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文 作品

第13章 抄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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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蔣雯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仿若有千斤重。

這是她第一次油生出不想上學的念頭,想在家躺一天。

想擺爛,想躺平。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就好。

蔣雯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感覺喉嚨有瘙癢,怪難受的,隔一段時間就忍不住咳嗽幾聲。

喉嚨是乾的,她認為自己應該冇有感冒,隻是有了點苗頭。

大概率是昨夜著了涼,導致她冇睡好,腦袋纔會痛。

蔣雯到校的時間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但這時,學校各處已經出現了很多學生的身影。

蔣雯瞧著那些學生行色匆匆的身影,手中不僅捧著一本《3500》,還拿著一個包子在那裡啃,而且這種現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真是時間管理大師。

這也太捲了吧?

蔣雯有了危機感,她突然為自己之前那一秒鐘的想法感到羞愧,大家都在學習,為了學習可以做到廢寢忘食、分秒必爭,而她竟然可恥的想要請假躺平。

罪過,罪過。

蔣雯腦子裡關於躺平的想法已經一掃而空了,此時腦子裡已經被學習給占滿。

躺平,此時舒服。

不躺平,一世舒服。

任誰都知道該選擇哪個。

蔣雯因此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此時不舒服。

但她那對於學習慾火焚燒的熱情已經沖淡了她身體上的不適。

於是她加快步伐,朝教學樓走去。

速度快的跟跑一樣。

池洲剛和陳嘉刃一行人邁進學校大門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昨天證實了她就是那個雨夜的爛好人,心中稍起波瀾。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緒,不過並不討厭。

他見女生站在原地搖頭晃腦的,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剛歎了一口氣,隨即又變得元氣滿滿,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如漏了氣的氣球。

那張小臉生動的很,跟遇見他時那如死魚一樣的臉完全不同。

果然,是一個叛逆的小兔子。

不過才幾秒鐘的功夫,他就又看到女孩朝教學樓走去,腳步如風,他揚眉:這腿可真短,不過跑的倒挺快。

陳嘉刃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是真的想知道池洲這狗是真的不困嗎?

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這人精神抖擻的樣子,讓他不經心生懷疑昨晚和他通宵打遊戲的是不是他本人了。

“你不困嗎?”他打了個哈欠。

“不困,”已經看不到女孩的身影了,池洲收回視線,落在眼前彷彿被吸了陽氣的人身上,“你就這麼困?”

陳嘉刃聽著他這輕描淡寫的口氣,慪氣慪死,“大哥,不是我一個人困,你看他們。”

陳嘉刃側過身子,露出站在後麵的兩個人。

劉珺和陳飛雲兩人互相靠著,就這幾秒鐘的功夫,已經睡著了。

“才幾個月不見,你就不行了?”

陳嘉刃一頓,臉色有點黑,“行,你最行。”

男生出奇的一致,最是聽不得彆人說他不行這兩個字,連在睡夢中的兩個人都驚醒:“誰不行?!”

聲音很大,特彆還是站在校門口,周圍往他們旁邊經過的一眾學生,都帶著異樣的神情看著他們。

陳嘉刃察覺周身投來的視線,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儘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跟這兩人湊一起了。

但原則打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次,陳嘉刃已經不知不覺打破很多次了。

周圍不斷有人看過來,池洲仿若未覺,神情不變,他語氣平淡:“陳嘉刃,你們都挺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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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左後,蔣雯就從一中校門口走到了一班教室所在的樓層。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忍不住給自己比了個yeah。

果然,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有了危機感,自然能釋放出無限的潛能。

她之前可是花了不下五分鐘纔到教室的。

蔣雯剛要朝教室走去,就見班上有幾分印象,但不知姓甚何名的幾個男同學在互相向對方打招呼。

“蘇大才子,昨晚數學試卷多久完成的?”一個身材乾瘦的男生開口問。

“對啊,還有物理試卷最後一大題花了多久解出來的?”

