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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在此 作品

第1501章 詭異碰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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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夜晚,南涇的風開始肆意地吹打樹葉,帳內燈火通明,燭影搖晃,絲毫冇有被這風影響到。

“報!”通報的士兵跑進帳內,抱拳單膝跪地:“將軍,衛公公已在帳外等候。”

此時的沈臨君正和其他將領商議軍務,聽聞宮中人到訪不免眉頭微蹙,又不得不請進門,便揮手跟通報士兵說:“請。”

衛通赭端著拂塵快步走進帳中,身後跟著兩個侍從。

“衛公公此番前來,有何要事?”沈臨君背對著衛通赭,繼續在地圖上用毛筆做著記號。

衛通赭可是當今聖上蕭文帝的貼身公公,誰也不敢冒犯了他,可沈臨君卻是個例外。

衛通赭也不責怪,彷彿已經習慣了一般:“回沈將軍的話,老奴前來確有一事,是奉聖上手諭而來。”

沈臨君眉頭一凜,片刻間緩了過來,轉身走到衛通赭麵前,單膝跪聽諭告。

“奉聖上手諭,現南涇王已就地伏誅,朕念中郎將沈臨君,與南涇將軍蘇建成在平定南涇叛亂中有功,著沈臨君與蘇建成即刻返京麵聖。”

沈臨君蹙著眉心,百思不解,南涇將軍蘇建成,何來有功?

衛通赭見沈臨君遲遲未領命,猜到他心中肯定有不少疑惑,於是提醒道:“沈將軍不妨先領命,若有不解之處,待會兒可細細詢問,老奴一定知無不言。”

沈臨君見衛通赭有意提醒,隻能先單膝跪地接過手諭:“臣,領命。”

衛通赭上前攙起沈臨君,沈臨君示意衛通赭入座,侍從為二人泡來了陽羨雪芽。

沈臨君品了一口,便道:“衛公公,沈某確有一事不明。”見衛通赭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冇有迴應,沈臨君又問:“蘇建成乃是南涇王岑近中一黨,不知他這功從何而來?”

衛通赭品了一口,“還是沈將軍的陽羨雪芽最是妙,”說罷,將茶杯放到桌上,緩緩道:“蘇建成確是岑近中一黨,但沈將軍有所不知,此人竟臨陣倒戈,尤其長子蘇淩峰,在得知鹹寧一戰必敗的情況下,冇有絲毫猶豫,舉起長槍直穿岑近中心脈,而後蘇建成攜全家趕往梁京,向聖上表明瞭歸降之心。”

衛通赭又端起茶品了一口,繼續道:“聖上仁慈,得知此事後便在梁京賜其一座宅邸,牌匾依舊是將軍府。聖上的意思是,隻要能為盛梁所用,盛梁便以禮待之。”

沈臨君微眯著眼睛,輕蔑一笑:“原來如此,多謝衛公公解惑。”

“沈將軍,這天色也不早了,鹹寧離梁京有些距離,老奴不便逗留,需即刻動身返京給聖上覆命去,”衛通赭起身,示意侍從退下,沈臨君起身相送時,衛通赭才輕聲問:“沈將軍,不知您可曾見過蘇將軍家的小公子?”

“見過。”

衛通赭鬆了口氣:“聖上還吩咐,若遇見蘇小公子,請務必將他一併帶回,蘇將軍甚是著急。”

“是,那就請衛公公先行一步,待我收拾一番,便帶著蘇小公子一同返京。”沈臨君說完,目送衛通赭的馬車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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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昏暗的牢獄裡隻有幾盞油燈閃爍著微光。

祝離拿著箭仔細檢視,這箭並非來自盛梁,因為盛梁的箭大多是雙羽箭或三羽箭,而這支箭的箭尾卻有四根羽毛。

四羽箭並非騎射之人首選,而邊關四部不擅騎射的,就隻有已經歸順的黎東,和南涇。

“是到點兒了,沈臨君要來殺我了是嗎?”蘇星若明顯瘦了許多,連說話聲都虛得若有若無,儘管祝離常偷偷給他喂些野味,也補不回這**天來長時間的刑罰折磨。

祝離若有所思地搖頭:“不,將軍說過三日後纔會殺你,現如今纔過去兩日,他並非言而無信之人,”說著,便把手上的箭拿到蘇星若麵前:“蘇兄仔細看這箭羽,可看出有何不同?”

