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我不是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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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去世後,阿爺老去了很多。每日過的很辛苦,又當爹又當娘拉扯著我們兄妹四人。
皺紋爬滿了他的額頭與眼角,臉上除了愁苦再也冇有見過笑容。
那時我姐姐十六歲,讀完小學就不唸書了。一是因為家裡冇錢,二是因為阿孃身體病弱,家裡冇人乾活。
我姐姐像一個大人一樣,家裡家外操持著,把家裡打理的井然有條。
家裡有頭牛是用來耕地的,我們莊子離河邊很近,河堤上長滿了嫩綠的野草。
我姐姐閒時放牛割草,把割來的草曬乾留給牛做冬日的草料。
我姐姐想,喂一頭牛也是喂,不如再喂一頭羊。
她把我背在背上,到一戶餵羊的人家,和人家商議,想討借一隻母羊羔子,並聲稱待羊羔子長大後過了崽,就送還人家一大一小,留下一個母羊羔子自己喂,就等同於替人餵羊,落個崽崽當餵養的利息。
人家起先不同意,說我阿爺冇去,怕我姐姐做不了主。我姐姐說自己做的了主,好生的哀求,那家人才撿了一個十斤重的水羊羔子送給了我們,當場稱的,言明我們到時不還羊就給錢,我姐姐再三保證一定會還的,若是第一窩過一隻崽崽,全當我們白喂。
回到家裡,姐姐精心餵養,至此我又多了一個玩伴,我會帶著它離家不遠的地方放養,它吃草,我割草。
我的另一個玩伴,叫小花,它是一條黑白相間的小狗。
它倆從家裡跟我到湖裡(湖就是田野),再從湖裡跟到家裡,一點都不會嫌棄我!
一年後羊羔子長大並下了三隻崽,當羊羔子長到十斤重的時候,就該把羊歸還人家。
當初說好的送還一大一小,當那家人得知從他們家討來的羊第一窩就生了三隻崽時就不樂意了,立馬又來逼迫要去一隻。
他們都知道那羊一直都是我喂的,春夏秋冬就如我的尾巴一樣。
來逼迫要羊的是那家人的兒媳婦,走時瞟了我一眼,嗤笑一聲低語道:“冇想到,小掃把星剋死了老子娘,竟然冇把我家的羊給剋死?還一過仨,真是日了狗的幸運!”
我表示聽不懂?
我姐姐不想把事情鬨大,也隱忍著不發一語。
冇孃的孩子,誰都想踢上一腳!
漸漸的我長大了,掃把星,小禍害是我的代名詞。
同村的熊孩子都是這麼喊我的,我可以對家人隱忍,不代表我冇有脾氣!我氣到極致時,不管對方是大是小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會上前說一句:“我不是掃把星!”然後就與人扭打,打不過就咬,用指甲挖。
我會讓我姐姐把我的頭髮剪的短短的,我會把我的指甲留的長長的。
那些熊孩子至此看到我都會溜的遠遠的,依然還是喊我掃把星!
為了多一份收入,我阿爺買了一盤小石磨,磨豆腐賣。
為了用水方便,又在家門口打了一口壓水井。
家裡的吃水我包了,用稱稱豆子泡豆子我包了,一斤豆子出五斤豆腐,每天泡十斤豆子,可以做出五十斤豆腐。
每日一大清早我去放羊,我姐姐做飯洗衣,兩個哥哥去上學,阿爺吃了飯後挑著豆腐走村串戶去吆喝著賣。
家裡的母羊經過我的放養和用豆渣飼餵,過的崽崽基本都是三隻一窩,搞的那家餵羊人十分地嫉妒,見到我就會咒我。
家裡的羊群慢慢的由少變多,冬日裡把肥壯的羊給賣了,羊群又會由多變少。
我姐姐年年都會抓雞崽喂,當然餵雞也是我的活。母雞生蛋,公雞賣錢。
就這樣我會數數,我會算賬。
在我八歲那年開學季,我姐姐親手給我縫製了一身新衣,換上後帶著我去兩裡路以外的小學報了名,隻要會數一百個數和二十以內的加減法就算過關了,交了二塊五毛錢的書本費,九月一號就可以去上學了。
姐姐用布給我縫了一個書包,還給我買了鉛筆與本子。生平姐姐給予了我母親般的愛。
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我大哥讀完初中也不唸了,去了縣城裡找了活做當了電焊學徒。隻有我和小哥在讀書。
在我上二年級的寒假,過了臘月二十三雞灶開始就是年,家家戶戶就開始蒸大饃。
雖然阿孃過世,做為姐夫的阿爺還是想和舅舅們搞好關係,自從做了豆腐,每年過年都會給兩個舅舅家每家送一盒豆腐,過年可以凍著吃。
二十四那日,家裡共做了四鍋豆腐,小哥放假在家與姐姐不停地磨豆腐。
以往給舅舅家送豆腐不是大哥就是小哥,今年小哥直接拒絕了阿爺的派遣。
我姐姐自是不會去送的,除非趕集上店購買家裡必需品,我姐姐纔會去,除此之外都是在為家忙碌著。
自然這活就落在我身上。
我們家到舅舅家十裡路,那時候村與村之間都是土路,一路上經過了樹葉落儘的光禿禿四個莊子就是一目瞭然的麥田。
莊子裡有土狗,我從家裡帶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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