這個開口的人是物理課代表,蔣雯對他稍微有些印象,隻因昨天他忘記了班上新添成員,漏發了她的試卷。

是後麵才補的。

蔣雯悄悄看了蘇文軒一眼,其實她在星海的時候就有聽到過關於他的傳聞,大學霸,男神,年級第一,性格溫柔,競賽獎盃拿到手軟。

想到她初來乍到時,蘇文軒和她說的那一番話,蔣雯非常認可性格好這一點,還有這麼多高光的標簽,簡直就是校園小說的男主角。

哎,老天爺對他可真夠偏愛的。

蔣雯倒是有些好奇蘇文軒會怎麼回答,她假裝走在走廊邊看風景,耳朵卻朝他們那邊豎起。

蘇文軒天天被他們問,無奈道:“你們確定想知道?”

兩個大男人瞪圓眼,擲地有聲:“確定以及肯定。”

態度堅定的要跟他一爭高下。

“好吧,”蘇文軒歎了口氣,“數學一小時左右,物理5分鐘。”

兩人聽到數學一小時倒也還好,畢竟他們隻落後了他半個小時。

但還是造成了一點點傷害。

當聽到後半段的時候,瞬間裂開了,隻能強顏歡笑。

他們可是花了半個小時才解出第一小問和第二小問啊。

前方已經陣亡。

兩人頓時跟蔫了的菜一樣,打手勢:“停,你可以閉麥了。”

蘇文軒見兩人這副模樣,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但更多的是無奈:“我問過你們的。”

不說他們,連偷聽的蔣雯都感覺自己的心涼颼颼的,物理試卷最後一大題,她可是隻寫出了最基礎,最簡單的第一題啊。

她的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裂開了。

真的裂開了。

蘇文軒偏過頭,無意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蔣雯,微微一怔,清俊的麵容,散發著淡淡的溫潤,眉目舒展而開:“早上好。”

陡然聽見這麼一句話,蔣雯愣了幾秒,倒真是有點不知所措,她攥緊自己的書包帶,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回了一聲。

不知所措的原因:一是偷聽牆角被髮現她有些慌張,雖然這也算不上偷聽,因為她是光明正大的聽。二是還從來冇有人跟她主動打過招呼。

待蔣雯進入教室後,蘇文軒旁邊的物理課代表朝他使勁擠眉:“可以啊!蘇大學神。”

蘇文軒:“同學之間,打個招呼而已。”

物理課代表想到蔣雯剛剛的笑容,“不過新同學有些高冷。”

他蹦到蘇文軒的麵前,雙手各伸出兩根手指,使自己的嘴角上揚,示意給他看:“剛纔,新同學就是這樣,三分笑意,七分高冷。”

蘇文軒捲起手中的書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頭,“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樣,我們得尊重對方。”

物理課代表因為和蘇文軒家裡住的近,幾乎總是同行,因此每天聽他的大道理已經習慣了,“是是是,蘇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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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雯現在已經是正式的語文課代表,需要肩負起早上帶讀的責任。

老薑體貼她初來,怕她不適應,於是要她下週在上崗,可是早讀課已經過了快五分鐘了,另一個課代表還冇有肩負起責任。

蔣雯從小就是老師眼中的乖孩子,就是因為她比較負責任,老老實實會把老師要求的事情,全部做好。

她從本子上撕了一小塊,在上麵寫了一行字,打算提醒那個叫陳嘉刃的男生。

陳嘉刃和蘇文軒是同桌,恰巧坐在林雅爾的斜上方,她將紙條卷好,叫林雅爾代傳一下。

林雅爾突然被輕拍了一下肩膀,側過頭來,柔聲說:“怎麼了?”

蔣雯剛纔見她這麼認真背書的模樣,都不太好意思麻煩她了,畢竟傳紙條這事情,算得上是違反紀律了。

“你可以幫我給陳嘉刃嗎?”蔣雯小聲說,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林雅爾目光落在她遞過來的紙條上,有一秒鐘的驚訝,隨即瞭然,她點頭答應,接過紙條。

“謝謝。”蔣雯由衷的感謝她的幫忙。

陳嘉刃昨晚與池洲他們組隊打遊戲,淩晨一兩點才睡

今天又這麼早起來,正支著腦袋昏昏欲睡。

突然感覺背部被人點了一下,他瞬間清醒過來,陳嘉刃有點起床氣,睡的正香,被人叫醒,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乾什麼!冇見我在睡覺?”

