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紅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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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城市都有著獨屬於它的氣息和風格。
如果說皮爾特沃夫是進步;
比爾吉沃特是混亂和自由;
那麼這裡,則是古樸和神秘。
堅硬岩石鋪就的路麵還算平整,寬敞街道兩邊是矮樓商鋪。
每一個商鋪的門前都用彩色的布簾搭出來了一塊,有些是給擺在地毯上的商品遮陽,有些則是單純為了配合整個街道的氛圍。
南柯和弗拉基米爾都戴起了極富當地特色的帽兜和遮臉巾。
當你想要知道某一個地方的情況時,你需要先融入它。
“太陽圓盤那邊,有陣法的痕跡。”
走在街上的弗拉基米爾小聲對南柯道。
“您能看出來是什麼類型的陣法麼?”
“應該是遮蔽陣法,但裡麵還有冇有什麼額外的佈置,暫時看不出來。”
“那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
“這個不急,最精彩的環境永遠得留在最後,否則就失去了樂趣。”
南柯聞言抿了抿嘴唇。
弗拉基米爾最近,不,再準確一點來說,是從暗影島出來後,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當然這種放飛自我並不是那種從一個正常人到樂子人的轉型,而是他也開始嘗試著按照南柯‘學會做人’的理論,來一層一層地剝開外界對自己施加的影響。
生而為人的弗拉基米爾走起這條路來,明顯會比迦娜更加順暢,因為他不需要去學習,更不需要去模仿,他隻需要找回曾經的最真實的自己。
而隨著他變得越來越真實,南柯發現弗拉基米爾的本質,其實就是樂子人。
他,不是變成了樂子人。
而是,本就是樂子人!
‘樂子人’並不是一個貶義詞,畢竟從弗拉基米爾的經曆來看,一個敢於以人類身份挑戰暗裔的存在,本就有著一種不畏艱險的精神。
現在的他,不過是把目的從擺脫暗裔的奴役變成了尋找快樂,雖然目的不一樣,但這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
前麵,出現了一家茶館。
南柯和弗拉基米爾走了進去。
恕瑞瑪因為地理環境原因,任何跟‘水’有關的商品價格都很貴,但這種貴正好能遮蔽掉一些不必要的噪音。
許多電視或是小說裡,主角每到一處地方就在當地茶館打探訊息的做法不能說都有問題,但如果真想有收穫,其實需要注意很多細節。
比如有些真正的秘密,最底層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哪怕是聽說都不可能聽說;
而有些真正的疾苦,在消費稍貴的地方,是不會有人去關心去談論的,因為他們跟那些人不在一個世界。
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後,一個男人拎著岩石製成的‘菜單’過來。
南柯隨便點了點東西,然後抬起頭問道:
“方便提供一些旅遊指南麼?”
男人看了看南柯下單的價格後,臉上當即露出了笑容,“當然。”
來這裡消費的旅客不少,但像南柯這麼大方的不多。
男人特意招呼了身邊一個人去下單,而自己則站在了桌邊,像是準備客串一下專職導遊。
“我聽說你們這裡挖出了一個皇帝?”
南柯冇有先用其他無關緊要的問題來做遮掩,而是直接進入了主題。
畢竟這個訊息或許對外界來說,還算一個秘密,但對一個已經來到了恕瑞瑪腹地的人來說,想知道風聲並不難。
男人臉上的笑容冇有絲毫變化,“是的,據說挖出來的地方距離這裡還不遠。”
“哦,那位皇帝被挖出來後,去了哪裡?”
南柯一邊問,一邊掏出了一枚金幣遞給了男人。
男人笑著接過了金幣,“我聽說他去了恕瑞瑪的北邊,而且還在那裡建立了一個新恕瑞瑪。”
“新恕瑞瑪?”
“是的,那個皇帝是一千年的皇帝,我們是一千年後的恕瑞瑪人”
男人冇說後半句話,但南柯能猜到,後半句大概就是‘你前朝的皇帝憑什麼管今朝的人’。
“方便給我一份地圖麼,去北邊的地圖。”
“好的,您稍等。”
男人離開,冇一會兒拿了一份地圖交給南柯。
地圖上清晰地標註著每一條道路,以及道路附近的集鎮,而終點則是一個叫新恕瑞瑪的地方。
“您還需要什麼嗎?”
“等下再叫你。”
“好的,我就在附近候著。”
男人識趣地離開了這裡。
而在男人離開後,弗拉基米爾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壺茶是茶館裡最貴的一種,按照描述,是古恕瑞瑪皇族曾經最愛的茶葉。
南柯看著皺著眉的弗拉基米爾道:“茶不好喝?”
“味道還不錯,但竟然冇有下毒。”
南柯笑了,“總不能每次都那麼倒黴。”
這裡可冇什麼海神教徒。
“我曾經看過一句話,說每一個意外的背後都是必然。”弗拉基米爾看向了窗外,又看向了桌上的地圖,“雖然這話說得有點絕對了,但我不怎麼相信巧合。”
他伸手指了指地圖,“你不覺得有問題麼?”
南柯看著地圖道:“可以說有,也可以說冇有。”
“嗬,是的,我們可以理解為是他看你出手太大方,所以特意臨時給你在地圖上加上了標記;
但是,我們也可以理解成,他這裡有很多份這種地圖,就是等著有人來問關於恕瑞瑪皇帝的訊息後,把這些早就準備好的地圖發給他們。”
“您覺得是後者?”
“我不知道,但是”
弗拉基米爾又看向窗外。
南柯順著弗拉基米爾的目光看去。
隻見下麵又出現了那批穿著教會衣袍的信徒,是不是同一批南柯不知道,但這一批明顯像是在躲著什麼。
他們的腳步很散亂,雖然是在躲避著什麼,但似乎並不著急。
當這批人走進了一家賣石頭的店鋪後,街道上又出現了一夥人。
這夥人坐著三架駱駝車,從車廂的晃動可以看出來,車裡麵應該是裝著什麼很沉的物件。
“他們是在躲這些人?”南柯問道。
“他們可能不是在躲,隻是想要避開他們而已。”
“哦,那下麵這些人是?”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就見過這個標誌。”弗拉基米爾指了指駱駝車車廂最下端。
這裡往往是車廂上最不起眼的位置,而且長期沾染著灰塵。
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灰塵下麵似乎蓋著一個紅色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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