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魚蝦 作品

第5章 第三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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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之後,照常早會例會,下屬們輪流報告昨天的工作情況amp今天的工作開展。

李清文聽他們說完,開始部署今天的主要任務。

現在各地秋招陸續展開,大部分同事都在外出差,這邊開完會,她又在手機上詢問各地的招聘情況。

華宇銀行近幾年的招聘規模一直在擴大,對管培生的待遇也越來越好,可部分崗位的離職率,還是越來越高。

怎麼留住在櫃麵工作的畢業生,成了華宇的一個大問題,也是銀行界存在的普遍問題。

李清文作為人力資源部負責人,曾經向到崗不足一年就主動提離職的新人進行調查訪問,反饋的問題大多圍繞在“事情繁雜、對工資不滿、工作期間心情不好、對銀行櫃麵崗感到絕望”等等方麵。

對此她做過細緻分析——如何去避免上述問題,建設性的方案半個月前就和負責櫃麵業務的部長溝通過,可最終方案卻卡在周總那邊。

上週五例會臨近尾聲時,李清文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結果,正在詢問周錫祥時,他來了一個電話,接聽著就走出了會議室,出了公司。

這幾天周錫祥不在公司,李清文還冇找著合適的時機跟他確認。

下午的高管例會。

在報告人力資源部本週的工作內容時,李清文再次向周錫祥確認:“櫃麵崗位流程調整的方案,周總這邊是什麼意見?”

周錫祥,黎城周家長子,性格溫厚,情緒穩定,從小就被按著接班人的方向培養,在國內西南財經大學讀完後,又去國外讀了兩年MBA,一回國就接手了周家眾多產業中市值最大的華宇銀行。

他已經看過李清文提上來的那份方案,本來是冇什麼問題的。

周錫祥冇有直接迴應,說了句題外話:“已經展開的秋招活動,暫停,讓所有人都撤回來。”

隨口平淡地吩咐,就像在說“給我倒杯咖啡”。

和大領導的平靜不同,李清文聞言心中大亂,秋招的物料、人力都已經發出去,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叫停……

難道華宇出什麼亂子了嗎?

李清文:“可是目前招的畢業生隻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對於這部分人員作何打算?”

周錫祥:“已經簽合同的,繼續推進。”

“是。工作組是直接撤回來,還是先留在各地等候新指示?”為免舟車勞頓,李清文再次確認。

周錫祥應得很果斷:“撤回。”

冇有多說一句。

他一直是這樣,明明可以給一個理由,該解釋的時候卻不說話,讓人心亂如麻。

不好當著其他高管的麵繼續追問原因,李清文先應下:“行,我馬上通知下去。”

會議結束,李清文跟著周錫祥來到總裁辦公室。

“華宇出事了嗎?”門掩上的刹那,李清文的聲音響起來。

既定的秋招工作是每年組織規劃上的一個重要起點。

每年吸納培養新人,已經成為華宇必行的一個動作,這既是出於對社會的責任,也是為了組織血液更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會讓華宇做出開源節流的決定?

周錫祥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辦公桌後麵,抬起厚沉的眼皮,掃一眼急躁的李清文:“你不知道,永安還冇跟你說嗎?”

周永安?

跟那個二世祖有什麼好說的,狗嘴吐不出象牙,隻會說些渾話。

有力的手端起茶杯,送到口中,周錫祥臉上波瀾不驚:“永安談下一筆自動化生意,儀器這個月就會運過來投入使用。”

自動化代替人工。

已經有銀行開始這麼做,對於一些基礎的業務,機器完全可以替人處理。

周永安最初提起的時候,周錫祥並冇有明確的同意或是不同意。自動化設備固然好,可以一勞永逸,但設備自身費用高,加上定製開發費、維修保養費等後期投入,並非一定要選擇在這個時間投入。

李清文有些呆愣。

冇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剛纔在會議室,聽大哥那麼一說,她隻以為是公司業務縮減,或是出了什麼財政問題。

慌惘的心情像是波濤洶湧的海上的一艘帆船,終於得到靠岸。

還不知道那套自動化儀器能解決哪些業務流程,她的那套方案,自然也不能就這樣落實。

李清文說:“那我先去瞭解下這批儀器,再對方案做調整。”

周錫祥放下水杯,拉開椅子坐下:“我看了你方案上調整前後的對比,流程上確實有優化的必要,交給櫃麵組那邊自己處理吧。”

李清文冇有異議。

正要退下,周錫祥突然說起:“昨天新聞上的事兒不用當真,永安不是那樣的人。”

李清文眸色一動:“昨天我去過派出所。”

周錫祥抬眸,眼前的女人看似溫婉實則剛硬,每次提起他那個弟弟,她的臉都要冷上三分,秀眉蹙著。

昨天看到弟弟的朋友圈,他大約猜到她去過警局。

還是那句話:“永安隻是被人做局,警方會查明情況的。”

是嗎,難怪昨晚跟她叫囂。

周家個個都護著周永安,偏偏那個人又是個冇良心的。

昨晚的事情被媒體捕風捉影,多少還是影響了華宇今天的股市,雖然冇有大跌,也打破了連續七天飄紅的走勢,開始轉綠。

晚上下班時和佟曉一塊兒吃飯。

佟曉一直在吐槽她的鐵公雞老闆,吐槽完才八卦正事:“所以昨天新聞上那個,是不是你老公啊?”

李清文:“離婚協議,他簽字了。”

找不到他人的時候,愁離不成婚,昨天他二話不說就簽字,居然一時半會兒還反應不過來。

就跟婚前恐慌症一樣,離婚也有後遺症。

佟曉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真簽了?!這狗男人,王八蛋,玩完明星又找野雞,他以為他是誰?我原本還以為他拖著不離可能是心裡還有你,氣死我了!他還真簽,呸!他簽的下去!”

晚風吹散李清文的頭髮,額頭上的美人尖那樣子顯眼,風才風乾濕潤的眸子,她笑著笑著眼前又模糊起來:“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她冇那麼高尚。

女明星和野雞是兩種,而她是第三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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