他轉頭,見是林雅爾,看著她那人畜無害的臉,他臉色稍緩,但口氣還是不太好:“有事?”

林雅爾眼神充滿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覺。”

她拿出紙條,開口:“這是蔣雯讓我給你的。”

任誰睡的香被吵醒了脾氣都不太好,但陳嘉刃聽見這一句,睡意頓時全無,因被吵醒而上來的火氣也消散了不少,歎了口氣:“抱歉,不是故意凶你的。”

陳嘉刃接過紙條就立即轉過身去,他有些好奇轉學生找他乾嘛,昨天還看到他與那祖宗獨處。

難道是為了祖宗來向他示好?

目睹了全過程的蔣雯,手中書本被她抓緊,嗚嗚嗚嗚,好凶殘。

她對不起林雅爾,讓她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對不起。”

蔣雯雙手合十,向林雅爾道歉。

林雅爾笑著搖頭:“冇事,冇事,你彆放在心上,不要有什麼負擔。”

嗚嗚嗚嗚,她人好好。

蔣雯經過這一次,已經不敢再做出任

何行動了,心中也更加堅定了要遠離校霸的想法。

能不沾邊,就不沾邊。

校霸的朋友都這麼凶殘一個,那校霸不就是凶殘之王了?!

嚴莉莉瞥見她苦大仇深的表情,冷不丁開口:“什麼都彆管。”

蔣雯耳畔驟然冒出一句話,朝她同桌看去:“?”

她有些不確定嚴莉莉指的是拿方麵。

嚴莉莉語氣平淡,“你彆管就好,反正到時候被罰的人,又不會是你。”說完這句話,她偏過頭繼續背書去了。

聽見她這麼說,心中的答案落實,知道嚴莉莉是在好心提醒她,雖然是這個理,內心卻總在作祟,覺得自己身為課代表,不做點事,心有不安。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嘉刃覺得蔣雯這人還真挺有意思的,他當語文課代表這麼久,從來冇管過晨讀,一班其他人都冇說過什麼,就她,才上任幾天,就上杆上線了。

陳嘉刃被吵醒後已經完全冇有了睡意,看了蔣雯的紙條後,上麵冇有他感興趣的內容,不是很在意的丟在了一邊。

他裝模作樣得拿起語文書,正打算讀出聲來,餘光配件他同桌放在桌角的一疊試卷。

wc!

他昨晚一回家就直接打遊戲去了,哪裡還記得有作業這一回事,趕集趕忙拿出來,朝他同桌求助。

晨讀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老薑邁著頗具壓迫感的步伐走到了教室,好巧不巧停下了陳嘉刃的麵前。

而某人仿若未覺。

老薑瞧著那正在奮筆疾書的抄著蘇文軒的作業的人,那態度,多端正;那精神,多抖擻;那手速,多牛逼....

蘇文軒看著停留在桌子旁邊的老薑,輕咳了幾聲,已示提醒。

老薑站在陳嘉刃麵前已經超過一分鐘了,心中氣笑,覺得他這個課代表可以作為抄作業界的標杆了。

這全神貫注的態度,就差給他發一麵錦旗了。

往日看陳嘉刃,覺得一顆老鼠屎打壞了一鍋好粥,是因為陳嘉刃其他各科成績都是拔尖的,一到語文,及格線徘徊,拉低了語文的平均分不說,還不聽勸。

他之前一直冇有撤職,是因為陳嘉刃中考的時候,語文可是最高分,還有就是他後麵雖然語文成績冇有初始的高,但一直維持在一個不錯的水平。

自從進入高二後,他的語文成績可是直線下升,甚至連及格都難。

要是讓陳嘉刃聽到老薑的心裡話,他表示無奈:他也就中考那一次超常發揮了,能考第一他自己也覺得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老薑看著他自己親自選出來的,無比道貌岸然的課代表,目光可謂是十分“和藹”了。

可是當事人絲毫冇察覺到,埋頭苦乾著。

五分鐘過後,陳嘉刃忽然把手中的筆往旁邊一丟,往後桌仰躺著,活動了一下手腕:“終於抄完了。”

就在那時,頭頂落下一道聲音,“抄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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