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豔豔生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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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豔豔生雙姝……皓月當空，清風徐徐。凹晶溪館前的水塘如一塊巨大的玻璃鏡，映照著大觀園內眾金釵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庭煙斂夕棔，秋湍泄石髓。”“歧熟焉忘徑，泉知不問源。”“露濃台更滑，霜重竹難捫。”……不知不覺，三更已過，皓月西沉，眾人雖都還興致正濃意猶未儘，隻是天色確實不早，加之各自丫頭奶媽紛紛來催，隻得回了。湘雲嘻嘻哈哈跟著黛玉一起回了瀟湘館，意猶未儘道：“明年中秋還要這樣，方不負韶華。”“那你就來！”黛玉今晚心情很好，不僅僅因為聯詩奪魁，更因為賈珊那句“因荷而得藕”。真想想在就去問問他，怎得來這的一句絕對！一時，紫鵑，翠縷服侍二人各自換了晚妝，同榻而眠。“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須梅……咯咯！”“咯咯咯什？你到底還睡不睡！”林黛玉攏了下髮絲翻身向，不理會湘雲。湘雲伸出胳膊，歪著頭笑道：“隻怪今夜玩的太儘興，怎也睡不著啊！”“不睡，你就繼續出去賞月，誰還攔著了？”林黛玉這時其實也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因荷而得藕”，心甜甜的，別的什也不想，隻想笑。湘雲拉了一下黛玉，說道：“不鬨了，咱們姊妹倆說幾句知心話。”黛玉回過頭來，笑道：“不都是跟你寶姐姐說知心話嗎，這會子怎想起我來了？”湘雲無奈歎道：“寶姐姐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嘛，作詩連句也傷春悲秋的，比之以往大不相同，多愁善感的竟有你先前幾分模樣。”黛玉笑道：“可能是被寶二哥摔‘寶玉’嚇到了吧。”湘雲從小經常在這邊，自然知道寶玉心情不爽利了就喜歡犯那個癲狂病，如今長大了，竟是一點冇變。“不說這些了。”湘雲正色道：“隻說我，今晚其實並未儘興，明天潤色的時候我定要補上個十韻八韻的，方可抒發咱們姊妹今夜團圓之情意。”黛玉抿嘴笑道：“你老師在，耽誤你了？”湘雲點頭笑道：“是呢，我都不好意思壓過他太多去，說實話，珊哥哥在提詠一道上確實平平，咱們給他鋪墊那多，總共今晚就一句‘皎皎荷塘，豔豔生雙姝’還算可以，別的真冇什了。”黛玉點頭道：“可能他善填詞，曾經兩首元宵詞都是極好的，也可能這幾年隻顧著他的八股文了，這些都落下了。”湘雲笑道：“這一點寶姐姐說得對，詩詞小道也，咱們閨閣女兒作為消遣也就罷了，他自然還是要文章為主。”“二位姑娘，四更天了，明早還要去給老太太請安。”紫鵑打個哈欠，揉著眼睛，又進來催了一次。二人這才安靜下來。一會兒。史湘雲道：“快睡快睡，明早還要去給老師端茶，補上今日的禮數。”黛玉笑道：“噯呦，還真的呀？”湘雲：“那是，我湘雲一向說到做到。”黛玉：“那今後你怎叫我？”湘雲：“林丫頭！”黛玉：“哼哼，你也是欺軟怕硬的主，你敢在寶姐姐麵前叫她一句寶丫頭？”湘雲：“寶姐姐為人我一向敬服。”黛玉：“你就不服我？”湘雲：“我服你什？‘有杏不須梅嗎’？”“死丫頭！你說誰呢！”“嗤嗤，林姐姐我就隨便說說，你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黛玉聞言一下坐起身，給湘雲掀了被子，咬牙笑道：“叫你整日胡說八道，我看這次你怎跑！”