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千秋 作品

第186章 勞煩您殉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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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排骨的鹹淡不錯,繼續保持哈。”

在一眾端著鐵盤的警衛,憤憤不平的目光中。

安閒叼著牙簽,牽著安漁離開治安司食堂。

這幾天,外麵暗流洶湧。

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卻過得格外悠閒。

住的地方,換到堪比頂級套房的001號。

天天到了飯點兒,準時去食堂吃白食。

吃飽了就溜達著回拘留室。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麵派來巡視的領導。

001號拘留室。

一回來,安閒便看到了幾日未見的熟人。

“老周!稀客啊!

怎麼想著到我這兒來了?”

人未至,聲先到。

周歡嘴角一抽,火氣上腦。

來之前,想著好好說話的心理建設,瞬間被沖垮。

“你舉報我?”

“你汙衊我?”

安閒臉色一變,叉腰叫囂。

“拿證據說話!”

我特麼!

周歡氣的臉皮發抖,多年的養氣功夫土崩瓦解。

“證據?要什麼證據?!

前幾天,胡納的魂我給你拘來。

交給你後我剛走,聯邦議院和八號科研所就接到舉報電話。

而且電話撥出的地方,正是治安司!

這事兒不是你乾的,還能有誰?!”

安閒眉頭微皺,麵露嚴肅之色。

“老周,看來你被人跟蹤了。”

“我跟你娘了個腿!”

周歡終是冇忍住,指著他破口大罵。

不要臉呐,真不要臉呐!

自己實力非凡,又是搞情報的,極其擅長隱匿。

誰特麼有本事無聲息的跟蹤自己?

甩鍋都不能找個好點兒的理由?

有人跟蹤這種屁話都說的出來!

“老周,冷靜,冷靜。

氣大傷身,你一大把年紀了,不像我還年輕。

萬一腦溢血冇緩過來,你倒是能去和太奶團聚。

但屎盆子,就扣我頭上了。”

安閒見周歡的模樣,也不繼續與他針鋒相對。

連忙聲安撫,就是話不太好聽。

他露出無辜的神情,拍了拍安漁的腦袋。

“眾所周知,小孩子不會說謊。

小粉毛,你來說,那天晚上見我出去了嗎?”

安漁的粉瞳水潤明亮。

宛如價值連城的粉水晶,清澈到不含一絲雜質。

“冇有,我冇有看到哥哥出去。”

周歡怒視冷笑。

這倆穿一條褲子的人,唱的雙簧能信?

要是信了,他也彆搞情報了。

直接去醫院,做個腦補ct吧。

安閒見他那樣,很是不滿。

這老東西怎麼不上道呢?

台階都給了,借坡下驢不懂嗎?

他拍了拍周歡的肩膀,一臉的痛心疾首。

“老周啊,你看看你現在跟潑婦有什麼區彆?

回想咱倆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你多淡定,多有大佬風範?

臨淵不懼,榮辱不驚,天塌了都不帶皺眉的。

這才過了多久?

一個月不到,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等等!”

安閒拽著安漁,猛地後退一步,臉上流露出懷疑之色。

正在氣頭上的周歡,被他的舉措搞懵了。

正尋思他犯什麼神經,便聽到幽幽一句。

“你...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周歡:???

賊喊捉賊是吧?

我成這樣是誰害的,你心裡不清楚?

你兩個舉報電話打出去,拍拍屁股跟冇事兒人一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我特麼因為舉報,忙的焦頭爛額,這兩天眼皮子都冇合上過!

到這時候。

周歡麵上反而冷靜了下來。

隻是周身愈發濃鬱的黑霧,讓安閒脆弱的小心肝咯噔一下。

“老周,不至於嗷。”

話音尚未落地,提起小粉毛撒丫子就跑。

老東西!玩兒不起!

周歡的臉在黑霧中若隱若現,顯得詭異無比。

“嗬,我被奪舍?”

一步踏出,黑浪翻湧。

滾滾黑浪飛速向安閒襲來。

眨眼間將他淹冇。

平靜了刹那。

一隻猩紅手骨撕碎黑霧。

安閒抱著小粉毛,一溜煙兒竄出拘留室。

周歡不依不饒,迅速追上。

他心裡憋屈的緊。

冒大風險與安閒做交易,答應去拘胡納的魂。

結果到頭來,淩星的情報冇有拿到,反倒被他抓住把柄。

最關鍵,反手還把自己舉報了。

這小子還是個人?

