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出軌我抓人,坑爹能手第一人小說 作品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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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中學距離曲水巷有足足兩公裡,她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平常和爸爸一起吃夜宵的夜市,路過平常她走也不敢走黑黝黝冇有路燈的小道。

快到巷子口時,她大老遠就看見路邊停著三輛救護車,兩根電線杠上綁著一條警戒線,她的心臟砰砰直跳,快速跑到巷子口後發現成群的居民們站在她家門前不遠處圍觀著。

沈枝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腳跟有些發軟,她挪動著腳步走到家門前。

四周的居民操著方言低聲交語著。

“這是她閨女吧?太可憐了。”

“這得判個好幾年吧?”

“這是殺人,都能判死刑了吧”

.....

沈枝意臉色慘白,透過開著半個大門看見院子裡一片狼藉,水泥地上四處濺著血跡,媽媽捂著鮮紅的手臂攤坐在地上抽泣,外公外婆躺在擔架上,衣前染著大片的血跡,小姨和姨夫也在,他們按壓著身上的傷口和護士圍在外公外婆身邊。她走進院子時,冇有一個人抬眼看她,她無措地看著眼前的亂象。

“你是沈應從的女兒?”

沈枝意覺得她一定是在做夢,她不顧警察的叫喚快步走到媽媽跟前,聲音顫抖著:“媽—”

江靜因為工作需要從來都梳著一絲不苟的丸子頭,而此刻的髮絲卻胡亂披散在肩上,她緊緊地閉著唇,用滿含淚水的雙眼地重重地凝視著沈枝意,卻不說一句話。

“小妹妹,需要你配合我們做個筆錄。”

警察拉著晃著神的沈枝意進了屋內,沈枝言和奶奶都在。

沈枝言屈膝坐在地上,藍白色的校服也沾著血跡,十分刺眼。他轉頭看見沈枝意時,原本隱忍的情緒也開始逐漸爆發,一隻手半捂著頭開始隱忍著抽泣著。

“我爸爸呢?”她紅著眼眶扭頭看向警察。

“你爸爸...”警察垂眸歎了口氣,“他犯事了,剛剛被帶走了。”

此時靠在沙發上的奶奶哭聲愈發大聲,手扶著額頭嘴裡大聲哭喊著:“造孽啊—”

“是爸爸乾的?”沈枝意蹲在沈枝言跟前指向外麵,哽咽的喉嚨發出的聲音輕輕地顫著。

沈枝言腥紅的眼眶不停地湧出淚水,他喉嚨一緊,閉了眼輕輕地點了頭。

沈枝意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無措地看著院子裡媽媽的背影,

後來她什麼也不敢問,隻是和沈枝言蜷縮在角落接受著警察的審問,看著媽媽一家人被醫護人員送走,直到家門口嘈雜的議論聲漸漸散去。

奶奶躺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本就佈滿皺紋的臉上增添了一道又一道的淚痕。

再後來,外婆外公因為失血過多冇搶救過來,去世了。

爸爸也被判了無期徒刑。

外公外婆下葬那天,江靜冇有讓沈枝意和沈枝言去參加,她透過那天媽媽的眼神,隱約猜想媽媽是不是開始討厭他們了...

他們姐弟倆自那天後請了一週的假,沈枝意不敢開口向沈枝言詢問那天發生事故的緣由。她害怕,她怕弟弟難過,更害怕聽到爸爸傷害外公外婆的所有細節。

沈家的位置就在曲水巷巷口,平日裡居民來來往往都要經過他們家門口,發生這檔事後,巷子裡流言四起。

有的猜測是因為沈應從經常去江靜公司門口大鬨,江靜受不了帶著全家來威脅,激怒了沈應從;也有的猜測是因為江靜想要孩子撫養權,帶著孃家一班人前來爭取,沈應從不同意,談判失敗才動起刀子。

後來流言愈發嚴重,甚至傳出江靜一家都被殺死的訊息。

這件事成為巷子裡居民飯後閒聊的談資,冇過幾天就傳到了實驗中學,學生們在教室、在走廊、在飲水機前,都無不在談論她家的事情。

“你們知道二班那個沈枝意嗎?年級前十,長得還挺清純那個。”

“她爸啊,殺了她媽全家。”

“啊?這也太恐怖了吧,難怪我聽我二班的朋友說她最近都冇來學校。”

“要我,我也不敢來學校,這也太恐怖了吧,誰能接受家裡發生這種事。”

......

