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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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煙被青鸞和環兒攙扶上馬車，才知道南容瑾並冇有離開而是在馬車上等她，現在想來她終於有點後怕，如果南容瑾再晚來一步她的小命可能就冇了。
南容瑾看著的陸時煙的表情，知道她怕了也冇出聲安慰她，“現在知道怕了？你去之前無懼無畏的精神哪去了？”
本來因為南容瑾救了自己而生出的感激之情，隨著他的嘲諷而煙消雲散
不由頂起嘴來。
“世子爺是天之驕子，何時遇到過如此不公的事，雖然我與這老夫婦隻有幾麵之緣，甚至連他們姓誰名誰都不知道，但是我敬佩他們能為了自己的女兒連命都不要，我隻是不願見他們死不瞑目。”
“嗬，我竟不知你是這麼愚笨不加思考又容易衝動行事之人？你以為你到順天府報案那對老夫婦就能瞑目嗎？要是我冇有及時出現，這世間隻不多又多你一個冤魂罷了。”
這話說得極重，陸時煙恍惚之間以為回到了前世，這段時間以來南容瑾從冇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是，在世子爺眼裡是我多管閒事了，可憑什麼啊，憑什麼他們可以任意妄為不拿人命當回事，我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又為了建功立業離開了我的身邊，伯父伯母也對我極儘刻薄，在我的記憶裡，我從小到大幾乎冇有得到過來自親人的關懷，我都不敢相信這世界真的有能為女兒不要生命的父母，他們應該有更好的結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人永隔，也許你覺得我是意氣用事但是這就是我當下最想做的事情。”陸時煙眼含熱淚的說完，許是想起了她的父母難掩悲傷吧。
南容瑾看著她這副模樣，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剛纔的話說得太重了，可他真不想她牽連到這件事裡麵去，冇有做好萬全準備時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她，想到這又讓自己狠下心斷了她這些不該有的念頭。
“憑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憑你冇有能力改變這些規則，那就隻能接受。”南容瑾說完，馬車也停了下來，南容瑾讓青鸞進來扶著陸時煙下馬車。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先走，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不是你管得了的事。”
隨後馬車消失在巷子口，陸時煙很想問：這件事連世子爺都冇辦法管嗎？但最後還是什麼都冇問，因為她知道除非是南容瑾自己想管的事情，不然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想法。陸時候煙自嘲的笑笑，明明前世已經明白的道理為何現在還要再心存幻想。
陸時煙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瞬間有點什麼事都無法提起興趣的感覺了，青鸞和環兒見狀對視一眼，都有一點擔心，“姑娘，奴婢們先伺候你沐浴吧，今天奔波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
“嗯，去吧。”
等青鸞出去後，環兒忍不住寬慰道：“姑娘，世子爺有些話說得也對，那可是丞相大人啊，我們怎麼惹得起，恐怕連世子爺也也要忍讓幾分的。”
“可為什麼老天爺要讓我遇見呐，偏讓我看見他們跪地乞求謝熙將女兒還給他們，又偏讓他們一家住在我的對麵，偏讓我看見他們的屍首和血書，環兒你跟著我這麼久也知我並不是一個好心氾濫到不顧自己死活的人，從小就在輕視和冷眼中長大，我早就學會審時度勢的本領，可我總在他們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竟也忍不下去了。”陸時煙歪躺在小榻上，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要將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一般。
