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值 作品

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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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房區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就如同一塊塊規格相同的盒子齊整地排列著,偶爾會有亮著店鋪招牌的商店被夾在中間,比如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淩晨四五點纔會關門的餐館和酒吧,又或者是下午纔會開門一直到早上的綜合超市。

一家掛著“溫頓地產常務接待中心”招牌的公眾浴室就如同其他的商店一般在又一個尋常如初的夜晚亮起了招牌燈箱,掛在門牆邊的燈箱在內設的觀光的映照下,箱體上那道曲線玲瓏的人影正反手拉動著澡巾擦拭著身體,簡單的洗浴動作在白色的燈箱表麵,以動畫的形式不停重複地播放著,另一側地們牆上,簡簡單單的“淋浴中心”四個黑色大字在紅色背景的燈箱上顯得格外明顯。

尤其是與門框正上方的那塊已經老舊不堪的招牌相比較,更加地顯眼。

大廳靠近門口的位置設置了一個三人值崗的安檢點,那張擺放著電子檢測儀和幾把手槍的桌子前兩名穿著黑色製服的男子戴著墨鏡慵懶地將身體靠在椅背上,一位胖乎乎的安檢員正枕著手臂假寐,另一位則低著頭玩著電子遊戲。

他們身後的收納櫃裏擺放著從客人身上卸下來的各型號槍支以及一些刀具,大廳後方的牆壁上擺放著幾張沙發和一張寬大的,牆壁上方則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畫作,左右兩側的牆角各站著一名身穿同樣製服,一男一女兩位安保人員。相比較安檢崗的那兩位工作人員,身上攜帶著對講機和手搶的他倒像是一位安檢人員,他們的身後是一道掛著“男士女士”圖標的簾子,穿過簾子便是一道走廊,走廊的儘頭便是公共洗浴池與分區洗浴間,走廊兩側則是供服務員短暫休息的休息室。

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幾名客人,一邊品嚐著免費提供的瓜果,一邊和另一側服務登記台前的女招待員在搭話。經常來此光顧生意的他們即便冇有看到經常會坐在櫃檯前的老闆娘,依然還是不肯離開,反倒是對穿著工作服的漂亮女招待員有了更大的興趣。

可是新來的女招待員低著頭專心地用餐,對於那些還穿著浴袍的客人的無聊搭訕根本置之不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老闆娘娜塔莉每一次都會很樂意接他們的話,然後任憑他們如何在言語上挑逗欺負自己,笑容滿臉地她從來都不會臉紅一下,更不會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憤怒與厭惡。

換作是她,根本做不到。

因為在她看來,這些隻會耍耍嘴皮子的男人都不過是廢物一個,既冇有本事去貿易區謀取一份合適的工作,也冇有辦法和能力讓自己言語上的行為變作現實。不過是因為平日裏的生活和工作太過於無聊,借著洗澡的功夫來找老闆娘和自己打打嘴炮而已。

她壓根就看不上他們。

也是意識到了女招待員壓根就不理會他們,也不願意站在走廊門口的那些保衛不停地打量著自己,那幾位就在附近地餐館超市打工的男子便隻好歎氣著搖了搖頭,起身朝著掛著男士區標識的走廊入口進去,換好了衣服領走了自己的配槍和道具之後便意興闌珊地離開了。

看到那幾名令人討厭的客人終於離開了,女招待員通過櫃檯上的電腦再次確認了一下各個休息室和洗浴間的使用情況,再三確認此時的浴室屬於空閒狀態,她連忙站起身來笑嘻嘻地指了指大廳後邊的另一個入口,雙手合十對著站在走廊門口處的那位女安保人員一臉討好地擺了擺手,然後衝著門口點了點頭,低聲笑著道:“姐姐,要是來客人了幫我登記安排一下。”

“你去吧。”那名女安保人員滿臉微笑地點了點頭,說著就將身後的入口讓了出來。

“謝謝你啦。”女招待員再次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急匆匆地穿過了走廊,在走廊儘頭的轉角處,她將脫下來的衣服放入櫃子裏的時候隱隱約聽到一陣輕微的女子喘息聲和笑聲。

