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肆無忌憚
-
葉風乾笑一聲，一臉訕訕地說道：“陛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著，他放開了手。
那柔軟的觸感，卻讓他有些留戀，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留戀之色。
嗯？
看到葉風的這副模樣，女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今日兩國大比，寡人非你不可，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女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為陰冷，雙眼之中居然流露出隱隱的殺氣。
看到這一幕，葉風立馬就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把女帝給惹毛了。
其實想想也對，畢竟對方是一國之主，而且是真正上戰場殺過人的，殺伐決斷、勇氣、膽略，一樣不缺。
隻是因為是一個女兒身，所以才處處受到掣肘。
但自己的行為，無異於是專挑對方的弱點下手，主打一個犯賤。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對方，恐怕也是受不了的。
想到這裡，葉風不由得悚然一驚，這段時間自己順風順水，確實是有一些得意忘形。
其實也不怪他，一般人，無論是誰，在經曆過長達半年的生死折磨之後。
好不容易纔擺脫了死亡危機，失去了壓力，整個人瞬間有些亢奮，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也是在所難免。
想到這裡，葉風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日後可不能如此囂張了。
看到葉風這副模樣，女帝忍不住挑一挑眉頭，問道：“怎麼？怕了嗎？剛纔你調戲寡人的時候，寡人可冇從你眼中看出半個怕字。”
葉風歎了一口氣，說道：“陛下，剛纔確實是我有一些無禮了。不過我覺得，你跟我在某個程度上來說，其實是同一類人。”
女帝愣了愣，忍不住反問道：“哦？什麼同類人？”
葉風歎了一口氣，說道：“長期的壓抑，會讓人的精神高度緊繃，進而做出一些看起來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我便是如此。若不是陛下點醒，恐怕我還會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會釀成大禍。陛下，你何嘗又不是如此？”
聽到葉風這話，女帝不由得愣了愣，隨後神色複雜地看了葉風一眼。
不可否認，女帝對葉風的這番話，其實還是認同的。
她從出生起，就被先皇當作男子來培養，到如今已經有了二十餘年。
在這麼長的時間之內，女帝雖然身為女兒身，卻從來冇有享受過一個出生在皇室的女子該有的待遇。
反而，正是因為她是女兒身，先天不足，想要達到先皇的標準，就必須得更加的努力。
女帝幾乎都不記得，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有多少次自己咬了牙、拚了命地堅持，才獲得自己的父皇一丁點微不足道的認同。
本以為先皇去世，自己也能夠解脫了。
然而，當自己真正繼位之後，女帝才發現，先皇的駕崩，對於她而言，並非是解脫，反而是更加深重的災難的開始。
之前在先皇的庇佑之下，很多事情，她都不需要親自麵對。
但真正繼位之後，她一邊要遮掩自己的秘密，一邊又要跟群臣鬥智鬥勇。
更加讓她煩躁的是，楚國在她即位這幾年，居然開始高速發展，徹底將大乾壓在了身下。
很多謊言，當從做出決定的那一刻開始，撒謊的那一個人，就註定要麵對種種困難。
為了圓謊，要付出比說真話多得多的代價。
但是女帝十分清楚，不論是先皇，還是自己，都冇有第二個選擇。
處在他們的位置，哪怕是不貪戀這皇室的權位，即便是為了大乾的黎民百姓，也不能夠將皇位拱手讓給那些不成器的皇室子弟。
但是，長久以來的心理壓抑，這一點卻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女帝的身上，讓她不得不咬牙堅持。
有些時候，在情緒接近崩潰之時，女帝甚至也在想，自己何苦要遭受這些？
男女之間，天生的性彆差異，就註定了在某些事情之上，她有著先天的劣勢，總有力不能殆的時候。
一次次，女帝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了極限，但又不得不咬牙堅持。
她不堅持，又能怎麼樣呢？
一國之君，看似瀟灑，實際上隻有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明白那種戰戰兢兢是什麼感覺。
她不能犯任何錯誤，否則就是萬劫不複。
而她的背後，是大乾的千萬黎民。
她冇有任何倚仗，萬事隻能夠依靠自己。
葉風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女帝，心中歎了口氣。
他緩緩開口道：“陛下，心病其實也是病。”
女帝微微一笑，突然說道：“那你可知，治療寡人的心病，藥物是什麼？”
葉風站直身子，然後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是我！”
聽到這話，女帝先是瞪大眼睛，隨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是嗎？那證明給寡人看！”
四目相對，兩人麵色都是無比平靜。
反倒是架攆周圍的眾人，聽到女帝似乎十分暢快的笑容，臉上都是露出驚奇之色。
他們能夠隨著皇帝儀仗出行，在旁人眼中，自然算是皇帝的近臣。
說實話，相比於其他人，他們接觸皇帝的時間確實要長一些。
但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女帝如此開懷大笑。
以前的皇帝，永遠皺著眉頭，似乎身上套著一層厚厚的枷鎖。
但是，此刻，隨著她的笑容，所有人隱隱之間有一種感覺。
那便是，皇帝身上的枷鎖，似乎有一些鬆動了。
李輔國看著帷幔之中，互相對視的兩人，一口的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
想當初，女帝剛剛繼位的時候，他也曾想在女帝麵前拚命地表現自己。
然而，女帝卻不接受，甚至刻意疏遠他們這些內侍。
身為一名太監，但凡能夠給皇帝當狗，誰又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勾結外臣啊？
無奈，女帝不接納啊！
李輔國冇有任何辦法，相比於其他人，他的屁股上的翔太多了。
因此，也隻能選擇鋌而走險。
但幾年下來，他卻發現，皇帝似乎隻是一個花架子，軟弱可欺。
就因為這樣，李輔國才越發的肆無忌憚。
因為他意識到皇帝似乎是一個“講規矩”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