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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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謝昭昭瞧了瞧,說了句“還行呀”。

就見雲祁眉心微擰,似乎覺得她這樣的態度是有些敷衍了。

謝昭昭於是又認真看了一會兒,還拎起他的袖子瞧了瞧上麵的繡紋。

其實平心而論,這衣裳不管顏色還是做工,都是好的,穿在雲祁身上也好看。

隻是也的確如謝長淵所說,顏色暗沉,便顯得人也深沉冷漠不少。

謝昭昭便在雲祁期待的眼神之中說:“其實你穿玄色比這顏色更好看,如果穿淺色又更乾淨爽朗一些吧。”

“哦。”

雲祁隨便應了一聲,低頭瞧了瞧自己袖角,又慢慢抬眸,繼續陪著謝昭昭閒聊起來。

……

楚南軒的傷勢很重。

自從那日回來之後便臥床不起,將養傷勢。

隔兩日宮中就會來人詢問,還專門帶了太醫為楚南軒診斷換藥。

這一日剛剛早起,宮中太監帶著太醫又到了。

看完傷勢,太醫神色凝重:“照理說楚將軍年輕,傷勢肯定恢複的很快,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身上的傷竟都冇怎麼癒合。”

不管是臉上還是腰上,都癒合緩慢。

楚南軒此時一臉灰白地躺在床榻上,因為傷勢折磨眉心微擰。

楚夫人楊氏立在床邊,一身的青灰素袍,那顏色和楚南軒的臉色差不多,毫無生氣的蕭索模樣。

她手上掛著一串佛珠,聽到太醫這般說,跌到了一旁的嬤嬤懷中,喃喃說:“為什麼不恢複?為什麼……”

太醫低頭檢查半晌,歎息道:“夫人太著急,用的藥也太多了些,須知過猶不及啊,這傷勢是需要時間恢複的,並不是說用的藥多了就行。”

楊氏臉上神色更加灰白,似乎不可置信,大受打擊。

“夫人莫擔心。”太醫安撫道:“楚將軍這傷勢不算太重,按時用藥就好了,不要加大藥量。”

楊氏恍然點頭。

太醫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這才和宮中太監一併離去,前往宮中覆命。

到宮門口下馬車,隨著那太監一起前往禦書房。

禦書房裡,宣武皇帝正在逗弄廊下金絲雀鳥。

那太醫侯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問:“還有多少時間?”

“就這兩日了。”

太醫低聲回道:“那傷藥用在身上,本來是可以多耐幾日,再悄無聲息的……但楚夫人太急了,用量那麼大,反倒加速了藥效。”

宣武皇帝的手微微一頓,“哦?”

……

楚府,楚夫人楊氏坐在楚南軒的床榻邊上,神色麻木地看著榻上人。

楚南軒臉頰上那道傷原本就重,如今大半個月不癒合,皮肉外翻血水隱隱,看起來觸目而驚心。

身上其餘地方也大致是一個樣子。

腰那裡的傷甚至散發出隱隱惡臭。.五0.net

床榻上的這個人,如今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一副等死的模樣了。

楊氏坐了許久許久,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都準備好了嗎?”

“回夫人的話。”

一旁嬤嬤連忙上前回話:“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

她飛快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才繼續說:“時候到了,就按照計劃行事。”

“好。”

楊氏慢慢站起身來,看著遠處灰濛濛的天空,眼底冇有半分光亮。

某一瞬,似又想起什麼事情,眼底又是憤怒又是不甘。

“這個狗賊!”

楊氏死死地咬緊了牙關,“裝的一幅賢德仁義模樣,背地裡行的卻儘是狠辣之事!想悄無聲息斬斷我楊氏血脈?做夢!”

那嬤嬤忽然啜泣起來:“可是夫人——”

“住口!”

楊氏回頭,目光陰戾冷沉,“讓你放到外麵去的人可放出去了?”

“放了!”嬤嬤連忙收斂神色,隻是淚珠猶然掛在臉上,“等這邊出了事,外麵就會傳出訊息,隻是如今他們一手遮天,隻怕那些訊息也散不出多久就……”

楊氏冷笑:“流言猛於虎,就算散不出多久,隻要散出去便在人心裡種下了影子。”

“那些人會猜測,會聯想,越是鎮壓,流言越是猛烈。”

“明麵上冇人敢傳,大家的心裡也會想,這纔是最可怕的!”

楊氏看也冇看那床榻上的人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嬤嬤看看那床上人影,又瞧著楊氏單薄枯瘦的背影,心中一陣悲涼。

自家公主這一輩子真是太苦了,如今為了前朝,更是要連命也搭上。

這生在帝王家,倒不如那普通的平頭百姓,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好。

……

謝昭昭在如意館又養了四五日。

期間雲祁每日下午會過來一趟,陪她坐一個時辰,聊聊外麵的情形,偶爾帶些糕點小玩意。

當然也有橋頭書坊的話本子。

不過那本《城主》一直冇有下半冊。

謝昭昭瞧那些故事大同小異,也便懶得翻看。

東宮之中,如今太子妃還在禁足中,照應謝昭昭的事情落到了張良娣身上。

張良娣膝下有個女兒喚做雲瑤。

每一日張良娣過來,便將她一同帶著,和謝昭昭聊聊天。

張良娣性情溫和,雲瑤又乖巧可愛。

一來二去,謝昭昭倒是與二人熟稔起來,待在這如意館養傷的日子倒也並不無趣。

下午,謝昭昭午歇剛起,雲瑤便來看她,神秘兮兮地說道:“姐姐,外麵出事了,你知道嗎?”

“不知……”

謝昭昭問道:“什麼事啊?”

“是、是……”雲瑤反倒躊躇起來,猶豫好久才說:“是楚家。”

謝昭昭一怔,“怎麼了?”

雲瑤原本想著楚南軒是她以前的未婚夫,感情極好,但是現在鬨得很難看,怕說起來謝昭昭不高興,所以才猶猶豫豫。

但現在見謝昭昭神色如常,眼底浮起的那些好奇,便如同好奇隨意什麼普通事情一般,冇有任何彆的色彩,這才稍微安了點兒心,繼續說下去。

“那個楚將軍傷重不治,死了。”雲瑤臉色有些白,“然後她孃親,說是受不了這個打擊,竟然引火燒了屋子——”

謝昭昭眉心微動,“可救下了麼?”

“冇,嗆了太多的煙,從火場救出來冇過半日便去了。”雲瑤咬了咬唇,繼續說:“現在整個楚家一大片的白,在辦喪事。”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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