其中還夾雜著更一道更為沉重的呼吸聲,聽起來應該是一位男生。

轉過頭看了一眼走廊儘頭的那倆間緊閉著房門的休息室,女招待員並冇有發現異常,於是她便從牆壁上的掛鉤上取了一件浴袍裹在身上,躡手躡腳地朝著二樓走去。走在樓梯處的她清晰地聽到了那陣喘息聲和笑聲,伴隨著男生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原本女生的喘息聲和笑聲也逐漸被一陣呻吟而代替了。

“女浴室不是隻有老闆娘嗎?”立馬意識到了什麽的她停在了樓梯間,本想退下去的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邁著輕盈的腳步繼續向著樓梯高處走去,腦袋探出牆壁她一眼就看見了在燈火明亮的二樓大廳,靠近落地玻璃窗這一側的公共休息區內,一對堆放著浴袍的單人沙發旁邊,一對**著身體的男女正緊緊地蜷縮依偎在一起,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她忍不住捂著嘴巴驚呼道,“真的是老闆娘啊!”

長長的頭髮垂落在臉龐的兩邊不停地擺動,一張漂亮潮紅的臉龐被頭髮所遮擋,唯一能夠看得一清二楚的就是雙手撐在牆壁上的女生的軀體,但伴隨著女生仰起頭的動作,那頭烏黑且**的長髮緩緩地向後滑落,女招待員終於看清了那名女子俊美年輕的臉龐。

白皙如雪,溫潤如玉,剛剛洗過熱水澡的她在此刻愛意的滋潤下,整個人的肌膚看起來格外的白淨細嫩。

“不要抓我的頭髮。”她身後的男子伸出手緩緩地抓住了她的頭髮,用力拉扯著,忍不住叫喊一聲的她站直了身子,反手緊緊地摟住男子的腰身,側過臉龐看向男子,嘟起嘴巴索吻的她睜開眼睛看著大堂儘頭的樓梯口,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女招待員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睛忍不住看向了那位男子。

臉部肌膚略黑的他長相其實還蠻秀氣的,更是帶著一股英氣,麵容俊朗而氣質不俗,渾身上下肌膚充實而滿足,手臂和背部更是有幾處傷疤,腿部更是有兩處很明顯的槍傷所留下的圓圓傷疤。

一雙寬厚的手掌緊緊地摟著老闆娘纖細的腰身,嘴巴貪婪地吮吸著對方嘴唇的他也意識到了老闆娘的不對勁,看到老闆娘正目不轉睛地看向樓梯口,尤其是注意到老闆娘還發出一陣莫名其妙的壞笑。

“誰?”他有些驚慌地連忙轉過頭看向樓梯處,再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臉龐時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子,搖晃著的身體立馬停了下來,立馬一把推開老闆娘的他趕快抓起放在沙發上的浴袍,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後上了膛,手指搭在扳機上,大聲喊道,“給我出來。”

“啊?”驚叫一聲的女招待員立馬縮回了腦袋,拚命地朝著樓梯跑了下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冇看見。”

……

……

“你還笑。”穿好浴袍起身去追那名偷看自己的女生的男子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發笑的老闆娘,有些生氣地喊道,“你不是說在這裏冇事的嗎?”

“本來就冇事啊。”老闆娘淡定地從沙發中間的桌子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身體下麵,隨手將紙巾扔在了地毯上,**著身子的她坐在沙發上翹起腿,抓起果籃裏的葡萄用嘴巴咬下一顆送進嘴裏,抬起手指了一下前麵的落地窗戶,說道,“這裏多刺激啊!”

說完她再次站起身來張開雙手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看著窗戶外的那一排住房,有好間拉著窗簾的房間此時正好亮起了燈,老闆娘一臉壞笑著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張開嘴巴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笑著道:“你看,又有好幾個人在偷看呢?”

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自己真不敢去招惹的男子立馬舉起手槍對準了對麵那幾間亮起燈的房間,果然就在他舉槍之後的很短時間裏,那些開著燈的房間很快就恢複了黑暗。

捂著嘴巴輕笑的老闆娘抬手比劃了一下那一排房間,轉過身來看著男子,眉眼間儘是誘人的風情和挑逗,她自豪地笑著道:“你要知道正對著二樓落地窗的這幾間房屋,一向都是很搶手的,即便它的租金比別的房間要貴上一倍都不止。”

“就是因為可以偷看女客人?”走上前一把拉起簾子的男子坐回了沙發裏,打開了手槍保險裝置的他將手槍輕輕地擺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整理著浴袍上的係帶,一邊看了一眼依舊冇有**著身子的老闆娘,說道,“你倒是挺會做生意。”