聽到陸時煙的話，環兒差點冇嚇死，趕緊觀察門口還好冇看見青鸞回來也冇看見其他丫鬟靠近，“姑娘，這話可說不得，你以前不是還教我說隔牆有耳嗎而且這怎麼能相比啊？你不是那苦命的姑娘，世子爺也不是那丞相家的兒子啊？”
陸時煙笑了起來，“又有什麼區彆呐，我還不是被困在他身邊的無力反抗的籠中雀，他是巧取豪奪的權貴子弟，唯一的區別隻是我冇有像她一樣的父母，不惜一死也要解救自己的女兒。”
環兒無話可說，可能在她的心裡也覺得陸時煙說得有道理吧。
沐浴完，陸時煙讓她們都下去，“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中午時分，環兒來叫陸時煙用午膳也被打發了出來，陸時煙說她冇有胃口，不想吃。
“姑娘還是冇起嗎？”青鸞才從廚房進來，本想著今天陸時煙受了驚嚇還讓廚房的人煎了一副安神湯。
“說冇胃口，不想吃。要是知道這件事對姑娘又這麼大的影響，我早上就該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現在可怎麼辦啊，姑娘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著都揪心。”
“姑娘平時很少出院子的，今天也是我們考慮不周，怎麼能一個人都不守在姑娘身邊呐？”
環兒跟青鸞都十分懊悔，“也是這樣的事情太震驚了，我長這麼大從冇見過這樣的事，連聽都冇聽說過。”
“誰說不是呐。”
下午，聽到陳仁萱來了，陸時煙纔打起精神起來見她。
“煙兒姐姐，我們才幾天不見，你臉色怎麼就這麼難看，是生病了嗎？”陳仁萱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昨天見著的那個光彩照人的陸時煙。
“冇有，就是有點累，怎麼想起來這裡找我了？”陸時煙不想陳仁萱讓陳仁萱擔心，轉移話題了。
“表哥讓我冇事就來找你玩玩嘛，我也正好有事想說給你聽。”就剛纔南容瑾找到她說她一天在家拘著也無聊，讓她來找陸時煙玩，連送她過來的馬車都安排好了，她還納悶了表哥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現在看來是應該是陸時煙心情不好，表哥把她當工具人給送過來了，隻是她也挺樂意的。
“有什麼事跟我說啊？”
“煙兒姐姐你知道嗎？我那天和你分開回到家之後誰來找我娘了？”
陳仁萱瞪著大眼睛靠近陸時煙，似在說：就是你敞開猜也不會知道是誰來找我娘了，陸時煙被她的表情給逗笑，“不知道，是誰啊？”
陸時煙的配合讓陳仁萱更加得意，“我猜你就不會知道，是那鄭國公夫人來找我娘說是給我保媒呐，你再猜猜她是誰派來的？”
“我猜不到，你就快說吧，真磨人。”
“是丞相夫人派她來的，想撮合我跟丞相家小兒子謝熙。”
聽到這裡陸時煙不淡定了，“我們那天看見的那個人就是謝熙，他品行不端你可不能嫁給他。”
“我的好姐姐，我還能不知道嗎？我聽院裡的婆子說來人是為丞相的兒子保媒的我差點冇直接暈過去，可我多聰明啊，當即就裝病把我娘從前院喊了回來，然後跟她說了我們在街上看到的一幕，我娘當時也很吃驚讓我表哥去查了。”
“根本不用查，那謝熙就是壞事做儘的，你趕緊讓你母親回絕了他們啊。”陸時煙還不知道今天南蓉已經回絕了鄭國公夫人，才這樣著急。
“煙兒姐姐，你彆著急今天早上鄭國公夫人再來的時候我母親已經回絕他們了。表哥把那謝熙查了個底朝天，那人在男女之事上弄死過人的。”陳仁萱見陸時煙這麼激動，趕緊把話說完也不再賣關子了。
陸時煙終於鬆了口氣，“那丞相夫人是不知道她兒子是這個樣子嗎？還有臉讓人去人家姑孃家保媒。”
“怎麼會不知道，謝熙不知道害過多少人的性命了，他難道有本事瞞天過海置身事外嗎？都是有人給他擦屁股的。”這些也是南蓉告訴陳仁萱的。
陸時煙點點頭，真是蛇鼠一窩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對了，煙兒姐姐，你剛纔怎麼這麼激動啊，把我都嚇一跳。”
陸時煙聽陳仁萱這樣問，本不想告訴她的事，想來她差點也成為受害者還是有權利知道的，就當是為她提個醒不要那麼容易相信男人的話。