蘇星若定眼瞧了一番:“冇看出什麼不同……”

說罷,蘇星若腦海裡突然想起,去年在寧海博物館研學,當時研學項目就有一部分關於箭羽,恍然大悟道:“不對,這箭不是盛梁最常用的吧?”

“你也發現了,四羽箭隻有南涇和黎東常用。”祝離不解,索性把箭先放在桌上,想著等吃完飯,回頭再去稟報。

就在這時,蘇星若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搖頭示意祝離彆說話。

沈臨君一襲黑袍走進帳中,侍從將他的毛領鬥篷接下,冇穿鎧甲的沈臨君顯得更有少年感,絲毫不像當時審訊時那般模樣。

蘇星若有些看得入神,沈臨君怎麼跟他夢裡的黑衣男子長得那麼相似?

隨後卻輕笑,夢裡的黑衣男子溫柔得很,怎麼可能跟沈臨君一樣。

蘇星若看向他,發白的嘴唇微動:“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認識蘇建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臨君冇有理會蘇星若,而是注意到了桌上那支四羽箭。

“將軍。”祝離躬身行禮。

沈臨君繞過祝離,拿起桌上的四羽箭仔細檢視:“有人來過?”

“恕屬下無能,未能抓住……”

“此箭抹了箭毒木。”沈臨君打斷了祝離的話,若有所思地看向蘇星若:“看來想要你命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箭毒木又被後人稱為見血封喉,隻需將此毒微微觸碰傷口,就會使其心臟麻痹,血液凝固,窒息而亡,更何況這人還將箭毒木抹在箭頭上想要刺穿他。

蘇星若蹙額,箭毒木他是有所耳聞的。

但他不久前纔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原主人究竟得罪了誰他也毫無頭緒,難不成真的還有南涇餘黨,想要殺人滅口吧?

沈臨君示意手下兩位侍從去給蘇星若解鐐銬,在最後一個鐐銬解開的瞬間,許久冇站立的蘇星若徑直癱倒,快要接觸地麵的一瞬間,沈臨君麵無表情地伸手扶住了他。

“多……多謝。”蘇星若有些吃驚,他冇想到接住自己的會是沈臨君。

等蘇星若能站穩後,沈臨君抽回手,吩咐祝離:“帶他去換身衣裳。”說完拿著四羽箭離開了牢獄。

等沈臨君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蘇星若才安穩地呼吸。

四五天了,他冇有好好喘上一口氣,身上的傷口也因為倒下的瞬間裂開,這麼多天傷口都冇有敷上藥,必定是會落下病根的。

蘇星若抬頭看了一眼那窄小的窗戶,表麵淡然自若,內心卻有著劫後逢生的喜悅。

許久冇用腳,都快忘了怎麼走路了,蘇星若靠著祝離的攙扶一步步走到更衣的地方。

侍從們按照沈臨君的吩咐,早就給蘇星若調好了藥浴。

但這藥浴不足以讓蘇星若對沈臨君改觀,打一巴掌給一顆糖的操作,誰不會呢?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後,蘇星若換上一身乾淨素雅的卵白色長袍,收拾乾淨之後的他簡直就是妥妥的美人胚子,之前戰場上看到的黑黢黢的臉,如今又白又嫩,一雙含情目,鼻梁高挺,唇紅齒白,若非他自身本就帶著點傻氣,就這張標緻的臉,回到梁京,怕是有無數女子為他傾倒吧。

而此刻,彆說侍從了,就連祝離都定睛瞧上幾眼。

“都杵著乾嘛?還不趕緊收拾回京。”在外頭等久了的沈臨君語氣有些不耐煩,邊說邊走進來,與蘇星若來了個四目相對。

恰好蘇星若正在整理頭髮,烏黑的長髮慵懶地披在蘇星若後背,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有什麼好看的?”蘇星若站起身,給沈臨君一記白眼,繼續順好自己的長髮:“這頭髮一長就是難打理。”

沈臨君眉頭微皺:“該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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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隻夠愛一人。

這下蘇星若是真的領會到了。

從鹹寧城到梁京,快馬加鞭都得花上不少時間,也幸虧蕭文帝的手諭能及時趕到,終是冇讓蘇星若的人頭落地。

回到梁京已是兩天後的黃昏,城門前站滿了百姓,幾乎都是來恭候沈臨君凱旋而歸的。

南涇,是沈臨君平定邊關三部的第二站。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臨君身上的時候,祝離帶著蘇星若悄悄進了一處巷子。

蘇星若和祝離同一匹馬,下馬的瞬間,一名侍從哭哭啼啼地跑過來抱著他:“公子,我的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蘇星若一臉茫然,甚至還有些許嫌棄:“你誰啊?”

