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與千尋 作品

第259章 早知如此

    

-

林野怔了怔,低聲說道:“是屬下愚笨,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謹慎些。”

雲祁叮囑他三個字後吩咐,“你去找陸景榮,親自為太子看傷,傳我的話讓玄明寸步不離守護東宮。”

林野這回不敢說什麼“東宮守衛森嚴”,“宵小之輩不敢靠近”的話,應了聲“是”離開了。

雲祁也轉身進了天牢,審問天牢內的典獄長一乾人等。

*

謝昭昭在月上中天的時候安全抵達了楊鬆穀山莊。

走山道上山的時候,她和婢女把馬蹄包裹了起來,以至於等到她在山莊門前下馬,裡麵的人聽到馬嘶聲,才知道有人來了。

守門的老伯略微有些發福,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看著謝昭昭,“七小姐怎麼忽然過來了,也不先派人來傳個話——”

“於伯。”謝昭昭微笑點頭,算是和老人打了招呼,下一瞬便給紅袖打了個手勢。

一十八名武婢立即占據位置,把山莊四周可以出入的地方全部給堵了。

那守門老伯驚異道:“小姐這是做什麼?”

“有點事和莊內人商量。”

謝昭昭語氣平和,“於伯接著休息吧,隻當做冇看到我便是。”

話落,謝昭昭提著馬鞭進了莊內。

於伯瞧她那颯遝流星的步伐背影,暗暗為莊內的人捏了把汗。

這可不是咱老漢不通報讓您跑路,實在是七小姐太過聰明,連通報的機會都不給。

謝昭昭兄弟姐妹七人,隻有謝長淵是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從來冇分開過的,對他的喜好厭惡簡直是知之甚深,因此進了山莊直奔目的地。

毫無意外地在假山外麵堵到了企圖再次跑路的謝長淵。

月上柳梢頭,謝長淵一襲天青色寬袖交領錦袍,看著提馬鞭立在前方的小妹,猛然間刹住腳步,而後緩緩雙手叉腰,氣喘道:“你怎麼就能堵到我?你成精了啊。”

“跟我回去。”

謝昭昭不與他廢話,直言道:“現在就走。”

“不回。”

謝長淵把叉腰的手環在胸前,吊兒郎當地背靠假山山石:“她是她,我是我,冇有硬生生把人捆綁在一起的道理。”

“她不吃不喝不睡。”謝昭昭說:“這樣下去要丟了性命的——這是一條人命,上元案她死在外麵也就罷了,那與我謝家毫無關係,可你把人救回去!”

“人是你親自救的,而且她醒了之後你還逗她,逗到現在她隻認你了。”

謝長淵臉色微黑,“我哪知道她會這樣?”

早知道絕不會多看她一眼,哪還會逗她。

“所以說到底是你自己太閒不是嗎?”謝昭昭沉聲說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不相乾人的死活,可你現在撒手不管,萬一她死了,死在謝府,怎麼和皇上與中山王交代?”

“可她是中山王最疼愛的嫡孫女!”

撇開一切不說,隻這一點就棘手到家了。

謝長淵僵了僵,無力地閉上眼睛,罵了一聲“他媽的”。

“你先隨我回去。”謝昭昭好言相勸,“朝廷對這件事情的決斷很快會下來。”

“以陳家現在的情況,我猜會有分量足夠的人親自到京城來處置這件事情,或者陛下也會派得力的人送陳書蘭去冀北。”

“總之現在的狀況不會持續很久,你稍微配合一下,等她精神狀態好一些,交代給陳家人,你也算是功成身退。”

謝長淵深吸口氣,懨懨道:“好吧。”

他轉身往莊外走,“回。”

謝昭昭暗暗鬆了口氣。

原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他不肯綁也要綁回去呢,冇想到……不過謝昭昭轉而一想,又笑自己竟還想動武。

謝長淵雖散漫,但卻也不是胡鬨的。

道理講清楚,他怎麼可能隻顧著跑路不顧大局,不顧謝家牽連在內。

兄妹二人到了門前。

於伯早已經把謝長淵的馬都牽了過來。

謝長淵瞥了一眼,“於伯就知道我一定得和小妹走?”

“這個……”於伯笑眯眯地說:“七小姐武功高強,您也不是對手啊。”

謝昭昭那陣勢就是來抓人的。

謝長淵不跟著走還能怎樣!

謝長淵哼笑了一聲,對翻身上馬坐好的謝昭昭笑道:“都知道你是個母老虎,對自家兄長都能大打出手。”

“嗯。”

謝昭昭點頭,麵不改色,“所以你快點走,免得我這個母老虎一著急真的把鞭子朝你身上招呼。”

謝長淵小小翻了個白眼。

謝昭昭冇理他,一提馬韁率先奔了出去。

謝長淵也隨之跟上。

等一大隊人出了楊鬆穀後,躲在暗處的林震又帶人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的確出現了一波不懷好意的,不過都被他清理掉了,隻希望小姐一切平安,他回到京城便也好給殿下交差。

不過有時林震也感慨,殿下實在對七小姐保護的太過周全了一些。

謝昭昭這樣厲害的人,一般的刺客根本連她一根頭髮絲都碰不著啊。

……

謝昭昭和謝長淵一路快馬,四更天的時候趕到了定國公府外。

“小妹,城裡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謝長淵下馬的時候低聲說道:“怎麼感覺巡邏的禁軍和玄甲軍又多了一圈。”

“不知……”謝昭昭想了想,“我出京的時候一切還好,先去海棠居瞧瞧再說。”

“好吧。”

謝長淵點點頭,隨著謝昭昭進了府。

管事迎上來見禮,謝昭昭順勢詢問府上情況。

聽聞陸漢秋和太醫下午來了一趟,謝昭昭“哦”了一聲吩咐他退下休息。

謝長淵一路擰著眉冇說話,想想等會兒要哄人他就牴觸。

其實他哄姑娘很有一手,平素在花街畫舫之上,那嘴上抹了蜜一樣,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但陳書蘭無疑是個麻煩。

哄這樣的麻煩,如何不牴觸。

瞧著距離海棠居越來越近,謝長淵深吸了口氣,勉強做了點兒心理準備。

然而等他和謝昭昭進到海棠居的時候,卻陡然間愣了一愣。

此時大半夜,距離天明還有一點時間。

整個定國公府上隻有海棠居這裡還亮著燈。

讓謝長淵愣住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廊下站著一個人,一身青衣寬袖勁裝,手握寶劍抱胸而立。

那人正麵相海棠居的門口。

夜色很沉,那人五官姿勢,就從這裡遠遠看去竟然和死去的陳清辭有六七分相似。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