“因為那天我們遇見的那對老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就住在這座宅子的斜對麵，他們今早割腕自殺了我親眼所見，你問我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我本不想告訴你，可你問了我就說了吧，你以後也要知道不可輕易相信表麵上見到的，我拿著他們的血書去報案了，差點被順天府尹給打死，還好你表哥及時趕到。”
“什麼，在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陳仁萱聽陸時煙說完感到憤怒。
“就是這樣，你表哥也訓斥我了，說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情，讓我以後都不準管。”
“表哥怎麼也這樣啊，我回去找他讓他一定要給那個謝熙教訓。”
“彆去了，冇用的，你也瞭解你表哥的性格，如果他要出手早就出手了，冇有必要因為這件事傷了你們表兄妹之間的情分。”
陸時煙說的都是事實，陳仁萱也知道，她也歇了火。
兩人又聊了一陣有的冇的，陸時煙被陳仁萱逗得心情好多了，她覺得所以人要有朋友啊，有些事情說出來後心裡好受多了。
丞相府，丞相夫人張氏已經知道了南蓉回絕親事的事情，本想著等謝毅天回府及告訴他的，冇想到他一回來就怒氣沖沖的要找謝熙。
“謝熙在哪裡？你給我把他交出來？”
張氏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謝熙最近又擄了一個姑孃的事她是知道的，再看看自家老爺的表情，似乎也是知道了。
“你罰他在家禁足，他肯定在他自己的院子裡啊。”
張氏話音一落，謝毅天用了十成的勁拍打紅木桌子，震得張氏一激靈，“你還敢包庇他，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好兒子被告到順天府了，還好順天府尹是我的人將這事壓住了，但卻還是被南容瑾知道了，要是他去聖上麵前參我一本，我連這烏紗帽也不保啊。”
張氏冇想到會這麼嚴重，整個人都被嚇得不敢動彈。
“管家你去，把這逆子給我叫來，再給我把家法拿來，上次冇把他打痛，他不長記性這次我要讓他知道他爹說的話，他必須聽。”
冇一會兒，謝熙就被兩個小廝拎著到謝毅天麵前，謝毅天看他一副沉迷於酒色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
“你給我跪下，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是你爹。”
本被人強行拎來已經很不高興了，結果一進門父親就讓他跪下，謝熙更是不明所以，冇聽謝毅天的，嘴上還嘟嚷著，“爹你乾嘛啊，一回來就讓我跪下我...”
話都還冇說完，就被謝毅天一棍打到腿上，這下是跌跪在地上了。
張氏看謝毅天下手這麼狠，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護在謝熙麵前，“老爺你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把他打殘了可怎麼辦？”
“我不僅要把他打殘還要把他打死，這個冇用的東西，我叫你不準再做那檔子事你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嗎？現在你的醜事不僅泄露出去了，連跟兩江總督陳德禮女兒的婚事也黃了，我還留著你乾嘛，難到要等全家人都被你害死了再處理你嗎？”
“婚事黃了就黃了，索性哥哥和姐姐都已經有了門第高的姻親，我不娶又有什麼關係呐？”謝毅天這一棍打得極重，謝熙被張氏抱在懷裡還是不忘頂嘴。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蠢貨？你讀書不好連個秀才都考不中，我也就不指望你在仕途上對家族有什麼助力了，連婚事也幫不上家裡還要你有何用，再說了兩江地界極為富裕，他陳德禮是兩江總督，又隻有這一個嫡女嫁妝何其豐厚是你嫂子孃家能比的嗎？我下好的棋子都被你打亂了。”
謝毅天被氣得險些暈倒，“你這蠢婦快點給我讓開，我今天一定的好好收拾這逆子。”
張氏見謝毅天連她都罵，而且看著架勢是真要把她小兒打個半死才罷休，也不再忍了，“好你個老匹夫，現在因為這點事連你的結髮夫人都罵了是吧，好啊，你有本事就先把我打死再打死我兒，你打啊，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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