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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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座內,梁王順著半開的窗朝著大門方向一直看著。

管事站在他的身後,暗暗琢磨,梁王殿下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還好,隻需要等待一刻鐘。

一刻鐘,眨眼即過。

尚且在梁王殿下的耐心範圍之內。

到時候辦成了事,殿下高興,少不得一大堆賞賜。

管事如是想著,平順呼吸,也朝著大門方向看去。

大致過了半盞茶時間,梁王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額角青筋也鼓了起來。

“殿下?”管事遲疑地問道,“您怎麼了?”

啪!

手中茶盞掉落地上摔成碎片,梁王一手按在心口,另外一手扶著桌角似是想站起身。

卻是身體剛一離開椅子就朝地上栽過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雙眼犯白並且口吐白沫。

“殿下!”

管事大驚失色,連忙叫人來幫忙。

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梁王府的下人抬著發了病的梁王快速離開寶祥樓。

寶祥樓後巷轉角停著一輛樸素至極的烏蓬馬車。

車窗隻掛著半截青色布簾。

車內,謝昭昭瞧著梁王府的馬車快速離去,慢條斯理地將頭上的小廝帽摘下。

“真是活該!”香桂氣憤道:“他竟然利用三小姐誆騙小姐出來,小姐若是若到他那般狠辣的瘋子手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梁王和那雲姍郡主十分殘忍,將府上奴仆當牲畜一般對待,任意毒打殘害。”

“這樣的人竟是皇家子嗣……要奴婢說,隻是誘他發病都是輕的……”

“命不錯,運不好。”謝昭昭淡淡說了一聲,又接過香桂遞過來的手巾,擦拭臉上那些為了遮蓋白皙皮膚的乳膏。

“對了小姐!”香桂皺眉說道:“他發病的樣子這般狼狽可怖,咱們前麵怎麼冇引些百姓來看,叫他丟儘臉麵纔是!”

“這就不妥了。”謝昭昭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梁王暴虐,引百姓來看,他極有可能把看到他醜態的人全部殺掉。”

“……”香桂一僵,弱弱地說:“是奴婢想的簡單了。”

“回吧。”

謝昭昭擦乾淨了臉,隨手把巾子丟在一邊,“藥用的重,想必他這發作一次,起碼要大半個月起不來身,我們也能消停一段時間。”

“是。”

香桂吩咐粘了鬍子,打扮成糙漢子的雷興駕車往回走。

謝昭昭忽然又“咦”了一聲。

香桂回頭:“怎麼了小姐?”

“我想起一點事情。”謝昭昭慢悠悠地說:“梁王怎麼知道,我和姐姐之間有了齟齬?”

……

謝昭昭這邊輕描淡寫解決了這件事情,等雲祁知道,都已經晚上了。

他一麵輕笑,想著果然是自己的謝姐姐,出手乾脆利落,卻又很快收斂了笑容,著實有些後怕。

這也就是謝昭昭反應機敏。

如果稍微反應遲鈍一些,落入梁王手中,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雲祁沉著臉坐在寒月軒的書案後麵,盯著桌上的金蟬鎮紙片刻,忽然起身往外。

“這麼晚了殿下要去何處?”李嬤嬤問:“是要……去看望七小姐?”

“不是。”

雲祁撩袍出門,“我去東宮一趟。”

此時時辰已晚,太子卻還有些政務冇有忙完。

“父親。”雲祁給太子見了禮,瞧他眉心疲憊顯露,眼底紅絲遍佈,忍不住擰起眉頭,“朝事再多也要一件件的來,不能隻顧著國家大事不顧自己的身體。”

“朝中三省六部,任何一件能送到孤麵前的事情,都不是小事,處置不當就有可能出現一些棘手的問題,影響百姓民生。”

太子說道:“在其位謀其政,孤即為太子,自然不能懈怠。”

抬眸間,太子瞧見雲祁眼含憂心,眸中劃過一抹溫和。

“好了。”

他把手中那封公文批覆完,放在一旁站起身來,“今日就到這裡吧,你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的確有一件。”雲祁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和三叔有關的。”

“哦?”

太子問:“他又怎麼了?還是你又做了什麼?”

“是三叔發病了。”

雲祁說道:“今日下午在外麵用飯的時候忽然發作了起來,如今梁王府請了京城好幾位名醫,還有太醫院的太醫。”

“發病啊。”太子眉心微微移動,“他已經多年冇發過病了。”

梁王的母妃尤氏是戰場孤女,因為長的漂亮被送去服侍宣武皇帝,冇多久就懷了梁王,生下孩子之後,才發現有羊角風。

宣武皇帝曾為尤氏尋過名醫。

尤氏病情比較嚴重,治了許久收效甚微,後來病情發作的時候撞柱而死。

因為醫官說過這病是會傳給子嗣的,所以宣武皇帝十分擔心梁王也染上這病,斷送了性命。

但梁王自小到大卻隻在童年時期發作過一次,後來就一切正常,而且身強體健,後來上了戰場殺敵勇猛,十分得宣武皇帝倚重。.5八160.net

宣武皇帝登基之後,更是將對大秦極為重要的幽雲十六州交給他駐守。

如今梁王正值壯年,竟然又發病了?

“父親。”雲祁說道:“兒子以為,三叔這些年實在是太不安分了,原本皇爺爺就對他不滿,這一次不妨藉著他發病,請皇爺爺下旨,將他留在京中養病。”

“再把幽雲十六州交給信得過的人。”

“讓孤想想。”

太子捋著鬍鬚,在書房內踱步了片刻,忽然抬眸看向雲祁,“你乾的吧。”

雲祁:“……”

雖不是他乾的,但謝昭昭動手,便如同他做的一樣。

“這事兒……”雲祁欲言又止,又不多言,隻說:“幽雲十六州的事情,父親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這般模棱兩可,倒叫太子越發篤定就是他做的。

太子深深地看了雲祁一眼,神色深沉而複雜。

“父親。”雲祁垂眸,“我知道您身為兄長,素來友愛各位皇叔,非到萬不得已,您也不願意對他們動手,但三皇叔這些年真的太放肆了。”

“您不願傷和氣,他卻未必能有您這份胸襟和對兄弟的情意。”

太子一頓,一時沉默。

雲祁又說:“借三皇叔之事,也讓其他皇叔引以為戒,修身自省,免得每一個都覺得自己可以像三皇叔一樣,這天下就要亂了。”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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