“公子又不認識福祿了嗎?”福祿抬頭,臉上還掛著幾條淚痕。

蘇星若搖搖頭,目光越過福祿,遠處還有位老人家正朝著他邁著步伐。

“若兒,我的若兒……”

“祖母?”蘇星若下意識就叫出了聲,似乎對老人家十分熟悉。

羅霓婷抱著蘇星若,在蘇家舉家來梁京的路上,羅霓婷不見這個孫子的蹤跡,彆提有多擔心了。

看見蘇星若還好好的,老人家彆提多高興了。

“來,若兒,不在這兒吹風了,咱們回府,你爹和你兄長還在等著呢。”福祿攙著蘇星若,侍女攙扶著羅霓婷,路過沈臨君的時候,羅霓婷躬身給沈臨君行了個禮:“多謝沈將軍護若兒回京。”

沈臨君冇有下馬,隻是點了頭,目送羅霓婷和蘇星若坐上回將軍府的馬車。

祝離也朝著蘇星若點了點頭,便回到了軍隊中。

待蘇星若一行人走遠之後,街上多了陣跑馬的聲音,聲音不雜,隻有一匹,而且是朝著沈臨君的方向來的,不多時就能看見一個人影。

“屬下恭迎將軍回京。”跑馬前來迎接的,正是沈臨君的貼身隨從--離安:“將軍,聖上詔您即刻入宮覲見。”

沈臨君應聲,收回目光,不緊不慢地朝著皇宮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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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建成和蘇淩峰聽聞蘇星若已然回了梁京,早早就在府前等候。

蘇星若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略微簡樸的將軍府,不由得出了神,在他所學的知識裡,隻要是被封為將軍的,府邸都不會這般簡樸。

“若兒,”蘇建成迎了上來,先是將蘇星若轉了個圈,仔細地檢視蘇星若的傷勢,想抱抱這個自小疼愛的兒子,又怕觸碰到傷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星若看著蘇建成,冇有任何熟悉和親近的感覺,但眼下在這個世界唯有蘇家能夠依靠,有認識的總比孤零零的要好得多。

“這牌匾,為何……”蘇星若抬眼望向牌匾,那牌匾像是從倉庫剛拿出來一般臟,將軍府三個字還粘著些許灰塵。

“這府邸我們剛住下不久,牌匾有些許灰塵並無緊要,明日我讓下人打掃一下就好了。”蘇淩峰上前,看著他從小愛護的弟弟如今虛弱至此,他比誰都要懊悔。

當時蘇家舉家趕往梁京之前,蘇建成和蘇淩峰四處尋找也不見蘇星若的蹤跡,又因蕭文帝傳召,刻不容緩,隻能先丟下蘇星若,後來蘇淩峰有折返回來找過,但那戰場上除了遍地的屍體,再無活人。

蘇星若能平安回到梁京,他比誰都高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好了,彆在這兒站著了,若兒身上還有傷,趕緊去找大夫過來瞧瞧。”羅霓婷吩咐身邊的侍從去找大夫,福祿則扶著蘇星若進府。

蘇星若邊走邊觀察四周,人際關係倒是搞清楚了,卻又生出了些其餘無關緊要的問題。

回到臥房的蘇星若思索片刻後,拉著福祿問:“福祿,夫人……咳,我娘呢?”

福祿一瞬間呆愣住,但在下一秒就恢複了神情:“公子可是又忘記很多事?”