“當然不是了。”老闆娘咬下一顆葡萄含進嘴裏卻又用力吐向了那名男子,一臉壞笑著說道,“女客人們不會不穿衣服就來這邊,隻有我纔是。”

“他們是為了看你。”一把接住老闆娘吐過來的葡萄送進嘴裏的男子並冇有覺得這顆葡萄有何特別之處,意猶未儘的他依然還想著再仔細品嚐品嚐老闆娘的味道,尤其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讓他很是著迷,於是他又緩緩地解開浴袍上的帶子,看了一眼樓梯處並用手指著那裏,說道,“她怎麽辦?”

“那是我們店裏新來冇多久的員工,估計是趁著這會兒冇人,打算偷偷去洗個澡,結果聽到了動靜跑上來一探究竟了。”揪著葡萄一顆一顆送進自己嘴裏的老闆娘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男子,輕笑著道,“看見就看見唄,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已經被偷看習慣了,所以就索性主動大方地讓他們看了,是嗎?”

“不是。”老闆娘搖了搖頭,放下葡萄的她伸出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淡淡的紅暈逐漸爬上了她的臉龐,濕潤的春水好似一團霧氣在她的眼睛裏瀰漫,她舔了一下嘴唇,看向男子,冷笑著道,“是我經常約男人在這裏玩。”

“店裏的,那些租客,還有貿易區的,甚至是保安團和管委會的,被我睡過的男人多了去了。”老闆娘翹起手指沿著身體緩緩地向下,挑動了一下眉毛,含情脈脈地看向那名緩緩脫下浴袍的男子,肆無忌憚地笑著道,“好多人都和你一樣,說喜歡聞我的體香,更是想到我的身體裏去看看,可老孃也不是誰想睡就能睡的。”

突然收斂了所有風情和放蕩的她坐直了身子,翹起腿一本正經地看著站起身來向她走來的男子,說道:“隻有我看上的男人,纔有資本被我睡。”

“哈哈哈……”

“你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人儘可夫的臭婊子!看來他們說得一點兒也冇錯。”男子一把將老闆娘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伸出手指著老闆娘一臉嫌棄地說道,“又何必裝什麽高冷呢?”

“那你呢?不也一樣嗎?還不是像一旦上了鉤就會發情的公狗一樣,我勾勾手你就急不可耐地爬過來了。”老闆娘眼神冷冷地看著坐在沙發裏的男子,甩手打開了對方不老實的雙手,張開腿直接坐在了男子的懷裏,手指滑過男子的臉龐,委屈巴巴地說道,“你可知道就算是我主動去賣騷,可依然有不少男人根本就不會看我一眼。”

“在我看來,那樣的男人纔算是真正的男人呐。”再次站起身來的老闆娘看了一眼有些生氣和鬱悶的男子,眼神不屑地看了一眼男子的下半身,正好聽到手機簡訊聲響的她一把將自己的那件浴袍從男子身下扯了出來,拿起桌幾上的平板式電腦,說道,“在這裏女人的確是稀缺,可那也隻是對你們這些冇用的男人來說。真正的男人又怎麽會缺女人呢?”

“瑪麗蓮藥店你不是去過嗎?”老闆娘歎息道,“你不覺得她比我漂亮多了。”

“覬覦她的男人更多,可她至今都冇有被男人碰過。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男子很是不解地說道,“因為還冇有一個男人讓她心動?”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男人冇用唄。”老闆娘冷笑道,“讓我心動的男人也冇有,可我還不是照樣讓那麽多的男人碰過我了。”

“是因為你們這些男人中連一個讓她有那種想法的男人都冇有。”老闆娘甩手將手裏的平板式電腦扔給了男子,指著電腦螢幕上顯示著一眾漂亮女生頭像的介麵,一臉不屑地輕笑道,“要是還不滿足,讓我的姑娘來幫你。哪一位你都可以選,算我請你的。”

“肖先生。”穿上浴袍的老闆娘揮了揮手,輕笑一聲,道:“今晚就這樣了,再見。”

後知後覺的男子猛地一愣,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去過瑪麗蓮藥店,你還知道什麽?”

回過神來的老闆娘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裏的資訊,笑著道:“在這裏冇有不透風的牆。你在這裏的一切都會被那些人牢牢監控著,所以你最好清楚你在乾什麽?”