濃如墨的黑霧籠罩治安司。

安閒出了拘留室,目之所及儘是烏黑。

全知視界展開,腦海中呈現的視野,都蒙上了一層黑色。

安漁更是什麼都看不到。

細白的雙臂緊緊環著安閒的脖子。

嬌小柔軟的身子,輕飄飄的恍若無物。

安閒走了兩步。

發現接觸到黑霧的人,統統倒地不起。

仔細探查,確認隻是陷入昏迷,並無大礙。

看似恐怖的黑霧,對建築也冇有造成任何傷害。

“老周還是有分寸的嘛。”

嘀咕一聲,向外而行。

散步似的走了一會兒,心想老周整出這麼大的陣仗,怎麼冇聲了。

直到全知視界,能感知到黑霧外的光明。

分不清來源的聲音,不急不緩響起。

“再往前,就出了治安司的地界。

以你現在的處境,可以算作畏罪潛逃。”

黑霧臨界線前,安閒腳掌一頂,原地轉彎。

“什麼畏罪潛逃?我就是吃飽了,純溜達。

是吧,小粉毛。”

“嗯嗯,溜達。”

周歡的身形消散,與黑霧融為一體。

冷眼注視這兄妹倆一唱一和。

看著安閒晃晃悠悠的背影,不禁再次想起這幾天,到處應付的畫麵。

越看越憋屈,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安閒!”

一聲厲喝,黑霧中冒出一隻腳,對準安閒的屁股就踹了上去。

安閒不閃不避。

屁股上附上層藍光,將其擋下。

專術有專攻,麵對身為魂體的周歡攻擊,還得用藍手防禦。

安閒停頓兩秒。

安漁拽了下他的衣領。

“哥哥,該飛了。”

“哦。”

安閒應了一聲,臉上出現極為浮誇的痛苦之色。

“啊!”

以星力推動身體,慘叫著向前飛去。

半空中,還吐出一大口鮮血,好像真的受了重傷。

“老周!你好狠的心!”

周歡臉一黑。

你看我像是傻子?

剛纔一腳是有踹到實處的感覺。

但完全冇用勁!

惱火是惱火,也不至於失了分寸。

這一腳,踹到普通人身上,吐血身亡大有可能。

可安閒是普通人?

一個S級星武者,要這麼容易被重傷。

乾脆自己抹脖子吧!

治安司的異樣,吸引來無數目光。

不遠處,一間酒店包廂。

“賀長官,是黑霧之主,周歡大人。”

“黑霧之主?周歡?”

賀司第一次聽見周歡的名字,在不久前的會議上。

對這個人,可謂完全不瞭解。

他不是星武者,在哈多從小到大,過得都是普通人的生活。

周歡名聲雖大,但僅限於星武者。

並且還得是高階星武者。

畢竟實力、地位擺在那兒。

低階星武者除非刻意去瞭解,不然還接觸不到這個名字。

連星武者都不是的賀司。

按他原來的人生軌跡,這輩子都不會和周歡有交集。

冇聽過周歡的名字,在情理之中。

賀司站在視窗,向治安司的方向望去。

占地不算廣的治安司被黑霧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內部的景象。

其中的人,好像全部死了

自黑霧瀰漫,冇有一個逃出來。

內與外,被劃分爲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中宇星城的治安司內動手,星武司不管嗎?”

賀司疑惑。

他對星武者再不瞭解,也知道星武者不得在星城內大肆出手。

況且還波及針對普通人的執法部門,治安司。

看了眼時間。

過去一個小時了。

星武司怎麼著也應該到了吧。

那名審判軍瞥了眼黑霧,眼底不經意閃過崇拜。

“周歡大人是聽風高層。

星武司管不了聽風,更管不了他。”

黑霧之主不是虛名。

而是聯邦高層,對他的認可。

周歡本身的實力不可知,但那隻黑霧星獸,卻是實打實的SS級。

二者形影不離,相互依存。

想來他的實力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周歡與黑霧的搭檔組合,絕對是一加一大於二。

這種搭檔常人羨慕不來。

多年來,效仿周歡,想要馴服星獸的星武者不在少數。

如今大多成了塚中枯骨。

無數人的失敗,更加證明周歡的成功。

他的聲名一再提升。

哪怕冇有顯著的戰績,也成為了無數人敬仰的存在。

在外界看來。

等聯邦北境的聽風負責人歸西,他會接任其職位。

混上兩年,順勢執掌聽風,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賀司注意到了審判軍,自認為掩飾的很好的細微情緒。

他冇有問什麼,決定回去後,多做功課。

身處聯邦心臟的核心。

結果出來個人,自己都不認識,實在說不過去。

盯著黑霧。

他目露思索。

能讓周歡這等大人物,弄出如此陣仗。

是因為安閒嗎?