一中的教學環境嚴格,高一新生當天報道完就被通知了要上晚自習。

明明還冇開始正式上課,老師還冇佈置任何作業,但教室裡每個人都十分專注,安靜得隻剩下電扇轉動的聲音。

沈枝意身旁的薑早撐著腦袋,昏昏沉沉的打著瞌睡。

坐在她們前麵的兩個女生似乎也是實驗中學的,課間時這個兩女生從初中聊到暑假補習班,興致勃勃地互相介紹著自己已經學習到了數學的第幾冊。

下午剛剛進教室時,沈枝意還特地選了一個比較角落的靠牆後排落座,但是剛坐下來時這二人就回頭細細打量著她,與她對視幾秒後當即迅速轉頭,低著聲音交頭接耳,沈枝意當時就猜想到了,她們也是實驗的。

反正她再怎麼也繞不開這群人,也甩不掉髮生在自己家的悲慘事件,於是她開始嘗試忽視這些聚焦在她身上的視線。

通學生的晚自習隻有兩節課,而寄宿生要上三節晚自習。第二節下課鈴聲一響時教室裡陸續有人收拾書包準備放學了,包括前桌那兩女生,走廊也開始變得擁擠。

薑早趴在冇有翻動痕跡的物理書上,精神渙散,羨慕的盯著窗外回家的同學,有氣無力地埋怨著:“想到以後都要這麼過,我就難受。”

沈枝意在草稿紙上算完最後一道選擇題,把答案填上,無奈道:“習慣就好了。”

“習慣...你們實驗中學的是卷習慣了,肯定能適應,但是我們以前初中晚自習隻有—”薑早的聲音越來越低。

“怎麼了?”

沈枝意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窗外有四五個男生揹著書包成群結隊的往樓梯方向走。

是祁遇,他身邊其他男生以前似乎也是實驗中學的,沈枝意曾見過他們。他們鬆弛地搭著肩交談,偶爾互相開玩笑推搡著對方。

而祁遇單肩揹著書包走在一群人的中間,白皙的皮膚襯的眉宇清晰,眸光溫潤,卻笑的散漫不羈。

薑早推了推身旁的人,沈枝意慢慢鬆開緊捏書頁的手,收回眼神若無其事的翻開下一頁。

“我去,咱們年級還是有帥哥的。”薑早提起了精神,撐著下巴癡笑著,“欸,我下午去看過了,他們走過來那個方向有三個班級,都是國際班。”

國際班?沈枝意根本就無心再研究眼前的數學大題,滿腦子想著他不是狀元嗎?怎麼會去國際班。

身旁的薑早掰著手指數著:“我看班牌了,有中美班,中加班,中英班,你說他們會是哪個班?”

沈枝意搖搖頭:“不知道。”

她的情緒不分緣由的開始低落。

接下來的幾天沈枝意都過著一樣的日子,儘管她擔心的事情開學幾日了還冇有發生,但是她還是不敢到處走動,除了上廁所打水,她整日都坐在課桌前。

每天早上上課前和晚自習下課後她都能看見祁遇路過她的窗前,有時是和一群人一起,有時是獨自一人,但無論何時他看起來都非常鬆弛自在。

她深知,他們倆不一樣,哪裡都不一樣。

祁遇的人生有的是選擇,可她冇有,至少現在冇有。

她有的隻是一張還不錯的成績單和一個相互依靠的弟弟。

班級裡的同學給班主任取了個外號叫穀胖胖,他宣佈過幾天高一新生要進行一次摸底考試,全班聽到訊息時有的唉聲歎氣,而有的表情絲毫冇有變化,隻是繼續手中還冇解完的題。

薑早嘴裡嚼著糖搖搖頭:“這些淡定的人,包括你!。”她眯著眼看向依舊在做題的沈枝意,歎了口氣:”一看就是實驗中學出來的,早已被鍛造出臨危不懼的大心臟。”

大課間有25分鐘,其他人不是在教學樓底下打羽毛球就是在走廊上圍觀彆人打羽毛球,教室裡通常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薑早推開教室的窗戶,對她眨了個眼:“枝意彆做題了,出來看帥哥,潤潤腦子。”

“這是什麼邏輯?”

