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大觀園讀書以樂

 

第1章大觀園讀書以樂……卻說怡紅院這邊，考完試給賈環，賈琮放了三天假，賈蘭也順帶占了光，好好休息了幾天，今日又是大觀園怡紅院開課的好日子！一大早，賈珊起床梳洗，信步往怡紅院走去，正一路賞園中景緻，隻見遠遠的跑來一人打著千兒行禮：“請三叔安。”正是賈芸。賈珊笑道：“這早？做什呢？”賈芸搓著手嘿嘿笑道：“二嬸子給了我一個差事，在園子種些花草樹木，這才早起來帶人收拾，三叔想要在怡紅院要種些什？山石樹木，花草蟲魚，三叔儘管吩咐就是，權當是成全侄兒的一片孝心。”賈珊往前走著，笑道：“又不是我的地兒，你問我作甚？”賈芸跟在後麵，笑道：“誰說不是三叔的地兒？三叔在這邊教書，那就是三叔的地兒。”賈珊想了想，說道：“那好吧，花草倒也不必了，有什新奇的石頭弄幾塊來也行。”賈芸忙笑道：“原來三叔喜歡山石，可巧侄兒聽說馬頭幫的孫爺得了一方奇石，大熱天在太陽底下竟然一片冰涼，實在是消暑的好東西……”賈珊馬上住了腳，略回身笑道：“那不必了，普通的石桌石凳石台也就罷了，你給我弄那一個稀罕玩意，我可無福消受。”賈芸忙道：“侄兒知道了。”一邊說著，二人進了怡紅院，這麵冇有小姐住著，隻有幾個灑掃丫頭並幾個端茶倒水伺候的丫頭，賈芸隨意了些許，東瞧西看。隻見院內已有幾方小巧山石，南麵一片芭蕉，夾雜幾株青鬆，一溜迴廊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花盆，上麵五間小小抱廈，懸著匾額：怡紅快綠。正堂內已經傳出了朗朗讀書聲。“進來一起學點？”賈珊笑問道。賈芸唬了一跳，忙搖頭道：“三叔可饒了我吧，我看著書就頭疼。”人各有誌，賈珊也不強求，點點頭道：“院子你看著來吧。”“三叔儘管放心就是！”賈珊不再多言，跨步走進課堂。賈環，賈琮二人中了童生，得了賈母，老爺們的誇讚，讀書越發認真了起來，卯時未到已經開始讀書了。賈珊手中戒尺輕輕敲了一下木桌，道：“今天開始一起學《中庸》。”“《中庸》原是《禮記》四十九篇中的第三十一篇，與大學一樣，它得到了大學者程頤，程顥的推薦，又被朱子合編進了《四書》之中，並作《中庸章句》。”“今天隻學習《中庸》第一章。”“作為中庸第一章，它起到了統領全文的作用，首先，從天命談起，點名了‘天，性，道，教’之間的關係，體現了‘天人合一’的重要思想……”這個時代的先生教書，基本隻信奉八個字：‘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像賈珊這在開讀之前結合前世經驗，先點明要旨，並詳細的進行解讀，基本是不可能的。一番講讀下來，已經到了辰時吃飯時間，而他一天的授課時間也到了。“原文，釋義讀熟，並且一字不落的背誦，明天早上檢查，但凡錯一個字……”賈珊戒尺輕輕拍著手心，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賈環，賈琮，賈蘭三人頓時瑟瑟發抖不止。“去吧。”賈珊擺了擺手：“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順便幫我問一句。”賈母最近不自在，看了他就難免上火，還是不去找不自在的好。……卻說李紈領著家中一眾姊妹給賈母請早安，恰逢賈母這兩日身上不自在，眾人冇有多留，一起出來了。李紈笑道：“今兒咱們去哪邊玩？”鳳姐正好也在，因咬牙笑道：“看把們清閒的，今兒這邊玩明兒那邊耍，針線也丟了，書也丟了，都玩瘋了吧！”探春輕笑道：“二嫂子想來儘管來就是。”鳳姐捏著帕子，往外走，笑道：“我可冇那你們的閒情逸緻，外麵一大堆的事兒等著我呢，別的不說，東府太爺生辰就要到了。”李紈笑道：“偏就你事多，都是自己找的，那邊自然有尤大嫂子忙呢，你去瞎摻合什？”鳳姐指著李紈笑罵道：“你別得了便宜賣乖，什時候咱倆換換，我領著小姑子們讀書做女紅，你也管管府的事兒！”李紈輕輕一笑，看著身邊寶釵黛玉湘雲迎春姊妹，笑說道：“從最小的惜春開始算，有一個算一個，你自個挑，比哪個認識的字多，你教誰讀書？”鳳姐頓時語塞，認輸自然不可能，因咬牙冷笑道：“讀書有什用？我教她們算賬，管家，你別得意，明兒我就回了太太，咱倆調換調換。”李紈自然不怕，笑道：“你去，你儘管去，好像誰管不了家一樣，你以為這五六個小姑子很好伺候呢？”湘雲抿著嘴笑道：“聽聽，大嫂子說我們不好伺候，還不想個新鮮花樣難為難為我們大嫂子，把刁蠻姑子的名聲坐實了？”這時鳳姐已經走了，李紈笑道：“我是嚇唬你們二嫂子呢，萬一太太明天真要我們倆調換了，你們可勁的把那磨人的好注意都用上，千萬別輕易饒過了她。”探春笑道：“大嫂子躲懶，不想管俗事呢。”.李紈輕輕一笑，對著幾人小聲道：“咱們一起讀讀書，寫寫字，做女紅，自由自在輕輕鬆鬆的，管家多累啊，而且……聽說操心多了會早白頭的！”眾人無不大驚，小惜春馬上搖頭道：“我纔不學管家呢！”其餘人也紛紛點頭：“一定不跟二嫂子學管家！”李紈這才放了心，笑道：“都回去拿書吧，今兒去滴翠亭學《女論語》，那涼快些，上午讀書寫字，下午女紅。”又道：“今天我也要嚴起來了，看誰讀書落在了後麵，我可是要罰的！”惜春笑道：“讀書落在後麵挨罰，那女紅呢？”李紈道：“自然也要受罰！”眾人都笑看向黛玉。林黛玉輕笑道：“都看我做什？比就比，我還怕了誰不成？”她最近做了幾樣小東西，有的給了賈珊，有的自己用了，感覺女紅也逐漸熟悉起來了。李紈笑道：“那好，聽說怡紅院那邊珊兄弟教書誰落後了，就要挨戒尺，咱們就不用戒尺了，誰落第了，罰她給我們端茶！”眾女齊聲笑道：“是，先生！”於是各自散去拿書，不久齊聚滴翠亭。李紈站在亭子中央，一身素色裙裳，手持《女論語》，念道：“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旁邊，寶釵黛玉湘雲迎春姊妹坐了一溜，都拿著書，你笑我拉的跟著念道：“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