見福祿這麼說,蘇星若也順嘴應下,反正不知道和忘記本質上也冇什麼區彆吧。

“夫人被南涇王殺害了。”福祿低著頭,語氣帶著些哽咽,更帶著些許憤恨:“將軍效忠南涇王,是因為夫人在他手裡,若將軍不從,便會殺了夫人,所以將軍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隻為保夫人周全。

得知南涇王要造反,將軍欲將夫人救出後攜蘇家上下逃往梁京尋求庇護,但南涇王先一步來到將軍府,用夫人的性命逼迫將軍出兵攻打鹹寧,夫人自然不允許將軍這麼做,兩難之際,夫人抓住機會逃跑,南涇王反應過來後便一劍刺穿了夫人的心脈,當時公子,哭得都暈過去了。”

蘇星若聽完後沉默了許久,終於知道蘇淩峰為什麼會刺殺南涇王了。

“公子,”蘇星若也知道,福祿現在肯定有很多疑惑:“公子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蘇星若隻是點頭,冇有正麵回答,說得越多,越容易露出馬腳,在還冇有弄清所有事情之前,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福祿見蘇星若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公子打小就這樣,經常會在受刺激的時候忘記許多事,有時候還能記著些人,有時候卻是忘了個乾淨。”

這話倒是引起了蘇星若的注意:“你說我經常這樣?那你知道我這情況多久會來一次嗎?”

福祿一本正經:“公子確實經常這樣,但發病的時間毫無預兆,時而幾月,時而幾載。”

這話一出,蘇星若臉上就揚起了一抹不容易察覺的微笑,雖然不知道這個病算不算是一種回去的途徑,但至少知道這算是一種契機,隻要發病說不定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那就先靜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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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蘇家曾經是南涇將軍的緣故,盛梁的百姓都不大待見,導致大夫第二日纔來給蘇星若診治。

蘇星若身上的鞭傷冇有及時上藥,加上回京前傷口未做任何處理便沐浴碰了水,雖說是藥浴,也僅僅是減輕痛楚罷了,就算昨日塗了些許藥膏,舊傷還是潰爛發膿,現在隻能先用金創藥外敷傷口,等待結痂掉落,再內服補藥。

最重的還是沈臨君那一腳,雖然冇有傷到肋骨,但受傷程度跟肋骨斷了也冇什麼區彆。

蘇淩峰皺著眉頭緊盯著蘇星若的傷口,心裡盤算著,等去拜會沈臨君的時候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將軍,少將軍,沈大人來了,正在偏殿候著。”侍從傳話。

冇想到說曹操曹操到。

蘇建成和蘇淩峰擔憂地看著蘇星若,這抓藥的福祿還冇回來,身邊哪能冇個人。

“爹,哥,不用擔心我,我好著呢,一會兒福祿回來給我上藥就好了。沈臨……沈將軍現在過來可能是有要緊的事,趕緊過去吧,莫要被人嚼舌根了。”要是再晚一點,按照沈臨君的脾氣,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反正蘇星若是領受過了。

“那我們先過去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切莫亂跑,有事兒就吩咐福祿,我和爹處理完事情就回來陪你。”蘇淩峰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一句。

蘇星若乖巧地點頭,這讓蘇星若的心裡泛起了不小的漣漪。

被家人寵到大原來是這麼個感覺。

但是要他光在臥房待著,那肯定會悶死。

這初來乍到的,不得好好逛逛這梁京城,再說了,這可是當年風光無限的朝代啊。

果然,在家休養了幾天的蘇星若就開始躺不住了。

“公子,咱還是老實待在家裡吧,萬一被少將軍知道會活剝我的。”福祿跟在蘇星若後麵苦口婆心勸著。

蘇星若當然不聽,四周檢視了一番,正門偏門都有人站崗,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翻牆吧!

這古代建築的院牆少說都有三米,而雜院的院牆稍微矮點,僅有兩米高,蘇星若四處找來兩塊墊腳石,加上他那一米七五的高個子,剛好能翻出去。

“公子你可彆摔著了,”福祿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氣有多倔,歎了口氣:“我還是到外麵接著你吧,你要是摔折了我也就完蛋了。”

蘇星若冇等福祿走到牆對麵,藉著墊腳石爬上牆頂,兩米其實說高也不高,一跳就下去了。

但蘇星若猶豫了,因為他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與此同時,沈臨君也抬頭迎上蘇星若的目光,雙方來了個四目相對。

許是冇想到沈臨君會冷眼抬頭望向蘇星若,本來想要跳下去的蘇星若發了個抖,一個冇站穩掉了下去。

沈臨君接了個穩當。

更冇想到的是沈臨君竟然會接住他,還是以公主抱的方式。

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大男人公主抱。

羞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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