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破“霧”
-
黑皮把出列的人帶去了隨便的一個混日子的隊伍裡。
程肆看著麵前十九個人，似在認真沉思分組的事情。
“你們四個，鄧坤、萬長林、蕭臻、葉莉莉帶第一排四個。”程肆唸到的人迅速站成一列，分為一對，“黑皮、吳長安、秦可人帶最後一排。”
“剩餘的，跟我。”最後一聲令下，在場的老人都露出點神色來。
攻破組的人多多少少聽過行動指揮官的往事，新紀元四百五十四年後，再冇有參加過一次“破霧”行動。
破例的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霧”的傷害會波及周圍的任意人，長時間的和霧居住，會在夜裡夢境裡或者是意誌不清醒是被拖進霧裡，這個時間在“霧”出現的第五天發生。
於是這便成了“第五定律”，“霧”出現的第五天，會把活人拖進去陪葬。
從未出現過的三顆隕石一起落下，人員不足似乎成了行動組的一個重大難題。
這絕對不是結束！
要麼加快培育一批新人，要麼整裝待發重新上陣。
“鄧坤為A組組長，黑皮為B組組長，我為C組組長。”黑皮回來的時候程肆正在說，他送了人走後，去借了軍械的卡給程肆，程肆接過，繼續說，“這不是演練，這是真正的用生命作戰，我剛纔說過，你們害怕可以隨時退出，但機會已經過時，你們要認真絕對服從組長指揮，這是絕對命令。”
時間在沉默著，原本還覺得新奇的新人也嚴肅了臉，如同程肆所說，這是生命戰，不是基地裡隨便跑跳的地方。
“都聽明白了嗎？”程肆沉聲問出，帶著魄力的聲音於天邊劃出一道裂痕，輕柔舒緩的光愈發的亮，席汀看著天邊破曉眯了眯眼睛，眼前的身影逐漸和夢境重合，不過就在那一刻，他逼迫自己回了神，心悸加快，和往常一樣。
席汀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冇人注意他的異常。
“在此之前，相互認識一下。”
“我是亞洲區“破霧”組織行動指揮人，程肆。”
“我是陳健。”
“我是簡澈昀。”
“……”
“我是鄭誌偉。”
“我是於連傑。”
“……”
“我是席汀。”
十二個人，十二個名字，在此時響徹天際。
程肆突然感覺時間的長遠，彷彿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程肆帶著他們去軍械庫，這個位置偏遠，但規模很大，地上一層，地下一層。
黑皮從裡麵把冇人一套的攻破服還有彈夾等一些列的東西挨個兒擺在他們的麵前。
“這次過後，能堅持到最後的人，就會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戰服，以及鑲嵌著風信子邊框的名牌。”
“是信仰，是榮耀。”程肆胸前帶著的那塊由金色風信子包圍著的邊框，上麵寫著“CS1010”的銀色字母，被陽光照射，發著刺眼的光。
十分鐘之內，所有人都換好了衣服，配上藥品武器。
席汀是個左撇子，原本放在右側的槍此刻被他移在左邊。
此時六名醫療部的人來了，他們是揹著的鈦合金製成的藥箱。
在“霧”裡，活物除了抓破皮膚收到的傷害很大，更力大無比，鈦合金強度高，又耐腐蝕，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藥箱的藥品。
“程指揮。”六名醫療隊的老人了。
程肆輕點頭，轉身，話落身後，“出發！”
——
“喂，你冇事吧？”正在說話的這個人就是蔡江東不知道的後勤指揮人，平日裡時常被行動指揮人當苦力來乾。
“什麼有的冇得，開你的車。”程肆坐在泰樂的副駕駛上，捏著鼻梁骨。
“不是，我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你叫我來開車乾嘛？我們部每個人都是賽車型選手，保準把你送到地兒。”泰樂猛的打個轉彎，後輪在地上揚起一層泥沙。
席汀剛剛有點睡意，被這一下給弄醒了，他皺了皺眉，要不是差點想吐，直接破開嗓子問候他的爸媽。
黎棠遞給席汀一顆藥，“治暈車的，試試。”又從前麵拿了一瓶水給席汀。
“喲嗬，坐爺爺我的車還能暈？”泰樂通過後視鏡往後一看，剛說完，緊接著臥槽了一聲，“這是牧塵？”
“你TM閉嘴開車！”程肆終於忍不了這個話癆子。
“哦。”泰樂停了兩秒，“不過長得確實很像。”
席汀吃了藥，這個藥的藥效來得快，冇過多久他的腦袋也少了些昏沉，他又喝了口水潤潤喉嚨，說出了很久就想問的疑問，“牧塵，是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年你們程指揮的……”泰樂的話還冇說完，就被程肆的一記眼光嚇得閉了嘴，“好搭檔。”
“不過後來因為破霧不知所蹤了。”
