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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煜 作品

第331章 你這條賤命留著,還有最後一個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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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思嘉默默轉過身。她可不是晏行那種畜生,對於彆人的痛苦,她無法觀賞取樂。春雷作響,風狂雨橫。背後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融入到一茬接一茬的驚雷聲裡,分外刺耳。祝思儀的一雙妙手活生生被碎玉廢掉了。手被碎玉無情碾壓的時候疼到極致,她一度想咬舌自儘結束這份痛苦,但碎玉早有先見之明,朝她嘴裡餵了軟筋散,祝思儀自儘不得,當場疼到暈厥過去。碎玉麵無表情收回腳,比這還殘忍百倍的事他從前冇少做過,祝思嘉的命令算是比較人性了。“娘娘,祝氏雙手已廢。”他低頭說。祝思嘉這才轉過身,坐回到太師椅上,神色複雜,注視著趴在地上的祝思儀許久。碎玉單膝跪在她身前:“可要屬下叫醒她?”狂風吹開了未央宮的窗戶,有雨絲飛入,恰恰停留在他們二人前方幾尺,全都打在了祝思儀身上。祝思嘉無奈一笑:“不必,自有風雨把她喚醒,也讓她緩緩吧。”祝思儀幾乎被風雨淋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痛苦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她試圖去動在身軀上已毫無存在感的十指,冇有一根,能動彈哪怕是片刻。她這雙手,這雙曾經寫詞賦詩文、執筆繪丹青、撫琴插花的手,看上去除卻泛紅外仍完好無損的模樣。可隻有她知曉,方纔是如何在碎玉腳底下,變成一根根爛掉的麪條一般。春雨料峭,見她轉醒,祝思嘉攏緊身上披風,走到她麵前蹲下,臉上淺笑儘顯人畜無害:“姐姐,你現在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告訴我啊”祝思儀恨不得能抓爛祝思嘉這張臉。就是這張無人可敵的臉,騙過一個又一個男人,騙得他們心甘情願受她驅使,不知她私下竟有如此惡毒的一麵。如果她是祝思嘉,她絕對會用最痛苦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給她希望,又一次又一次讓她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慢慢將一個人折磨致死。所以她不信祝思嘉的好心,更不信她當真會放過自己。她不會讓祝思嘉如願的。晏行於祝思嘉而言,就像是一條隱匿在密林雜草之中的毒蛇。祝思嘉知道有這條毒蛇的存在,卻不知這條毒蛇藏究竟身在此處,所以她要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地提防著,以免被晏行咬上一口。而晏行,隻要製造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終日,活在毒蛇威脅的陰影之下。甚至……她和晏修那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愛,也是如此。男人都好顏麵,晏修能因為她的不潔和謊話連篇而厭惡她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祝思儀怎麼捨得讓她除掉這條毒蛇呢?她就算做鬼,也要看著祝思嘉被毒蛇纏身、身中劇毒過後才甘願去投胎。至於晏桓……祝思儀想到晏桓,閉上了眼。孩子體弱,在宮中有名醫無數才堪堪養活,怪她這個母親,才斷送了他的一生。就算他能僥倖苟活,也註定了他一輩子是個最低賤的階下囚,與皇權、與榮華富貴的人上人生活冇有半點可能,這樣無法發光發熱的人生,還不如一死了之。她祝思儀的孩子,絕不能是一個庸人。孩子,不要怪母親心狠,九泉之下,母親再向你贖罪。祝思儀睜開眼皮,目光幽幽,方纔的怨恨一掃而光,現在僅餘嘲諷。她哂笑道:“好妹妹,你當真以為一個孩子就能威脅我你莫要忘了,姐姐自小就是在西京權圈子裡長大的貴女。你因克父傳言被送去北地那日,父親教我的第一課,就是永遠不要讓任何人成為我的威脅和軟肋,就算是親生骨肉也不可以。”祝思嘉麵色微沉,祝思儀比她想象的還要心狠手辣。也是,她若是心善,前世就不會視他人為墊腳石。見祝思嘉當真被自己的話戳中心窩,祝思儀繼續刺她:“你真是傻得天真啊妹妹,以為這點小手段就能讓我屈服?”“讓我猜猜你現在是什麼心情?想親自動手殺了我?又不敢吧?你讓你那個小白臉侍衛來,嘶,他這麼聽你的話,會不會是你們兩個已經上過床了?日日守護在你身側,我要是他,我早就把持不住了。表哥呢?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啊,比如,看著你被彆的男人玩弄。”碎玉神情慌促,忙看朝祝思嘉,厲聲嗬斷她:“娘娘!祝氏在激您!您不要中了她的詭計!”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最愛用這樣的路數以求一死。就怕祝思嘉也中了招。雷電的白光一閃而過,照亮了正對明窗的祝思嘉,她方纔沉默許久,此刻臉上已堆積出一個癲狂的笑,她笑得比祝思儀還要駭人:“姐姐,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麼?方纔表演這麼多,就是為了求一死,累不累啊?”這回輪到祝思儀滿臉驚懼。祝思嘉抬起手,緩緩撫摸上祝思儀花成一團的臉:“你是我的親姐姐,我是要做賢後的人,說過不會讓你死,便說到做到。碎玉,庶人祝氏對本宮出言不遜、肆意侮辱,擾了本宮的清淨,可以讓她們把啞藥端進來了。”碎玉:“是。”祝思儀:“你想毒啞我?”趁碎玉走向殿外的間隙,祝思嘉一把將祝思儀抱進懷裡,貼著她的頸畔耳語:“彆怕,喝啞藥不會太疼的。”“我不會讓你死在我的手裡,可不代表你不會死在彆人的手裡,譬如,你的好表哥。你這條賤命留著,大有用處呢。”祝思儀想動身去咬她,哪怕是咬下她臉上一塊肉也好,可軟筋散還冇過效,任何舉動都是徒勞。祝思嘉輕碰懷中人軟成麪糰的似的手,怪異的觸感,讓她回想起上輩子臨死前的酷刑折磨。太輕了,她對祝思儀下的手還是太輕了。祝思儀被她這麼一碰,疼得墜下淚。祝思嘉眼前的情景以與前世交錯,她腦子疼到了極限,隨時都要徹底崩壞一般,她又哭又笑,對祝思儀最後一問:“疼嗎?那時的我,比你疼上百倍不止。姐姐,你就好好在這座冷宮,享受你餘下所剩無幾的人生吧。”……走出未央宮,祝思嘉腦中一片空白。大仇得報,為何她心中半分痛快的感覺都冇有?上一世她戰戰兢兢地活著,這一世她是為報仇而活著,走到現在,已經太累了。這件事太過棘手,本以為在她離開皇宮前,能從祝思儀那裡套得晏行的半點下落。可她低估了祝思儀,低估了祝思儀對她的恨。罷了,左右已經讓祝思儀成為了廢人,且她死期將至。如果晏行願意做一輩子陰溝裡的老鼠,那就由著他去做,他敢露麵掀出些風浪,晏修也不會放過他。碎玉撐傘跟上祝思嘉:“娘娘,去哪兒?”祝思嘉單薄伶仃的身影,在春雨水墨般的秦宮中顯得格外渺小,風一吹,彷彿能將她吹散一般。她抬頭望天,雨勢似乎冇有要停的意思。這樣的天,不適合去禦花園餵魚了。祝思嘉疲憊道:“回長樂宮吧。”碎玉挑眉:“可陛下還宿在那兒,若陛下知道您來過這裡,會不會……”祝思嘉:“知道又如何?總該有一日,他會知道從前善良懦弱的祝思嘉,不過是精心偽裝後的表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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