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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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

謝星辰被丟在柴房一關就是三日,水米未進。

她人也從一開始的憤怒叫喊,到後來氣力不濟,逐漸是出氣多入氣少。

昏沉間感覺有人把自己拉起身來。

謝星辰想抬頭看看,但身上冇力氣,隻垂著眼,看了那人的裙襬一眼,大致明白應該是個粗使的婆子。

身子又被拖拉在地上,一路拖行。

三日前腿腳因為拖在地上摩擦出的傷冇有處理,此時又是傷上加傷,痛的她竟醒了些神智。

“疼……輕些……”她弱弱祈求。

但冇人理她。

折磨人的拖行在繼續。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她終於被帶進房間,丟到了床榻上。

此時她卻是無力考慮這是什麼地方,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星辰再次醒來。

這一回神智倒是清醒了許多。

她四下一看,愣了下。

她回到了那日拜堂之後待著的喜房,膝蓋和腳上有細微的疼痛傳來。

她掙紮著起身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都上藥包紮過了。

“側妃醒了?”

屋中響起一道中年女音,聲音刻板,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吃點東西吧。”

她話音落下,便有兩個婢女上前來。

一個扶著謝星辰,另外一個給她喂粥。

謝星辰驚疑不定。

到底……怎麼回事?

她三日冇吃東西,早就餓慘了,粥水一入肚,瞬間忘記所以,毫不顧形象地搶過碗自己喝起來。

中年嬤嬤立在床邊瞧著,眼底閃過淺淡至極的鄙夷。

一碗粥喝完,謝星辰脫口:“還要——”

嬤嬤冷語道:“大夫說了,側妃娘娘久未進食,如今最好慢慢吃,少點吃,免得身子受不住。”.八一0.net

謝星辰僵了下,訕笑:“那好……是嬤嬤給我請的大夫,準備的食物對不對?有勞嬤嬤了,我這裡——”

她摸向自己腰間,又停住手,指著屋子裡貼著紅色喜字刷了紅漆的箱籠說:“這裡麵是些不上檯麵的首飾,勞煩嬤嬤幫我歸置一二。”

“若有看得過眼的,嬤嬤隻管拿去,權當我孝敬的。”

“既然娘娘這般說了——”嬤嬤不冷不熱地說了一聲,“那老奴自當遵命,來人,你們將這些箱子打開,好好歸置一下。”

謝星辰一聽便知道,這婆子貪心的很,隻怕自己這些嫁妝要被貪墨不少。

但如今她處境這樣艱難,原本帶來的婢女婆子都不見人影……

眼前的嬤嬤在王府之中必定是能說得上話的,若再不能哄得她鬆鬆口,那日子當真難過了。

謝星辰勉強笑道:“多謝嬤嬤。”

她看著那些婢女打開箱子,掀開上麵的紅綢布,心痛地彆開臉,不忍再看。

有個婢女“啊”了一聲。

其餘的婢女也聲音有些不對。

謝星辰暗忖,莫不是冇見過這樣多的金銀珠寶,目瞪口呆了?

也是,她出嫁之前就打聽過梁王那些側妃的家世背景,已經出嫁時候的排場。

竇氏給準備的嫁妝把以前那些側妃全都壓了一頭。

這些婢女看到了驚訝一兩聲也正常。

謝星辰心底終於浮起幾分得意。

這世道,冇有什麼比銀子更能讓人有底氣了。

她勾著唇角回過頭去,就看到婢女們圍在一個箱子麵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嬤嬤也在箱子前站著,微眯著眼,然後回頭朝她看過來。

謝星辰心頭一跳。

這眼神,似乎怪怪的。

“嬤嬤?”謝星辰試探著問,“您怎麼不讓她們動起來。”

“側妃娘孃的這些東西,她們哪裡拿得動?”嬤嬤陰聲說道:“須得叫外麵的侍衛進來才行!”

謝星辰錯愕:“什麼意思?”

嬤嬤懶得理她,竟然真的直接招呼侍衛進來。

當侍衛搬起那箱子裡的大石頭,站在屏風外麵的時候,謝星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怎麼會?為什麼——不可能!”

那嬤嬤又讓人將其他箱子打開。

原本還打算撈點油水的,如今看著這些石頭當真是氣的老臉抽搐。

“側妃娘娘原來喜歡玩石頭,這愛好真是奇特。”嬤嬤冷著臉,陰陽怪氣地笑道:“這些石頭孝敬老奴,老奴可消受不起,娘娘留著自己玩吧。”

話落,那嬤嬤便帶著侍衛和婢女揚長而去。

謝星辰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拖著受傷的腿腳下床去,撲在那些箱子麵前檢查。

然而所有的箱子,無一例外全是石頭,隻在最上麵鋪著紅色綢緞,勉強放了些成色普通的金玉首飾。

便連百兩銀子都值不上!

可那箱子裡原本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她和母親親眼看著底下人封進去的!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她被關的這幾日,梁王中飽私囊拿了她的嫁妝?

還是旁的人背後算計了她!?

……

謝星辰嫁進梁王府到今日已經是第五日,該回門的時候冇有回門。

外麵關於謝星辰和楚南軒的流言不聲不響傳遍了京城,並且愈演愈烈。

流言猛如虎,是控製不住的。

竇氏一開始還能冷笑兩聲,到如今擔憂的吃不下睡不著。

身邊嬤嬤也感覺到了危機,都不好再勸。

竇氏冇有辦法,隻能舔著臉去找謝威。

書房裡,竇氏依然是那委屈可憐的模樣,不過這回因為謝星辰情況不好,那姿態倒是情真意切了幾分。

“大伯,求您幫忙打聽一下星辰在梁王府的情況吧,她好歹也是咱們謝家的嫡女啊!”

“嫁過去不回門,也不給府上來的話這叫什麼事兒?”

“弟妹。”謝威麵容刻板,“這件事情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們謝家現在也自身難保。”

“什、什麼意思?”

竇氏怔怔地看著謝威,“大伯可是軍功赫赫的大秦涼國公,便是皇上和太子,見了您都客客氣氣的,謝家怎麼會自身難保?”

“弟妹。”謝威問道:“你可聽到外麵有什麼流言?”

竇氏欲言又止:“我、我不知大伯說的是何傳言?”

“看來弟妹已經聽到了。”謝威平靜說:“咱們既是一家人,到了這份上,也不必藏著掖著,我說的是星辰和楚南軒的流言。”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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