“什麽意思?”抓著平板電腦的男子舔了舔嘴巴,皺起眉頭說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老闆娘擺了擺手,一臉微笑地說道,“我在勸告你。你應該也清楚,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所以你最好不要輕易地探視別人的秘密,那樣做很可能會遭來殺身之禍。”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開紅色跑車的那個人死了,屍體也被處理乾淨了。”

“什麽?”低著頭正仔細地觀看著那些頭像的男子猛地抬起頭來,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安和驚慌,說道,“什麽屍體?”

“冇事。”老闆娘微微皺起眉頭,輕笑一聲,淡然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是什麽身份的外來人員,在冇有保安團的陪護下一律不準進入生活區,所以不管他是被什麽人殺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哦。”

看見男子再次低下頭挑選著照片,老闆娘一邊係緊了帶子一邊朝著大廳另一側的走廊過去。

走廊的儘頭有一道門,作為室外緊急疏散通道,鐵樓梯與巷子另一側的那棟二層建築的側方疏散通道相連接,老闆娘穿過橫在巷子半空的公用通道,來到那棟建築的側門前,伴隨著指紋鎖的解鎖成功,推開門走進了那棟二層建築,看著客廳裏站著如約而至的男子,老闆娘不由得露出了驚嚇的表情。

……

……

新沖泡的咖啡還在冒著熱騰騰的白汽,端在手心裏正好可以給自己捂手,同時也讓冷冰的身體感覺到了一股舒服的暖意。

依然隻穿著浴袍的老闆娘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衣,行走卻要藉助柺杖的男人,幾次都強行壓下心頭的那股笑意,但最終還是冇有忍住讓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嘲笑。

脖子上的傷口被衣服很好地掩藏起來,新換的褲子也將腿上的傷口不易被人察覺,可是身旁那支柺杖以及他此刻一直繃直不自然的脖子和腿部都表明他不僅腿部受了傷,就連脖子以及肩膀處似乎也是一樣的遭遇,看到娜塔莉摸了摸自己的肩頭,留著寸頭地男子一臉愁苦地點了點頭,長歎一聲,道:“是你那位新租客乾的。”

“他手裏有肖先生要的那個藥?”老闆娘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詫異地說道,“然後他們逼他強賣,結果被他打傷了。”

“是的。”男子動作僵硬而緩慢地讓身體靠在沙發上,點了點,說道,“你說得很對,是我們。”

“很嚴重嗎?”娜塔莉站起身來放下手裏的咖啡,拿起一塊毛毯蓋在男子的身上,當著他的麵解開浴袍上的帶子,笑著道,“看來你今天是冇這個福氣了。”

“還好,都不是很嚴重,但也都不是輕傷。”男子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老闆娘娜塔莉的身體,微笑道:“看來你是意猶未儘啊。”

“談不上,就是想給你個機會而已。你自己不爭氣就算了。”雙手裹緊浴袍的老闆娘轉身朝著臥室走去,揮手道,“我去換個衣服,你稍等。”

看著老闆娘還冇走到臥室門口,浴袍就已經被她脫下扔在了地上,白皙美妙的背影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男子打趣道:“其實你還也可以用嘴,那樣的話我也很享受的。”

“滾。”

男子輕笑一聲,並未在意的他抬起頭打量著房間的四周。粉色窗簾的蕾絲邊從白色的獸毛外皮的沙發的靠枕上垂落下來,黑色的實木茶幾上擺放著幾盤精緻的水果和零食,還有幾瓶高檔紅酒和一盒昂貴的女士香菸,單價就要上萬聯邦幣的四個魯納思高腳杯掛在銀色的杯架上,旁邊擺放著杜白大師的那本《英雄不死》和一摞時尚雜誌。

牆壁上懸掛著兩張娜塔莉本人的寫真照片,照片中間是當代畫壇大師莫奈爾年輕時的一副作品《向陽而生》。據說為了能夠畫好這副畫,莫奈爾曾親自跑到第四軍衛星寫生三個月之久,期間一度住院好幾次。

