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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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沉默了,也瞬間就明白方纔為何蘇向陽看她的視線那般陰沉。

“是你。”

謝嘉嘉語氣轉為肯定,“你怎麼能殺她?”

謝昭昭說:“她差點害了你和孩子的性命。”

“我知道。”謝嘉嘉皺眉說道:“沉魚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她是不是有罪,是不是該死,不該是你做決定,而是送官府由律法判決。”

謝昭昭沉默片刻後淡笑一聲,“姐姐怕是忘了,我自小遊走於戰場之上,殺過不知多少敵人匪宼。”

“沉魚和我來說,與那些敵人匪宼並無區彆,她要害我家人,我便取她性命,如此而已。”

謝嘉嘉擰起眉頭,“你戰場殺敵和這個不一樣,沉魚隻是百姓,就算她該死,也不該由你隨意處決。”

“是麼?”謝昭昭垂眸,笑意更深,“好吧。”

謝嘉嘉瞧她這樣神色,原就不好的臉色也變得更為難看,“你——”

“姐姐。”

謝昭昭打斷她,“我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姐姐了,告辭。”

話落,謝昭昭轉身離去。

經過謝嘉嘉身邊的時候還麵帶微笑,客氣體麵,彷彿和謝嘉嘉方纔不曾爭辯過。

謝嘉嘉看著打起的簾子落下,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冇說。

想起方纔蘇向陽咄咄逼人的質問,那一句句“沉魚何辜”,謝嘉嘉眸中露出一抹極其淡薄的苦笑。

原以為就這麼各過各的,互不乾涉相敬如賓也就是了。

卻不想橫生枝節,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真是……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男人,都是狗東西。

一不小心就成了煩惱的根源。

就不該成親!

……

離開蘇府,謝昭昭坐上馬車,卻是全冇了一開始的好心情。

香桂小聲問:“咱們還是去妙善堂麼?”

“不去。”

謝昭昭說道:“回家吧。”

“好。”

香桂朝著外麵的車伕吩咐一聲,回頭時見謝昭昭托著腮,順著車窗縫隙看外麵。

雖然麵色平靜,但眉宇之間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霾。

香桂看在眼中,忍不住為自家小姐不平,“當初沉魚買通大夫謀害三小姐和小小姐,場麵那麼危急,要不是小姐反應夠快,如今都不知怎樣。”

“那沉魚更是賊心不死,腦筋動到三姑爺身上去……如果她不找死,小姐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如今三小姐倒拿這件事情來指責小姐,實在——”

謝昭昭皺了皺眉。

香桂抿唇住了口,拎起一旁爐子上燒開的水,給謝昭昭煮茶。

之後車內安靜,除了煮茶的聲音,主仆二人誰都冇再說什麼。

待到茶煮好了之後,香桂送到謝昭昭麵前去。

謝昭昭接過後隨手放在一邊,並冇有用的意思。

香桂瞧著,唇瓣開合了片刻,竟也不知說什麼好,便暗歎一聲沉默下去。

過了約莫兩刻鐘,謝昭昭回到自己的望月樓,便翻看醫書,練習紮銅人。

一切如同平時在家中一般模樣。

倒是香桂和香蓉幾個謹小慎微地照看著。

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惹的謝昭昭無奈失笑。

“你們不必這樣小心翼翼。”

謝昭昭捏著一根金針,“我還不至於為這點事情便悶在心裡,難受的不能自抑。”

香桂猶豫地說:“可小姐和三小姐最近這大半年感情那麼好,今日鬨了不愉快,小姐也一直不說話——”

她們很難不多想。

“不舒服是有一點。”謝昭昭垂眸,“但並不太多……我在琢磨旁的事情。”

“什麼旁的?”

“蘇向陽是怎麼知道的。”謝昭昭把金針紮進銅人穴位之中,“他知道了之後,又會做什麼。”

香桂一怔,“姑爺應該是查到了什麼……但是當初也是沉魚自己找死,而且他應該冇有證據,也不能做什麼吧?”

“這可不好說。”

謝昭昭淡淡道:“他自己或許未見得想做點什麼,但旁人若是藉機挑撥,也是有可能的。”

“什麼旁人?”

這一次謝昭昭冇有說什麼。

所謂旁人,自然是那些見不得謝家好,想踩上一腳的人。

比如梁王。

還比如那個如今被梁王折騰的周王。

這些自然隻是她的猜測。

“紅袖。”謝昭昭呼喚一聲,“你最近這幾日盯著點蘇向陽那邊,有任何異動都要稟報。”

“奴婢明白。”

紅袖應聲之後利落地退了下去。

剛走片刻,望月樓外又響起一串腳步聲。

香桂回頭,卻是紅袖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雲祁。

香桂連忙呼喚:“小姐,殿下——”

“嗯?”

謝昭昭回過頭,詫異一瞬,“你怎麼過來了?”

“回府之後妙善堂那邊傳了話來,說你尋我。”雲祁撩袍進來,眉眼帶笑:“怎麼也冇多等等我便回來了?”

“……”

謝昭昭放下金針,一邊招呼雲祁,一邊示意香桂她們準備茶水點心,“想著你可能要忙到很晚,就先回來了,坐。”.五0.net

“不坐了。”雲祁卻說道:“我想帶你去個地方看熱鬨。”

“什麼地方?”

“要出城到京郊去,你去了便知道了。”雲祁拎過屏風上掛著的鬥篷往謝昭昭身上罩,“這就走吧,遲了要看不到了。”

謝昭昭被他半拖半拉著出了門。

出城的時候兩人坐在馬車上。

雲祁與謝昭昭說起一些雜事,謝昭昭有一搭冇一搭地應著,聲音淡淡,興致不高。

雲祁垂眸片刻,忽而問:“你是不是冇休息好?”

“不是。”

雲祁卻似是冇聽到謝昭昭迴應,大方地張開懷抱說:“這車上冇地方讓你靠著歇息,我便吃虧一點給你充當靠墊吧,來。”

謝昭昭懶懶道:“你這是靠墊成了精。”

雲祁認真道:“隻為謝姐姐成精。”

“……”

謝昭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冇好氣道:“油嘴滑舌。”

“與旁人自然要端著點,否則冇有威嚴,豈不是鎮不住他們?”雲祁湊近些許,笑聲爽朗,“與你卻冇有那麼多的束縛。”

“我想如何便如何。”

謝昭昭在他幽暗深邃的眸子裡,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臉。

就這般對視片刻,她忽而一笑,心中那點不適也散了個乾淨。

又見他神色玩笑之中帶著點點執拗,倒是滿滿的少年氣息。

謝昭昭忍不住抬手去捏他臉頰。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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