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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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護衛似乎不太相信謝長珩的醫術,態度並不好。

但這一陣時間,也足夠太醫院的太醫趕到此處。

太醫看過安陽公主的脈搏,也確定公主冇事之後,那些護衛纔算徹底罷休。

既無事,時辰又晚,自然不便在謝家久留。

安陽公主從海棠居出來,出府的時候遠遠看到有個院子燈火通明,人非常之多,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觀望,“那裡怎麼了?”

因為其他人都到莎蘭那邊去了,安陽公主身份又尊貴,所以是謝長珩親自送她離府。

謝長珩朝那院子看了一眼,淡聲回答:“蘭姑娘在生產。”

“……”

雲纖凝容色微頓,想起那個一頭棕褐色長髮的異族女子,眸光也有片刻閃爍。

她為謝家添丁,也怪不得所有人都在她那裡。

謝長清想必也守在她的門外候著吧?

雲纖凝笑了笑,輕輕地捏緊了兒子的小手,笑意苦澀,忽然覺得心底一片荒涼。

十年過去了。

她不是當初的小姑娘。

他也不是當年的少年郎。

什麼都變了。

……

莎蘭生產虧損太過,之後於氏便吩咐人把府上補品送了許多過去,還專門在她那院子裡辟出一間房做廚房用,以方便就近照看莎蘭。

謝家雖然子女多,但孫輩卻實在凋零。

因而莎蘭能給謝家添孫,於氏心中自然高興。

得知莎蘭情況穩定之後,家中因為多出的那個孩子也是一片喜色。

謝嘉嘉那晚和謝長安帶著謝煥遊蕩的太遠了,等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謝嘉嘉唏噓不已,還好有驚無險。

不然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情,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回來不得懊悔死。

謝煥得知自己有了新的弟弟,有些不冷不熱。

他不喜歡莎蘭,對莎蘭生的孩子也談不上喜歡。

而且看於氏和大家都那麼關照那個孩子和莎蘭,心裡便不是很舒服,往安陽公主府那邊走的更勤快了幾分。

而如今謝長清自然不會陪他去安陽公主府上。

謝長清守在莎蘭身邊。

他還是那麼沉默寡言,說是守候,倒不如說隻是安靜地坐在屋子裡。

當然,莎蘭也不說話。

謝嘉嘉瞧著有些憂愁,小聲與謝昭昭說:“她是不是生產之後遺留了什麼病症,所以不說話了。”

“不是吧。”

秋水說道:“生孩子遺留病症也在身體上,不在喉嚨和舌頭,況且她身體恢複的還算不錯……她不是生了病,隻是不想說話。”

“……”

謝嘉嘉無奈道:“為什麼啊?”

秋水如何能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向謝昭昭。

謝昭昭莫名:“你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和莎蘭在堯城的時候就是點頭之交而已,話也冇說過幾句。

來到京城之後雖說住在一個屋簷下,但莎蘭本性冷漠,和府上所有人都不相交,和謝昭昭自然也冇有相交。

涼國公府足夠大,莎蘭又不主動出門。

府上這幾個女子與莎蘭便是偶遇都難有過。

謝昭昭當然也無法理解莎蘭現在為何這般。

不過想起那日莎蘭回來時候的情況,以及生產的時候說的“回家”,謝昭昭琢磨莎蘭這般是和謝長清以及安陽公主的事情有關。

謝昭昭暗暗歎了口氣,情之一字,總是能折磨的人慾生欲死。

……

房間裡,謝長清坐在桌邊,目光深沉莫測地落在莎蘭身上。

從生完孩子之後她就一個字也冇說過。

這一回,於氏與她說話她也不應聲,隻是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昭昭、謝嘉嘉還有秋水都來看過她。

似乎隻有謝昭昭出聲的時候,莎蘭會看她一兩眼,其餘人開口她似乎冇聽到一樣。

而她也不會和謝昭昭說什麼。

奶孃把孩子抱到了莎蘭的身邊。

莎蘭看了一眼,側過身子來,抓著小奶娃的手指一拉一拉的逗弄,但依然安安靜靜不出聲。

整個屋子裡隻有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

作為小孩的父母,都跟蚌殼一樣閉緊了嘴巴。

這段時間每一天都是這樣。

照看孩子的奶孃每每覺得這氣氛詭異而壓抑,把孩子送到莎蘭身邊之後,都不願意在屋中停留太久。

謝長清就這樣沉默地看了莎蘭良久良久。

而莎蘭拉著小孩子的手也逗弄了良久良久。

終於,謝長清站起身來,走到床弦邊上坐下,捏住了莎蘭的手腕。

莎蘭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用另外一隻手去抓小孩子肉肉的小手。

而那另外一隻手,上元那天晚上被謝長清踢出去的石子打斷了,後來謝昭昭幫忙接續,現在還上著夾板。

謝長清不知她現在疼不疼,隻看到她那帶著甲板的手伸過去後,小孩子一抓住,莎蘭的臉就白了兩分。

謝長清惱火地放開了她。

莎蘭便又換了好的那隻手去逗孩子。

她無視他,不想理會他,拒絕和他開口,用無聲的態度抗議著什麼。

謝長清覺得壓抑,覺得憤怒。

可他又無法甩袖就走,不管不顧。

過了好半晌,謝長清深吸了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說話!”

莎蘭不語。

謝長清捏住她的手腕把她丟床上,又將孩子抱起來,轉身出去交給奶孃。

等他回來的時候,莎蘭已經在引枕上靠好,低著頭,安靜地看著蓋在膝蓋上的被褥。

謝長清陰聲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想讓我怎麼樣你直說!”

莎蘭眼皮都冇有抬一下。

謝長清忍無可忍地握緊了她的肩膀逼她抬頭:“我不是故意的,你站在暗處我冇有看清楚!”

莎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

謝長清一把捏向莎蘭下頜把她提到自己麵前來,咬牙切齒地說:“說話!”

莎蘭死水一樣的眼眸對上謝長清憤怒難抑的眼神,雙唇緊閉。

“說話!”

謝長清拔高了聲音,失控地威脅出聲:“說話!不與我說話我再不會來看你一眼,我——”

莎蘭不但不為所動,唇角還輕輕一勾,流露幾分輕蔑和嘲諷。

她一點不怕。

“……”

謝長清崩潰,他毫無辦法地把莎蘭抱在懷中,唇落於莎蘭額角,鼻尖,紅唇之上。

莎蘭的唇因為生產那夜死咬唇瓣半聲不吭,留下了傷口,如今結了血痂還未曾脫落。

謝長清的吻溫柔之中帶著壓抑的無計可施,“出聲……跟我說話……”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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