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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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的距離,因為漆黑以及床帳的遮擋,並不能看清楚他的臉。

隻是能在這屋子裡,睡在那榻上的人,不用多想,秋慧嫻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夫君。

他那樣威勢萬千,十足強悍的男人……竟會在自己受傷發熱,渾渾噩噩的時候照看自己嗎?

實在不敢相信。

秋慧嫻手肘撐著床榻坐起身來。

這點動靜驚到了養神的謝長羽,他坐起了身,看了床帳內一眼,下榻走到床邊去,掀開帳子坐在床弦,“醒了?”

因為是被吵醒,謝長羽的聲音有些啞,“要什麼?”

“……”

秋慧嫻沉默了一下,低柔說:“你怎麼在榻上歇著?那裡也躺不舒服。”

先前剛成婚時,謝長羽就在榻上睡了幾日。

那時候是為了給她尊重,讓府上下人不能小瞧。

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夜半對她鎖喉,自覺過去了。

現在兩人雖說還不算是老夫老妻,好像也已經很熟悉,府上下人對秋慧嫻很是敬重,便不需要他專門留下。

他其實可以去客院或者書房歇息的。

專門留在這裡,倒是叫秋慧嫻心底生出幾分觸動來。

“你的狀況不太好……這傷說來,是我處事不當才引起的。”謝長羽平靜地說道:“你更是我的妻子,你這樣子,在哪裡也躺不舒服。”

秋慧嫻有些錯愕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很快眸光微柔,低垂眼簾,“讓夫君憂心了。”

“彆說見外的話。”

謝長羽問:“你要什麼?喝水,還是如廁?”

“口有點渴。”

“嗯。”

謝長羽應了聲,起身去給秋慧嫻倒水。

隻是一碰水壺,發現裡麵的水都已經涼了。

謝長羽便外外麵喚了一聲。

守夜的崔嬤嬤連忙進來,帶著翠兒把水壺拿走。

原本這昶楓園都是謝長羽的親兵守夜。

自從秋慧嫻嫁進來,親兵自然不方便靠近,都被謝長羽遣到外麵去了。

不多時,崔嬤嬤換了溫水來,想進房伺候,謝長羽卻接過水壺關上門,冇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崔嬤嬤不放心地朝裡望了一眼,欲言又止之間,被拍在了門外。

謝長羽不習慣世家那一套,不喜歡被不熟悉的婢女、仆婦伺候,那對他來說是閒雜人等。

半夜放人進夫妻房間,對他而言都很是莫名其妙。

他拎了壺放在桌上,倒了杯水送到秋慧嫻麵前去。

秋慧嫻手受傷不能亂動,這茶水,謝長羽自然是直接送到了秋慧嫻的唇邊。

秋慧嫻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

從小到大,都是婢女伺候。

第一次被這大塊頭的男人伺候,感覺怪怪的。

“怎麼不喝?”

謝長羽微皺眉頭,端起水來抿了一點,又送到秋慧嫻唇邊去,“不燙,溫度正好。”

秋慧嫻:“……”

她向前傾身,就著謝長羽的手把那杯水喝了,“還要。”

謝長羽起身重新倒了一杯來,送到秋慧嫻唇邊等她飲下,這一回主動問:“還要麼。”

秋慧嫻搖頭:“不要了。”

謝長羽便把茶杯放回了桌上去。

再重新回到床邊的時候,秋慧嫻往裡挪了挪,傳外側空出了很大一片位置。

謝長羽看了一眼,上了床,“你的手須得小心些,不能磕著碰著,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知道了。”

秋慧嫻點頭,柔聲問:“你困不困?”

謝長羽瞧出她大約是不困,也不迴應這個問題,身子朝她靠近了一點,慣性地攬著秋慧嫻靠在他懷中,“說說話。”

秋慧嫻:“……”

他懶散地靠著靠墊,長手長腳,即便是曲著膝,在這賬內也存在感極強。

秋慧嫻原是想喊他來休息的,冇想到他一幅聊一聊的姿態……可他又不開口。

沉默了會兒,秋慧嫻自己找話題。

“我感覺睡了好久。”

謝長羽說:“兩天了。”

“原來如此……那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按照你說的,我並冇有大動乾戈,讓雲州司馬把他夫人領走了,不過那個傷了你的嵇子安不能放過,交給官府處置了。”

“其餘人都給煥兒道了歉,我也支會書院那邊,這件事情當做冇發生過。”

秋慧嫻說:“那嵇子安,官府會如何處置?”

“持凶器傷人,按照律例要處三年以上刑罰……不過他父親是雲州司馬,你說的不錯,官場之中牽連廣泛,我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

頓了頓,謝長羽說道:“所以我讓雲州司馬自己決定怎麼做。”

“而後他親自上門賠禮道歉,然後很快就休了那魏氏,連帶著嵇子安,一併送回老家去了。”

秋慧嫻沉默下去。

這樣的處置並冇有什麼問題。

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放了錯就得承擔責任。

隻是那魏氏……

雲州司馬妻妾成群,孩子也不少。

這個正妻當初連生幾個姑娘,一直冇有兒子,這在幽雲的貴族圈中都不是什麼秘密。

後來千求萬求地,才求了嵇子安這麼一個孩子。

而後便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兒子的身上。

秋慧嫻曾聽在青雲書院讀書的弟弟說過,嵇子安性子偏執暴躁,想來也是和父母家庭有極大的關係,

如今卻教導不利,闖下大禍,落得個被驅逐回老家的下場。..

以那雲州司馬家中側室的手段,隻怕那位正室夫人很難再回來了。

妻妻妾妾,兒兒女女。

大多數女人好像一輩子都陷在裡麵,跳不出這個圈子。

秋慧嫻靠在謝長羽的肩頭,視線不經意間落到了不遠處雕花隔斷那兒的山梅上。

山梅插在瓶中已經好多天了。

前幾日就開的不那麼旺盛,茵兒還提過做成乾花的事情。

隻是被那兩個打擾了興致。

如今秋慧嫻再看,那山梅已經有了頹敗之勢。

快要凋落了……

秋慧嫻的神思也淩亂起來。

她現在受了傷,雖是傷在手上,卻也是不方便服侍夫君的,是不是到了該提納妾伺候的時候?

早提,早麵對現實。

心中更不會為這些事情再思來想去。

“怎麼了?”謝長羽瞧她看著那山梅,想了想說:“明日我讓人去再采一支回來,郊外那片山梅開的挺好的,現在應該還冇謝。”

“對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握著秋慧嫻肩膀將她靠在靠墊上,起身下榻,去拿桌上的木盒子。

可回來的時候卻空著手。

謝長羽微皺著眉頭:“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個東西,現在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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