“哎呀你個木魚腦袋,管什麼邏輯呢,就開學那天晚上看見的那群帥哥,現在在操場打籃球,去不去?”

沈枝意垂著眸掩飾慌亂的眼神,手不自覺的握緊了筆:“太遠了,不去了。”

薑早眯著眼狡黠地盯著她:“不對勁,你口是心非!”

最後她拗不過薑早,還是跟著去了。

教學樓靠操場那一側有一條連廊,上麵站滿了人。

“你看,感覺整個學校的女生都在這,你不來就虧了。”薑早拉著她找了一處空地。

可能是南潯要入秋了,今日的太陽一點也不刺眼,甚至十分和煦。連廊是露天的,正巧是學校的風口,初秋的風把她的每一縷髮絲往耳後吹,一點也不擋視線。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上新校服,不同於實驗中學的大紅色校服,一中的校服是藍白相間的Polo杉款式,他穿著在人群中清澈又明亮。

少年清瘦又挺拔的身軀在場上奔跑,時不時運著球傳給隊友,他偶爾也會停歇下來拍拍身旁人的肩膀,抬手擦擦自己額角上的汗水。

她望著場上的小人出了神,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看他打球,以前在實驗中學時她隻放學敢路過籃球場時偷偷用餘光看幾眼,迎麵吹來的涼風似乎也在恭喜她,她想著九月的天氣,其實還是蠻好的。

“我打聽過了,他們是中美班的。”薑早依舊一副花癡樣,趴在欄杆上欣賞,“我剛剛還打聽了他的名字—”

“我知道。”沈枝意放下扶著欄杆的雙手,“叫祁遇。”

“啊?什麼祁遇,不是叫祝錦嗎?”薑早瞥見她的眼神開始慌亂,於是攬住她的肩膀,觀察她緋紅的臉頰,狡黠地調侃道:“你真的不對勁。”

沈枝意清晰的感覺她的臉開始燒了起來,她掙脫了薑早的臂彎,慌亂地跑往教室方向。

薑早追在她身後,在她的耳邊開啟了奪命連環問:“你害羞什麼?祁遇是誰啊?你指給我看一下唄,求求了,林枝意—”

到了教室薑早也不放過她,一邊手撐著腦袋側著身子直勾勾的盯著她。

沈枝意心虛的從抽屜抽出化學課本,假模假樣的翻著。

薑早指了指貼在桌上的課程表:“下一節是曆史課。”

“我...我隻是想看化學了。”

薑早靠近觀察她慌亂的眼神:“彆裝,你跟祁遇有什麼故事?”

哪有什麼故事,沈枝意在心裡自嘲著。

“據說他是這一屆的中考狀元,我暑假在網上刷到過他,長得吧白白淨淨,確實很帥,但我覺得冇有那個祝錦好看啊。”

“祝錦?”沈枝意見過這個名字,以前也是一班的,經常和祁遇並排出現在實驗中學的紅榜上,隻是他的成績似乎不太穩定,忽上忽下的,差的時候連前五十都冇考進。

她扭頭帶著同樣八卦的眼神看著薑早回擊道:“你喜歡他?”

“我...我纔沒有,他隻是長在我的審美點上而已。”薑早收了收花癡的表情,神情開始認真,“而且,他們是中美班的,以後大概率是要出國讀美本了,不可能有故事的。”

沈枝意聽了後沉默著,美本嗎?

她回頭垂眸看著桌上便利貼上的化學元素週期表,心裡揣著一件又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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