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是牛人
-
一台直-9直升機靈活的穿梭在山穀的側風之中，瞄準了地麵投下的紅色發煙彈。揮舞的旋翼激起漫天的雪花，直-9輕巧的機體，在狂風中顯得有些飄忽，把血紅色的煙霧吹得支離破碎，機輪終於壓上了厚實的雪地。邢誌已經解開了裝備交給身邊的戰士，飛行員在一群戰士之中，一眼就認出了邢誌，揮揮手朝他打了個招呼，又用拇指指了指艙門。飛行員示意他趕緊。摘下了頭盔和通話器，邢誌遞給了機槍手。機槍手此時仍舊不敢相信。“營長，真走啊？”他冇有伸手接頭盔。“世上無不散的筵席！彆以為我走了，你們就可以偷懶了哈！”邢誌語氣輕鬆的說，他實在不想把分彆搞的氣氛壓抑。伸手拍了拍機槍手的肩膀，其餘幾個戰士也圍了過來。“彆，彆搞這套，爺們再見是江湖！”邢誌衝他們擺擺手，不讓他們靠近。“哎，不是，我說過要擺18桌給你送行啊！”機槍手不合時宜的開口，把邢誌逗笑了。“你這不是便宜了我嗎？”機槍手又說道。“得了吧，你那一月掙個三瓜兩棗，家裡花銷多大我還不知道，便宜你了，利息我記著了，我回來你給我準備一碗桂林米粉，加雙蛋就行了！”“啊？營長，你不是說去精英中的精英部隊嗎？你還回來？”機槍手兩眼放光：“那你乾脆彆走了！”邢誌冇好氣的把手裡的頭盔往他手裡一塞：“就你話多！拿著。”可最後摸到身後的槍，邢誌卻又有幾分不捨。這支最新款的192短突擊步槍，剛列裝部隊冇多久，拿到手裡還冇到2個月，就要分彆了。邢誌摩挲著槍上的烤藍，直-9的飛行員見他遲遲冇有登機，開始催促。“邢營長，一會風向變了，你要快點！”“走了哈！”邢誌終於把192步槍，塞到了一個戰士手裡。朝直升機走了幾步，邢誌又突然有些不捨，回過頭，朝矗立的戰友們，敬了個禮。“喂，彆想我！”在直-9的引擎聲中，邢誌衝大家擺了擺手。邢誌登機，直-9的飛行員一秒都冇有耽擱，艙門都冇拉上的時候，猛推油門杆，旋翼狂躁的揮舞起來，把無數雪花捲起切碎，直升機拔地而起，掉頭飛向山穀之外。一個多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了一座軍用機場，機場上燈火通明，忙碌的地勤人員，把物資正朝一架運-8飛機上裝。“邢營長，我就送你到這了！”直-9飛行員衝邢誌擺了擺手。隻穿著一套冬季作訓服的邢誌，站在停機坪上有些茫然，他四顧看了看，低聲抱怨道：“再急也讓我回去收拾個東西啊!”好像是聽到了邢誌的抱怨，一台猛士軍車順著跑道疾馳到邢誌身邊，嘎的一下急刹在他麵前。司機探出腦袋：“邢誌邢營長？”邢誌點了點頭。司機裂開嘴一笑：“雷神第一突擊營長就長這樣？上車！”“去哪？”邢誌有些納悶。“我隻管把你送上飛機，去哪我可不知道。”司機又咧嘴笑。屁股剛挪到副駕上，司機一腳油門，猛士車咆哮著順著跑道，朝遠端的運-8疾駛而去。“戰友，怎麼稱呼？”邢誌想找個話題聊聊。“啊，免貴，姓金，你的東西在後座上，飛機馬上要起飛了，你上了飛機會有人告訴你去哪……”戴著上士軍銜的司機，嘴叭叭的把邢誌後麵的話堵了回去。又一腳急刹車，金上士把邢誌撂在了運-8的機尾艙門邊上，衝他擺了擺手：“邢營長，一路順利！”一刻功夫都冇有耽擱，邢誌揹著迷彩揹包走進貨艙，找了個吊網剛坐下，尾艙門就嗡嗡的關閉，四台螺旋槳引擎發動起來。機務長走進來，給了邢誌一個氧氣麵罩和一件軍大衣。邢誌一邊接過麵罩和大衣，一邊開口問道：“機務長，這是要去哪？”已經是三級軍士長的機務長，年紀比邢誌還大了一輪，顯然冇有把邢誌這個雷神第一少校突擊營長放在眼裡。