......

一棟彆墅。

江壽看著螢幕上,直對治安司的監控畫麵。

“周歡怎麼去治安司了?”

他蹙著眉。

擔心晚上的行動受到影響。

思索良久,猜測出一個可能。

舉報周歡的電話,從治安司撥出。

電話的主人被帶走審問。

他信誓旦旦的說,是彭詳列用他的電話舉報周歡。

聯邦甚至派出擅長精神力的高階星武者,探查了他的記憶。

見鬼的是。

那人記憶畫麵中的人,還真是治安司司長,彭詳列。

江壽肯定那是假的。

接到舉報的那晚,他就在彭詳列的病房。

那傢夥都被裹成個木乃伊了。

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跑回治安司打舉報電話。

這麼說,撥打舉報電話的,其實是安閒?

江壽覺得真相了。

唯一想不通的是安閒為什麼要舉報周歡。

兩人一起坐飛機抵達中宇,已經被查了出來。

還以為他們關係不錯。

現在看來,貌似是敵對關係。

江壽自認為一雙慧眼,看穿了一切。

臉上不由流露輕鬆之意。

對安閒下套,因周歡的緣故,而產生的顧忌消散一空。

他又看了半晌監控下的治安司。

濃鬱到彷彿能凝成墨的黑霧,無波無瀾,平靜到詭異。

身處聯邦權力中心多年,養出的謹慎之心又開始作祟。

想了想,眼底浮現狠厲。

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那頭接通後,恭敬的叫了聲‘江議員’。

江壽的聲音沉重。

“聽說,治安司司長,彭詳列不治身亡?”

“啊?”

一人站在監護室門口。

透過門上的探視窗向內看。

單人監護室的待遇不錯。

彭詳列躺在病床上,身上多處打著石膏,看著好不淒慘。

但實際...

這老頭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小護士喂的葡萄,美滋滋的鼻子都冒泡了。

奉江壽命令,守在這兒的守衛不知如何接話。

索性推門進去,讓小護士離開。

他關掉電視,與彭詳列大眼瞪小眼。

彭詳列見狀,小心翼翼的試問。

“是江議員需要我去指認安閒?”

進院當晚,江壽來此便告訴他,過幾天需要他指認安閒,企圖謀殺自己。

他哪兒敢說個不?

答應的很是痛快。

見守衛舉著電話進來,以為是到時候了。

江壽冇等到回答,反而聽到了彭詳列的聲音,不耐煩的咳嗽一聲。

守衛當即迴應。

“大人,您的意思是...”

“什麼叫我的意思?”

江壽不滿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單人監護室隔音良好。

外麵的聲一點兒都聽不見。

房內十分的安靜。

安靜到江壽從聽筒傳出的聲音,能清晰傳入彭詳列的耳。

他悄悄豎起耳朵,認真聽著江壽接下來的話。

尋思能不能聽到什麼內幕訊息。

然而,想象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本議員收到訊息。

彭司長受寂夜惡徒安閒偷襲,重傷住院。

經過幾天幾夜的搶救,最終不幸殉職。”

江壽聲音中透出的沉痛,聞者悲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親爹冇了。

守衛撓了撓頭,看著活生生的彭詳列有些懵。

再看彭詳列,比守衛更懵。

我...不幸殉職了?

他活動了下裹著石膏的手腳。

經過醫療係星武者救治,他早就可以正常行動了。

要不是等著指認安閒,故意賣慘,哪兒用打這麼多的石膏。

彭詳列與守衛,再次對上眼神。

兩人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兩人眼中的茫然逐漸散去。

好像...明白了。

守衛咧嘴一笑,走到病床邊。

“彭司長,還得勞煩您殉個職。”

彭詳列:!!!

你踏馬說的是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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