這還怎跑呢，湘雲左右看了看趕緊求饒道：“林姐姐饒命，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咯咯咯……”“姑娘們，天要亮了……”紫鵑無精打采的打折哈欠，又來催。二人忙躺下，道：“知道了，我們這就睡了。”一時。湘雲小聲道：“林姐姐，我問你個事。”“什事？”“你們……現在還看那些書嗎？這長時間一直冇被人發現？”林黛玉道：“你說的什？我一句也聽不懂。”湘雲抬起頭，一手撐著螓首，月光下看向黛玉似笑非笑。“你看什？”“我看林姐姐說謊臉紅不臉紅。”“死丫頭！”黛玉伸手在湘雲腰間擰了一下，湘雲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林姐姐饒命，再不敢了……”正鬨著，隻見紫鵑穿戴整齊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水盆。二人忙躺下道：“這就睡了。”紫鵑放下水盆，笑道：“我不是催姑娘睡覺，快五更了，該起床梳洗了。”湘雲一聽要起床梳洗，頓時感覺睏意襲來，把頭往一歪：“好姐姐，我現在困的厲害，再睡一會，幫我們看下門，多謝多謝。”黛玉這時候也昏昏欲睡，哪能起來梳洗。……雖然昨夜睡到很晚，賈珊還是卯時起床了，好容易多年養成了這一個習慣，可不能因貪睡給荒廢了。先照例修煉了半個時辰，又在書案前作了一篇文章，已經到了辰時，豔陽高照。賈珊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起身道：“平兒，過來。”“什事兒？”平兒從外麵掀簾子走了進來，一身月白色的綾緞湘水裙，纖細的腰肢上係著絲絛，天青色步搖斜插雲髻，巧笑倩兮，越發嬌媚動人了。“過來呀。”賈珊招著手道。平兒往外望瞭望，見四下無人，便輕輕笑道：“爺有什話直接吩咐就是，我怕過去了爺又把我衣裳弄亂，收拾起來太麻煩。”賈珊無語，指著平兒笑道：“就你想的多！”平兒麵色微紅，說道：“隻怪爺平日喜歡欺負人，**的真真羞死個人了。”一聽就是從屢次吃虧中得來的教訓。賈珊笑道：“罷了，有一件事你去東府跟鴛鴦說一聲。”“什事？”“找工匠做幾件好一些的頭麵首飾，給四姑娘送過去。”隻怪自己這個哥哥不稱職，平日不曾注意這些，昨晚才偶然發現惜春所帶的金釵步搖應該是幾年前的，看上去有些不協調。惜春也快十歲了！成大姑娘了。平兒點頭，又笑道：“既然如此，我得說一句，二姑娘那邊呢？”賈珊笑道：“我剛要說，自然也要給二姐姐準備一份。”“恩！”平兒點頭又道：“我還要說一句。”“還什？”平兒笑道：“二姑娘有了，四姑娘有了？三姑娘給不給呢？前兒侍書送來的幾雙襪子還在櫥子呢。”賈珊：“……”“我剛也要說，也給三妹妹準備一份，總不好厚此薄彼。”平兒笑道：“那我過去了。”賈珊道：“快去吧，你又不過來。”平兒美眸一橫，嬌媚的嗔了賈珊一眼，輕輕一個轉身找鴛鴦去了。賈珊今日不用教課，文章又已經寫完，無聊之下信步來了瀟湘館。沿著小青石鋪就的蜿蜒小路，旁邊一溜綠竹帶著早晨的露珠，青翠欲滴。賈珊近前，見湖綠色窗簾緊閉，知道黛玉此時大概還未起來，又見紫鵑在門口廊下眯著眼打盹，便過去輕輕敲了敲紫鵑肩膀，笑道：“就這困？”紫鵑也是一宿冇睡，此刻還懵懵的，見是賈珊，也就不在意了，揮了揮手繼續打盹。今天賈母也起來晚了，晴雯早已經過來傳話，不用早起過去請安，是以紫鵑也不急著催黛玉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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