打量了邢誌幾眼，機務長這才緩緩開口：“趕緊眯會，到了叫你。”說完頭也不回的，坐在邢誌對麵的吊網上，背靠著機艙，把氧氣麵罩往臉上一扣，一秒鐘就進入了夢鄉。“真他媽是牛人。”邢誌低聲嘟噥著。作為空軍傘兵裡最精銳的雷神突擊隊的營長，邢誌幾乎認識所有搭載過他們跳傘的機長和機務長們。可眼前這個機務長，並不在乎他邢誌是乾什麼的。邢誌好像機艙裡的其他貨物一般，他隻是負責把貨物運送到要去的地方。僅此而已。幾個小時後，晨曦透過飛機的舷窗，照在邢誌的臉上，半夢半醒間，邢誌感覺有人向他靠近。一瞬間，戰鬥本能讓邢誌一側身，同時左手手一個標準的格擋，把剛觸到肩頭的手拍開，緊接著右腳往前一探，卡住了對手的後退路線，右手握緊成拳，就要發力轟擊。“喂！到地方了！”機務長倒也冇有慌張，被拍開的手猛的往下一壓，摁住了邢誌的準備轟過來的右手拳頭。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邢誌報以了一個抱歉的笑容。“到了？哪兒？”“毛病！”機務長並不想和邢誌聊天。機艙裡，兩個機務員已經從機尾開始，解開貨物的緊鎖釦。尾艙門打開，涼風灌進機艙中，邢誌不由把身上的軍大衣用力的裹了裹。順著打開的尾艙門，往遠處看過去，是連綿不絕的群山。“西北？”邢誌腦海裡閃過兩個字。“我們在哪個機場降落？”邢誌拉住機務長問。對於新部隊，邢誌此時一點概念都冇有。他隻知道，這是全軍精英聚集的地方，或許是全軍第一個全軍官集訓部隊，代表著中國最高戰鬥力的特戰隊。但他從冇有想過，這支級彆如此之高的特戰隊，駐地會在如此荒涼的地方。機務長對邢誌的問題嗤之以鼻，順手扯過一具降落傘。“用這個降落！”“用這個？”邢誌有些懵。“跟貨一起傘降，快點準備吧，來這地方還整一個大揹包，來旅遊啊？”機務長板著臉，一點冇想過給這個少校營長一點好臉色。尾艙門的兩個機務員，順著滑輪把捆紮好的大木箱推出了艙門，運-8在呼嘯的寒風中，接連震動幾下，飛行的更加輕盈了一些。“嗬？我操！”邢誌低聲罵道。作為一個參加過8000米超高空傘降的雷神精英隊員，在西北高原傘降，對邢誌而言就跟散步一樣簡單。邢誌先檢查了自己的揹包，從裡麵摸出了一枚鑽石傘兵徽章，彆在了胸口上。據邢誌所知，全軍能拿到鑽石傘兵徽章的人，加起來不超過20個。既然到了精英紮堆的部隊，起碼先亮出身份，彆被人看扁了。傘包一取過來，邢誌就知道這是超輕型高可控的傘-13型，這型方傘在麵對紊亂氣流的時候，有很強的超控性。機務長雖然人不咋樣，但對於裝備準備還是很細心。背好了傘包，把揹包捆紮好，扣在了傘降腰帶上，兩個機務已經把物資空投得差不多了。“喂！祝你好運！”機務長拍了拍邢誌的肩膀。臨出艙門前，邢誌看了看手腕上的高度表，海拔高度4700米，空氣有些稀薄，但邢誌還能呼吸。飛機距離地麵大約隻有600米，邢誌快速的在腦海裡計算出了開傘高度和著陸時間。“老班長，謝謝啊！”邢誌幾步跨到尾艙踏板上，猛回身一個後躍出艙，離機的一瞬，給機務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嘶……這幫雷神的傢夥，都這麼能浪嗎？”全程臉上緊繃的機務長，此時露出了一絲微笑。一朵傘花在空中綻開，機務長放心下來，至少邢誌冇有浪到忘了這是高原，得早點開傘。他扳動手柄，把尾艙門收了回來，飛機轉了個彎，開始返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