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文 作品

第4章 她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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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蔣雯。”

前麵一個女生忽然回頭

朝她遞過來一瓶水,笑得很甜,“歡迎你加入高二(一)班。”

蔣雯聞聲抬頭,眼前是一個的長得比較秀氣的女孩子,柔順的直髮披在後背,兩個鑽石髮卡夾在耳朵旁邊,防止頭髮的散落。

一中作為海城著名的重點高中,卻意外的對學生的儀容儀表冇有硬性要求,也不管帶不帶手機,隻要不放在明麵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校服還是要穿得。

蔣雯怔了怔。

她不得不承認,轉學過來之前,她是不安的,她也不想轉,但她不能反抗她媽媽的決定。

融入一個已經相互瞭解了快兩年的新班級其實不太容易,蔣雯在踏進海城一中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孤身一人度過剩下時間的準備。

其實之前在星海的時候也是這樣,倒也冇太大的差彆。

她的新同桌看得出來是個彆扭的小性格,而麵前這個女生應該是個溫婉的人,說話輕聲細語的。

蔣雯冇想過有人會主動找她說話,腦子裡突然間想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這個長相清秀的女生渾身上下都寫著“友好”,

蔣雯想到自己的新同桌,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

不過心情卻放鬆了不少,對於來到新環境,也冇有最初到來的不適了。

她接過麵前的水,彎了彎唇,“謝謝你。”

“蔣雯,我叫林雅爾。”女生順勢轉過身麵對著她,隨口問了她一句,“你怎麼這時候轉學呀?”

兩個人還不太熟,恰巧蔣雯也不太想提起這個話題,她回答道:“家裡有點事。”

林雅爾似乎也察覺到她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換了個話題,“對了,課本你都準備好了嗎?”

我們教輔書應該是一樣的吧?

不過蔣雯冇有把這句話說出口,畢竟彆人是出於一種禮貌的關心,“準備好了,就是習題冊有點不同,薑老師說要下午纔到。”

林雅爾點點頭,也冇再問下去,但也冇打算轉身,繼續跟她聊了一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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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院。

陳嘉刃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坐在病床上的少年,一隻手握著蘋果,一隻手

拿著小刀,正削著蘋果皮。

細碎的頭髮擋在額前,遮住了他的傷口,他漫不經心地削著,似乎不在意會不會割斷,也不在意會不會傷到手。

陳嘉刃冷不聲開口:“叫我來接你,來了這麼久,又不說話。”

“怎麼,喝酒還能把人喝成啞巴?”

坐在床上的少年手一頓,蘋果皮從中間斷掉,刀尖頓時見了血。

少年毫不在意地把蘋果往陳嘉刃身上一丟,把刀放在病床旁邊的櫃檯上,墨色眼眸抬起,聲音透著散漫:“請你吃。”

陳嘉刃接住,扛著手中沾了血的蘋果,忽然犯了噁心,他又丟回少年身上:“池洲!”

池洲懶洋洋地靠在枕頭上,見蘋果在被子上滾了個圈,就要掉到地上,他伸手接住,隨意放在一邊:“乾嘛?”

他聲音慵懶:“你這是浪費糧食。”

陳嘉刃看著他這欠揍的模樣:“怎麼喝酒冇把你喝死。”

池洲:“謝謝關心,我好的很。”

池洲往病房門口瞧了一眼,問:“胖子呢?”

陳嘉刃冇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叫劉珺他們給你買飯去了。”

“喔。”

陳嘉刃看了他一眼:“這兩個月,你還好嗎?”

“就這樣。”池洲雙手交合,放在腦後。

陳嘉刃:“昨天,你又去看皖白哥呢?”

池洲聽見這話,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不過很快恢複如常:“嗯。”

陳嘉刃噤聲,冇有再說什麼,他猜測到或許是池皖白的身體狀況可能又出了問題,他知道池洲的哥哥一直在醫院躺著,很多年了。

他看著池洲麵無表情的臉,語氣放緩:“你彆太擔心,皖白哥會好的。”

“借你吉言。”他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接著,“你請假了嗎?”

陳嘉刃聽到這一句,挑眉:“大哥,你現在纔想起我有冇有請假,你還有冇有良心?”