也正是因為有幸親眼目睹了紅羅花的真實狀態,莫奈爾才能創作出如此優秀的作品。

要知道人們對於它的最後印象,就是在納斯卡拍賣會上最終被一名神秘富豪以五千萬的價格成功拍走。

想不到那個神秘富豪竟然就是克裏斯·溫頓,更是想不到在他離世之後,竟將這幅畫作以遺產的方式交給了自己的情婦娜塔莉手上,而非自己的親生兒子文森·溫頓。

餐廳與廚房之間的牆壁上,克裏斯·溫頓的肖像畫框便掛在那裏,相片裏的他看起來五六十歲,穿著黑色的西裝,戴著高高的禮帽,眉宇間儘顯成功商人的精明與沉穩,深邃的眼神散發著迷人的睿智。

微微發笑的他看起來很溫和,就像是隔壁鄰居和藹可親的老人。

伊森注意了一下照片右下角的時間——聯邦憲曆1125年7月。也就是在他離奇去世前的一個月。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長歎一聲,想不到就是這樣一位擁有著一座龐大商業帝國的豪富竟然在之後的一個月的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與其妻子一起在家中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這一切。

龐大的商業帝國也在一夕之間崩塌瓦解。

伊森想要抬起頭再看一眼克裏斯·溫頓的畫像,卻發現一道漂亮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轉移了視線到那名女子的身上。

穿著一套粉色的絨毛睡裙的娜塔莉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餐桌前情緒複雜眼神婆娑的看著麵前的畫像,許久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睛,看著伊森,說道:“要不是因為他,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冇有。”

“可也是因為他,我才成為如今這副模樣。”

前後兩句的語氣有了很明顯的轉變,伊森摸了摸眉毛,苦笑道:“生活在這裏的人,有誰又不辛苦呢?”

“那些人不過是被生活所迫,所以纔會躲進了這裏。”娜塔莉撫摸了一下自己睡裙的後麵,緩緩坐在沙發上,拿起咖啡杯又放了下去,反手拿起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儘,苦悶地說道,“而我們是不得不留在這裏而已。”

“你是想說我們是想出去又出不去,是嗎?”伊森苦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挑動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們就算出去了,又能做什麽呢?”

“說的也是。”再次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紅酒的娜塔莉詢問著伊森要不要來一杯,然後繼續說道,“有那些人的存在,我們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裏。”

“是呀,身不由己,命不由己。”伊森仰頭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上的華麗吊燈發怔,長歎道,“方馬川就是一座無形的牢籠啊!”

“那些人怎麽說?”緩緩坐起身來的伊森抓起高腳杯輕輕搖晃著鮮紅如血的紅酒,放在鼻子間聞了一下,看著娜塔莉正色道,“你那兩個新租客又是怎麽安排的?”

“‘郵局’的意思還是兩個人都殺。”支起手臂端著高腳杯的娜塔莉翹起腿,正麵迴應道,“按照‘郵局’的意思來看,姓肖的不知為何惹怒到了那些人,所以對方很生氣,要求我們直接除了他。至於打傷你們的那位,則是因為那個藥的關係,應該是牽扯到了什麽秘密,連‘郵局’都冇有得到具體的訊息,隻是說既然事關那個藥丸,就一並處理乾淨了。”

娜塔莉繼續問道:“那粒藥怎麽處理了?”

“瑪麗蓮說已經被毀了。”伊森淺淺喝了一口紅酒,頓時覺得一股甘甜湧上心頭,讓他回味無窮,他仔細地觀看著紅酒掛壁的情況,歪著頭說道,“我相信她,不過在那之前,兩個人在地下化驗室單獨呆了很長時間。”

“事後兩個人還一起出去了,期間……”

娜塔莉打斷了伊森的話語,皺起眉頭好奇地說道:“瑪麗蓮認識哪個人?”

“何止是認識。”伊森滿臉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文森親自出麵,率領著十幾輛車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把那個人接走了,說是保安團長要親自接待他。”

“什麽?”娜塔莉俊美的臉龐寫滿了不可思議和不理解,連忙從睡裙口袋裏掏出手機的她看了一眼伊森,說道,“這事我得向‘郵局’反應一下,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相信就算是那些人也不會再執意要連他也一並處理了。”

“哼……”伊森冷笑一聲,說道,“他們倒是有那個本事才行啊。”

“什麽意思?”娜塔莉手機裏那個特定的通訊軟件聊天框裏的資訊都已經編輯好了,但在按下發送鍵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她緊皺著眉頭看向伊森,撩撥了一下耳邊的碎髮,說道,“看來今晚發生了很多事情,是嗎?”

“是的。”伊森點了點頭,笑著道,“看來我有必要好好給你講一講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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