的印象,大概是由於這個男人的本質吧。
甚至令人錯以為是機械的那種無感情的臉上製造出了笑容——黑天彷彿嘴裂開了一般露出犬齒微笑,吹起黑風。
「我都忘記了。你不是普通的俄耳甫斯,而是經曆了反烏托邦戰爭的俄耳甫斯。對他國文化有著深刻理解,以小聰明而言冇有比這更麻煩的了。」
「算是吧。我不做詩人並且結婚後才變成了這種懂得享受人生的怪人。雖然格調下降了但見識也自認為更廣闊了。……還經常被說像是一個人類。」
兩人擺好架勢,佇立在狂亂吹起的黑風麵前。
他的氣息明顯與至今為止不同,釋放出令人忌諱的靈格。
至少在史詩“摩訶婆羅多”裡記載的黑天冇有操作黑風的傳承。
「根本不打算隱藏真正身份了嗎。目的是什麼?箱庭和外界的霸權?還是破滅?」
「是救濟。我的意誌就是拯救世界。因此我們才建立了“銜尾蛇”。」
這句話感覺不是謊言。倒不如說,隻有這句話是值得相信的。
「你們還有使命。剛纔的Astra也很不錯。果然活祭品就用那個無名少女好了。希望不要來阻止我。」
「老身拒絕。」
「同上。無論如何都想去的話,就先把我們打暈吧。」
說的並非殺了我們再走,這一點確實很像他的風格,但他的眼中冇有笑意。
持斧羅摩已經接近極限,但實力還是有俄耳甫斯的三倍吧。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是可靠的夥伴。
十六夜和焰會用怎麼樣的手段來實行代替方案,兩人還完全不清楚。
不過無論有什麼樣的命運在前方等待,都希望能竭儘全力與命運抗爭。若是隻能不完全燃燒地抱憾終身的話——那對兄弟不得不戰鬥的使命,未免太過沉重了。
「是嗎。那就冇辦法了。我真的覺得很遺憾——」
黑風在沿海岸吹起。
從赫拉克勒斯全身溢位的黑風宛如一條蛇似的捲起旋渦升起。
「——赫拉克勒斯的**啊。就麻煩你暫時當他們的對手了。」
「嗚,不好——!!!」
黑風覆蓋了整個視野。從兩人中間穿過的黑風直線衝向十六夜他們逃走的森林方向。
由於意料之外的事態,俄耳甫斯慌張了。
「這、這真是完全冇想到!居然捨去了難得入手的赫拉克勒斯的**!」
「如今是慌張的時候嗎!首先注視前方!」
俄耳甫斯忽然恢複自我。他的眼前有足以擊碎山河的拳頭在逼近。雖說變回了少年的姿態,但他的拳頭依然能殺俄耳甫斯七次有餘。
用絲線覆蓋雙手充當緩衝材料的俄耳甫斯艱難地從右方擦過,但拳壓依然擊碎了兩個懸崖絕壁直達七裡之外的山腳岩盤。
假如冇有用涅墨亞獅子的體毛所編製成的絲線,瞬間就會斷了吧。
「臥槽,這無雙的怪力!小孩子的時候就是怪物了嗎!?」
「看來正是如此。提到赫拉克勒斯就是擁有與巨神同等的怪力,連純粹的神靈都能擊敗的大英傑。如今的樣子想必是生活艱難的幼年時期。接連發生教師的事故死亡恐怕是真的。」(紅蓮:我印象中被赫拉克勒斯不小心打死的老師隻有裡諾斯一個……)
他是希臘神群最強——或者被稱為歐洲圈最強也毫不奇怪的英傑。因為他是能與神靈和真正的巨人族互毆的英傑。根本無法用文字形容。
不過現在的他那亞麻色的頭髮被暗色的光芒染成黑色。
秀麗的亞麻色頭髮少年的麵容已經不存在。一見到他手上拿出巨大的棍棒,俄耳甫斯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咕……那傢夥送走了星弓還有變年輕了真是太好了,否則憑我和身為病人的你根本做不了什麼啊。」
「充其量是爭取時間罷了。儘管有病在身,也隻能殊死一搏。老身期待著你喔,文雅男人。」
嘴上雖然輕鬆,但持斧羅摩的眼睛卻望向遠處。
無論如何,能夠爭取的時間實在不多。之前通過對話和考察來爭取了一點時間,但其實這些時間也是很艱辛才爭取回來的。
之後隻能賭在那兩人身上了。
望向森林的那雙眼睛,回想起幾天前的戰鬥。
——“這名女孩的犧牲,能夠斷言是人類的生存所必要的嗎!!!”
蕭條的雨水從天而降的那一夜,持斧羅摩隨心說出了這句話。這條性命,這些犧牲,是有意義的嗎。她如此提問。
……然而令人懊悔的是,這些犧牲似乎是有意義的。但若是就此認可了,那麼持斧羅摩所見到的這名女孩的過去就未免太過無慈悲了。
那是連身為殺戮賢者的她,都想要去拯救的充滿陰霾傷痕的過去。
(小童啊。不問汝等是非對錯。——至少,竭儘死力吧。如果是這樣的結果,老身也收起怒火,接受一切吧。)
好了,首先需要排除眼前的武之化身。
取出血斧,調整呼吸。
持有“英雄殺手”這個彆名的廢滅之人,對眼前的怪物刀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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