池洲:“我這不是怕陳叔說你。”

“放心,我來的時候就請了,為了來看你,我都浪費了我寶貴的學習時間。”陳嘉刃一臉心痛的表情。

池洲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是都會了。”

“學無止境啊,”說完這句,陳嘉刃收起開玩笑的神情,“你今天回學校嗎?”

“看情況。”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護士手裡拿著裝著藥水的托盤來給池洲換藥,陳嘉刃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

“護士姐姐,他還有什麼問題嗎?”

護士已經三十有幾了,被一個長得這麼帥的男高中生叫姐姐,心

裡十分高興,連給池洲上藥的動作都輕了不少:“放心,你同學冇事,就是有些皮外傷,好好休養就行,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陳嘉刃揚起一抹開朗的笑:“謝謝護士姐姐,姐姐人美心善。”

“哎呦,我這個年紀,你叫我阿姨都不為過,這還叫起了姐姐。”

陳嘉刃一臉吃驚,眼神透著不可置信:“姐姐,你不會騙我吧?你這麼年輕,皮膚狀態這麼好。”

護士抬起手,打了一下陳嘉刃的肩膀:“你小子,哄人的吧。”

陳嘉刃舉起手,對天發誓:“比黃金還真。”

說是這麼說,但護士臉上還是笑開了花,走的時候還提醒了一句:“年輕人身體好,下次可彆再喝酒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陳嘉刃露出一口大白牙,揚起笑容,跟她說拜拜。

池洲在一旁觀望,輕嗤一聲。

陳嘉刃聽見,抬手拍了一下剛纔被護士拍過的地方,眼睛轉向池洲:“怎麼,不服氣?”

池洲不置可否。

陳嘉刃:“這叫嘴甜的好處。你看剛纔給你上藥,多溫柔啊。”

“你不得感謝我?”

池洲隨手拿起剛纔那個帶血的蘋果再次扔給他:“謝禮。”

陳嘉刃往旁邊閃躲了一下,蘋果擦著他的肩膀,不偏不倚地掉進了身後的垃圾桶。

陳嘉刃嘲諷道:“浪費糧食的不是你嗎?”

池洲揚眉,未應答。

剛纔在上藥期間,池洲問了一句,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大叔送他來醫院的,不僅替他辦理了住院手續,還交了醫藥費。

池洲這人從來就不喜歡欠彆人的人情,而且那大叔作為一個陌生人送他來醫院,和他家那位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剛纔向那個護士要了那個大叔的聯絡方式,想著之後再聯絡他,並當麵道個謝。

想起護士剛纔對他說的,他打開了塑料袋,裡麵放著一把淺色的傘,還有他的手機,手機螢幕摔碎了,他按了按冇有反應,應該是壞了。

池洲不是很在意地把手機丟在一旁,他接著從塑料袋裡拿出那把傘,看了幾眼,心中料想應該是那個大叔留下的。

他尋思著下次一起還他。

陳嘉刃看見他一係列的動作冇有動靜,直到看見他拿出一把傘,適時出聲,目露著詫異:“這傘怎麼這麼眼熟?”

池洲眼神掃了他一眼:“你見過?”

陳嘉刃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他說:“我們班來個轉學生,前幾天在學校門口剛好看見她打著這把傘,所以有點印象,不過可能是我記錯了,畢竟很多人都有這種傘。”

是的,陳嘉刃那天也在場,因為英語續寫跑題了,被叫到了辦公室,恰好聽到了老薑與轉學生的談話聲。

隨後,中午出校門的時候又碰見了她。

主要是女生那張臉還有氣質太惹眼了,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池洲聽見這句話,也冇有將他剛纔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但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傘柄,察覺手指下有異樣,他鬆開了手柄,讓它露出全貌,上麵刻了兩個字母:jw.

那天晚上,意識模糊間似乎一個穿著白色長裙少女朝他靠近,但他並冇有看清楚她的臉。

想到這裡,池洲眼底帶著不知名的神色,緩緩啟唇:“她叫什麼名字?”

看來確實巧了。

陳嘉刃剛剛回覆劉珺他們的訊息,說是半路被堵了,正在和他抱怨一大堆。所以冇有注意到池洲剛剛的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神情。

他有些奇怪池洲會問,不過也冇多想,不假思索地回覆:“蔣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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