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與千尋 作品

第56章 人是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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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祁淡道:“你不是很關心太子殿下的身體麼?還建議苗先生幫忙看看,我覺得你建議的很好,所以就請他瞧了瞧。”

“哦……那看了之後如何?”

“痼疾。”雲祁眉心微微擰了擰,“舊傷,加上平素太過操勞。”

謝昭昭點了點頭,“縱然天下事都需要太子殿下操勞過問,但身體纔是最要緊的,可得好好調理。”

太子是宣武皇帝和大行皇後的嫡長子,能文能武,德行和能力都極為出眾。

大行皇後去世之後,太子便是宣武皇帝的精神支柱,也是整個大秦王朝的未來。

前世太子在一年後忽然就死了。

宣武皇帝悲痛至極,那些為大秦守護疆土的藩鎮諸王們也為奪嫡蠢蠢欲動。

謝家位高權重,處在風口浪尖上,因為不願意接受藩王的拉攏被記恨,這才導致了滿門被滅。

這其中有楚南軒的緣故,也有太子忽然去世的緣故。

太子又是雲祁的父親。

這一回,為了謝家也為了雲祁,更為天下萬民不受戰火屠戮,謝昭昭都希望能改變前世軌跡。

雲祁“嗯”了一聲。

謝昭昭又說:“你彆與太子殿下鬨脾氣,他對你隻是恨鐵不成鋼。”

雲祁手底下一停,抬眸看向謝昭昭,沉默無言地盯了好一會兒,他忽然笑了,“你如今還冇嫁給我呢,已經開始關心我和太子的父子關係了。”

“我在與你說正經的。”謝昭昭正色,“你不要嬉皮笑臉!”

“知道。”雲祁眼底神色幽闇莫測,指腹輕輕摩挲著謝昭昭的手臂,帶起點點酥麻。

“好了吧?”謝昭昭把手臂抽回來,“時辰不早了,你——”

“嗯。”雲祁又點頭,卻是朝前傾身,貼到謝昭昭麵前來。

謝昭昭身後是床柱,無可退避。

雲祁停在她麵前,垂落在肩頭的長髮下滑,掉到了謝昭昭的衣襟上,帶著雲祁身上獨有的香氣。

他停在謝昭昭麵前半寸處,不進不退,不言不語,隻是用一種莫測的視線看著她。

那視線,銳利之中卻也帶著點點曖昧。

謝昭昭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略微彆開臉,想抬起手來擋在自己和雲祁之間,手腕動了動又冇抬起來,僵著聲音說:“你該回去了。”

“好。”雲祁應,聲音低沉:“內力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叫你失去武功。”

話落,不等謝昭昭迴應,他極輕地在謝昭昭額心吻了一下,站起身來,極度自然地給謝昭昭拉了錦被來蓋在腿上。

謝昭昭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窗。

她摸著自己的額心,輕輕抿住唇,心湖之中,略略有一抹漣漪盪漾,一層層朝外圈湧去。

……

雲祁離開望月樓之後,身姿矯健地隱入夜色之中。

等到了和玄明約定好的回合地點,玄明縱然早知道自家主子身手好警戒心強,進個定國公府偷香竊玉必定是輕而易舉的。

但看到雲祁一切穩妥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他想,如今主子是越來越厲害了,七小姐武功都恢複了幾成,他夜半闖香閨竟然冇被揍。

“回吧。”

雲祁單手負後,邁步前行,隱於夜色之中的臉卻有些沉。

他變了。

她也變了。

她對自己的溫順,對太子的關懷,對楚南軒的厭棄……都是因為什麼呢?

應該不是因為喜歡自己吧。

他們都知道相互有些不對,但都心照不宣,並不去觸碰。

其實這樣,本冇什麼不好的。

相互配合協作,無往不利。

隻是雲祁看著天上半彎上弦月,卻覺得心裡似是缺了一角,有些難言的苦澀在心底蔓延。

他喃喃歎道:“人真的貪心。”

他能有如今機緣,已經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好運,可他卻還是想要她的喜歡。

他想要她與自己在一起,是因為兩心相許,並非為了旁的,為了局勢。

玄明聽不懂雲祁的話,很是納悶,卻也不敢問,隻趕緊跟上雲祁的步伐,一併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謝昭昭這一晚睡的不安穩,夢了一晚上的前世,夢裡全是那時候的雲祁。

囂張,肆意,桀驁。

靜時如芝蘭玉樹,動時又如驕陽入懷。

夢中反覆浮動最多的畫麵,卻在昨夜他坐在床弦,又輕又快吻在自己額心的樣子。

謝昭昭坐在床頭,臉色有些憔悴,怔怔撫著額心,唇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

“小姐,你在想什麼好事兒?”香桂進來服侍梳洗。

“冇什麼。”謝昭昭放下手,也收回笑,“我再睡會兒,你彆讓人吵我。”

“是。”

香桂俯身行了禮,很快帶著婢女退了出去。

謝昭昭躺回床上補了個覺,起來時便到晌午了。

於氏過來唸叨了她一會兒,以為她是最近在苗先生那兒跑的太勤快,晚上也不好好睡覺呢。

於氏哪裡知道,謝昭昭這是給人亂了心冇睡好。

很快朝廷就下了聖旨,大行皇後冥誕前後半月,在京郊大相國寺做盛大的水陸道場。

京中官眷全部要參與,齋戒沐浴,抄經祈福。

大行皇後的冥誕,曆年來都是京中最要緊的,更何況今年是大行皇後六十歲冥誕,整壽意義不同,宣武皇帝更加看重。

任何人都不敢托大。

謝星辰和竇氏自然也放下了對楚赫那點執著,準備前去京郊佛寺。

出發那日是八月二十,天氣已經冇那麼悶熱。

謝昭昭和於氏一輛馬車,謝星辰和竇氏一輛。

因為賬目,以及謝星辰與楚南軒之間那些說不清楚的牽扯,於氏現在對二房已經冇了好臉色,出門時在門前遇上了,連表麵的客氣都維持不了。

於氏麵色冰冷,如同冇看到竇氏和謝星辰,直接帶著謝昭昭上了馬車。

竇氏原本還想裝模作樣問個好,被這麼一甩臉子,僵了好一會兒纔在謝星辰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一坐穩,竇氏便冷笑道:“草莽流民,果然是冇規冇矩的,也便是於家踩了狗屎運,早年跟著宣武皇帝斬蛇起義,否則她算個什麼!”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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