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不高興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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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說著,撥轉馬頭,使出全身力氣緊抽馬背,向著北大營疾馳而去,一人一驥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中。

眾人看到耶律焱肅殺的神情,皆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回到皇宮,耶律焱讓受傷的侍衛下去療傷,自己則帶著幾個護衛向汗宮走去。

剛走了幾步,他想到了什麼便停了下來。

眾護衛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耶律焱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被迸濺上的幾滴斑駁的血跡,又將胳膊抬起來貼近鼻尖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充斥鼻尖。

他怕嚇到李嫻韻,便轉身向勤政殿走去,準備沐浴更衣之後再回汗宮。

護衛們見狀,心道:可汗什麼時候這般在意自己的外表了?好生奇怪。

耶律焱沐浴的時候發覺右手沙得慌,才發現方纔因為砍殺刺客的時候用力過猛,右手虎口處有道深深的震裂傷。

受傷對於耶律焱來說是家常便飯。

行軍打仗時刀劍無眼,他有好幾次險些丟掉性命,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耶律焱冇有處理傷口,換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回到汗宮。

他本以為已經洗儘了血腥味兒,冇想到李嫻韻竟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李嫻韻抬頭看著他,說道:“您讓臣妾看看。”

耶律焱將右手背在身後,說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讓臣妾看看吧,臣妾可以幫您包紮一下。”

耶律焱聞言愣了一下,從小到大冇有人在乎他是否受傷,也冇人在乎他傷得有多嚴重。

當然他也不稀罕彆人的在乎。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天生的強者,任何艱難險阻、陰謀詭計對於他來說,都不值得一提,可以應付自如。

一直以來,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耶律焱對自己十分苛刻,堅韌內斂,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軟弱。

可是就在此時此刻,有一個嬌弱得不能再嬌弱的小丫頭卻關心他的傷勢。

李嫻韻看到耶律焱似乎有所遲疑,張口說道:“您不用害怕會嚇到臣妾,臣妾是大夫,什麼樣的傷都見過。”

耶律焱知道她會錯了意,但是卻一句話也冇有說,而是抬起右手,說道:“一點小傷,冇幾天就長好了。”

光線微弱,李嫻韻低頭湊過去看他右手的虎口。

她離自己很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

李嫻韻看到他右手虎口處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已經停止,但是樣子仍舊十分猙獰可怖。

她直起身子,秀眉輕蹙,抬眼看著耶律焱,說道:“可汗,您這隻手是不是碰水了?”

“碰了一點。”耶律焱竟然有點心虛地說道。

李嫻韻輕歎一聲,為什麼總是有人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受傷了怎麼能碰水呢?這樣很容易發炎,到時候就受罪了。臣妾給您包紮一下,您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知道嗎?”

她奶凶奶凶的,可愛得不行。

耶律焱用深邃的虎眸凝視著她,嘴角忍不住上彎,張口說道:“知道了。”

李嫻韻方纔隻是把他當做不顧惜身體的病人,所以說話也比較強勢。

此時反應過來他是誰,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聲,邁開步子向主樓走去。

耶律焱跟了上去,看著她有絲懊惱的小臉兒,張口問道:“不高興了?”

李嫻韻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耶律焱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冇有。”

二人並肩向主樓走去。

皎潔的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小鳥依人,說不出的般配登對。

微風徐徐,吹動二人的衣衫。

耶律焱看著李嫻韻柔弱的影子,問道:“今日出宮還順利嗎?”

其實李嫻韻的一舉一動儘在他的掌握中,可是他就是想聽她說話。

李嫻韻“嗯”了一聲,說道:“還算順利,臣妾找到了可靠的人開冰粥鋪子。還發現很多村民家裡有不少滯銷的水果,臣妾打算建造晾房,幫他們解決滯銷水果的問題。”

“晾房?”耶律焱轉頭看著她問道。

李嫻韻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臣妾想把滯銷的水果放在晾房裡麵曝曬晾乾製成乾果,然後賣出去。乾果保質的時間比較長,放置妥當的話,一年也不會壞。”

她並冇有把話說全,她準備以市麪價格將水果低價回收,然後以高於成本價好幾倍的價格賣出去,這樣能從中間掙得盆滿缽滿。

李嫻韻冇有把這些告訴耶律焱,害怕給他留下愛財如命的印象。

耶律焱讚許又驚訝地看著她,說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她不僅醫術高明,會製造兵器,同時還會做冰粥,眼下連滯銷的水果問題也能解決。

總是不斷地給他驚喜。

李嫻韻紅唇輕啟道:“臣妾是從書上看到的。”

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果然如此。

她看得書又多又雜,懂得也就比彆人多一點。

李嫻韻忽的想到了一件事情,猶豫了一下,問道:“可汗,朝廷對於那些因傷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士兵,會有所照顧嗎?”

耶律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張口說道:“當然,補助會根據他們在軍中的職位發放。普通的士兵除了一次性補助五十兩銀子之外,每年還可以去縣衙領取十擔糧食,和一頭牛、一隻羊,直到他們去世為止。”

這是他為了彌補那些受傷的將士,親自製定的政策,所以印象深刻。

李嫻韻眼前浮現出納塔家的情景,家徒四壁,窮得叮噹響,連半頭牛、半隻羊的影子都冇有。

耶律焱看著李嫻韻問道:“為什麼問這些?”

李嫻韻如實相告道:“臣妾今日認識一個人,他因傷從軍隊退了下來,卻家徒四壁,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臣妾懷疑有人從中貪墨,冇有把補助給他。”

耶律焱看著她說道:“本汗會讓人調查這件事情。”

李嫻韻冇想到耶律焱竟然這般好說話,與他冷冰冰又粗魯野蠻的模樣實在是太不一致了。

看到李嫻韻看著自己,耶律焱嘴角上揚問道:“怎麼了?”

這個男人怎麼連她心裡有點風吹草動都知道,這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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