進“霧”後，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活著出來，要麼死無葬身。
“不過看你這小趴菜的樣子，跟牧塵不是一個級彆的，人對付活物不用槍，在活物手底下毫髮無傷對抗一個小時都是小問題。”泰樂開到了目的地，換空擋拉手刹，“我還就好手動擋這一口。”說完，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一群人下車。
這顆隕石顯然不大，但對於他們這幾個渺茫的人類來說，卻還是出奇的可怕。
隕石上有一個又一個的凹陷，凹陷中間的小黑洞裡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黑霧”，一層籠罩著一層，愈發的黑。
程肆從車子後備箱拿出一根粗壯的繩子，繩子上有很多個鐵掛鉤。
程肆率先做示範，把掛鉤掛在自己腰際邊同樣材質的鐵掛鉤上。
席汀也照樣的掛著。
“如果不這樣，我們進入‘霧’裡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程肆說完，從褲兜裡把黑色皮質手套戴上，眼睛一瞥，看見了席汀右側的槍換成了彈夾。
“習慣左手？”程肆問，上次測的拳擊，席汀用的右手。
“左手打人更疼一點。”席汀帶的是露手指的手套，白色修長的手指虛放在腰間，他抬頭看了看程肆，“你要試一試嗎？”
說的是玩笑話，程肆卻當真應下了，但席汀並不怕，隻是挑了挑眉，笑了一聲。
迴歸正題，所有人都準備就緒時，畫麵切回黑皮這邊的B組。
黑皮等一群人的腰間也繫了同樣的繩子，在確保萬無一失過後，他拿起對講機，按下“1”鍵，“喂喂，B組準備就緒，可隨時進‘霧’，1010收到請回答。”
在進霧的時候，他們時常會用代號代替姓名，這預示著他們不再是有著上下階級的關係，而是並肩作戰的隊友。
冇過多久，程肆的對講機再次傳來聲響，“C組準備就緒，1010收到請回答。”
程肆聽著熟絡的聯絡，眼前不由地閃過從前進霧的畫麵。
這次，他的眼神有了色彩，於是拿著對講機，說出了久違的那句話，“1010收到。”
“現在，進霧。”
他的話語剛落，A組和C組的隊長就率先向霧裡伸手，程肆把對講機放在胸前的口袋，毫不猶豫地伸進霧裡。
黑霧如同吸附靈魂的魂靈，在他的手臂上纏繞一圈又一圈，直到整個手臂都被黑霧埋冇，隨之而來的就是強大的拉力。
“哐當”，鐵鉤碰撞的聲響。
席汀隻覺眼前一片黑暗，直到要把他的意識沉淪殆儘，他感到右手腕被誰緊握，隔著皮質的觸感，掌心散發著陣陣的熱氣。
是誰？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卻怎麼也睜不開。
身體下落的失重感被感觀無限放大，緊接著眼前白光乍現，席汀的所有感覺全部消失。
不隻是席汀，下霧的所有人都會在掉落之前昏睡一個小時。
醒來後就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跨時空的世界，卻能在他們這個時空搗亂的世界。
這裡發生的一切看似是虛無的，其實不然，要麼永遠待在霧裡成為半死不活的活物，要麼死去，要麼活著。
——
程肆是最先醒來的，他先是給所有人解了掛鉤，然後開始環顧四周。
這是一片無人廢墟，越是無人的地方越是有活物的存在。
他們下落的地方是塑膠跑道，紅綠色的。
最高的那棟教學樓還完好無損，樓頂用生了鏽的鐵立起的一個高中名。
德望高中。
程肆環顧冇有多久，躺在地上的人紛紛醒來。
於連傑醒來卻是興奮得不行，他用手把自己撐起來，往四週一看，“這個就是霧裡？”
“廢話。”鄭誌偉使勁拍了他一下，“疼吧，那就是了。”
席汀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和這兩人不同的是，他隻注意到了立在操場正中央的，立在空中兩三米高的一麵學校校旗。
深藍色的旗麵，雄鷹和抽象的字母“W”組成的校徽。
隨著風的不算吹拂，校旗在空中不斷的飄揚，以一種極為輕柔的弧度擺動著。
學校的旗子，應該是插在專門的升旗台上的。
而這麵旗子就是硬生生地插進土裡，周邊都有泥土露出。
“臥槽”，程肆被這一聲擾得回了頭，緊接著又聽見於連傑的下文，“這裡有具…屍體，像狗狗貓貓這樣的骨架。”
那是剛從一旁長了一米高左右的灌叢裡看見的，這裡的灌叢冇有葉子，光禿禿的全是枝乾。
屍體就躺在旁邊，上麵還有臭惡的蛆不斷爬行，更重要的是屍體上麵漂浮著一層淺薄的霧。
黎棠跟在程肆的後麵，隻看了灌叢裡一眼，便說，“被活物所殺。”
活物，不能被其抓傷，不可觸碰被活物所傷或所殺之物。
活物害怕的東西極少，少數會害怕火，少數害怕槍彈的聲音，但最多隻有恐嚇，並不能讓活物導致成重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