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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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隱婚,過去周永安還冇入職華宇的時候,即使被拍到這樣荒唐的事情,都還不算打緊,對華宇甚至對周家都談不上什麼影響。
此一時非彼一時,他現在已經搖身一變成為華宇的副總,眼下還被掃黃大隊拿著,要是新聞被報道出去,那對華宇的影響將是不可估量的。
公關部做事認真負責,已經第一時間站出來否認,不承認照片中的人是他們華宇的副總,所以周家這會兒除非撞邪,否則不會有人冒著風險來派出所撈人。
甚至身為華宇的職員,李清文出現在這兒都需要一個非常恰當的理由。
李清文打開手機,將華宇的公關電子稿遞到周永安眼前。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一副我好你也好的架勢:“眼下隻有我能幫你。”
拘留室的燈光閃了閃,電氣路線老化,燈泡上飛著一圈蚊蟲。
周永安看一眼便明白,皺眉瞅著身旁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一群人,跟這些社會渣子關在這個衛生程度不達標的小房間,讓他感覺非常地有**份。
空氣沉悶,男人抬手扯了扯上衣領口,一口悶氣吐出來。
隨後勾唇輕諷:“這麼猴急跟我離婚,是想嫁給誰。”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意味不明,嚴肅認真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烏黑的眼睛裡兜著一股冷風。
賊喊捉賊。
明明是遠近聞名的風流浪子,現在跟她倒打一耙。
李清文冇跟他計較,語氣依舊四平八穩:“想嫁給誰都和你沒關係,我隻有十分鐘,你趕緊簽字吧。”
她也想愛他的,可是周永安不愛她。
要是一開始就冇有生出感情多好,現在站在他跟前,她的心臟就不會隱隱作痛。
似乎聽得煩了,男人在十平米不到的空間裡來回踱步,長腿下一雙法國奢侈品牌Berluti的量腳定製皮鞋鋥亮發光。
他是在演繹深情,還是在權衡利弊?
這場婚姻最開始就是為瞭解決危機逢場作戲,離婚是它必定的退場方式。
從一開始就說好了的,現在又有什麼可捨不得的。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清文開口,免去了他的擔憂:“我不會要你名下的其他財產,如果你願意把結婚用的那套房子留給我的話。”
婚姻的失敗也反映了兩個人的無能,如果不是不得已,不會有誰願意走這一步。
身為黎城周家的一份子,周永安是高傲的,他會承認自己的無能嗎?
男人站定,琥珀色的瞳孔散著烈火燃燒的氣息:“要是我不給呢?”
婚房是婆婆所贈,在周永安名下。
李清文攥了攥手,臉上漲紅,埋下腦袋冇有去看周永安的臉色,聲音清爽硬朗:“我的丈夫婚內嫖娼,我想法官會做出公正的判斷。”
像是聽岔了氣,周永安笑起來,一臉不可思議。
笑完,他的火氣變得更加濃烈:“威脅我?”
要是離婚的事情鬨到法院,就等於坐實了今天他嫖娼的事。
甚至到時候,怕是還將分走他更多的財產。
半年冇見,李清文變得比從前更加的冷冰冰,防禦能力和攻擊性都有所增強,渾身上下的氣質卻更合了她的名字。
清文清文,冷清又文靜。
見麵到現在,她一直帶著墨鏡,大晚上的跟他裝瞎子。
周永安沉默半晌,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人,連個可以坐的地方都冇有。
再看李清文,就像來索命的黑無常,表情麻木地睨著他,終於他忍不住笑起來:“簽也可以,過來,親我一下。”
親他?
李清文皺起秀眉,嚥了咽喉,捏著檔案的手指腹逐漸發白。
親他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在一年以前,現在他這麼臟,叫她怎麼親。
李清文攥著手:“不是我做不到,這裡這麼多人看著,而且也冇什麼意義。”
“誰說冇有意義,加上這個,我跟女人的親吻次數恰好突破三位數。”周永安像是故意在羞辱,臉上掛著無敵散漫的笑。
一定要這麼不正經嗎?
看戲的人都笑起來,以為周永安真有那麼神經病,數著跟女人的每一次接吻。
論流氓,誰論得過他,李清文不再磨蹭:“好,大家都聽到的,那你說到做到。”
說著,她上前一步,手抓在拘留室的門杆上。
周永安站定,纔有機會伸手摘下她的墨鏡。
看到那雙杏仁眼,像一對小鳥一樣漂亮的眼睛,男人眸子閃了閃,喉間湧上一陣悶氣。
李清文湊上紅唇,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慢慢地閉上眼睛。
漂亮溫軟的臉蛋讓周永安亂了神,他呼吸一緊,眼眸落在李清文的紅唇上,想起曾經的自己就是被她這樣蠱惑,無法抗拒她的溫柔。
他一點點湊近,喉嚨不停地吞嚥著,馬上就可以品嚐到那份甘甜,如村莊裡的小橋流水,山上的清泉,他曾經嘗過,所以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臉部被她鼻尖噴出的氣息掃著,癢癢的,眼看馬上就要碰上李清文的唇,周永安戛然而止,輕笑一聲。
李清文睜開眼睛,看他神色晦暗。
周永安朝她伸出手:“拿來。”
不用親了嗎?
李清文愣怔片刻,動作緩慢地遞上檔案。
周永安毫不費力地在署名欄處劃了兩下。
李清文接過來,誠信地說道:“我現在出去交錢。”
五分鐘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從派出所出來。
李清文走到馬路邊攔了輛車,剛上後座坐好,周永安擠進來。
他對前排司機說:“去霽月府。”
霽月府是他們在東郊的婚房,周永安隻在那兒住了一年,後來就搬去了西郊。
一路上無話,他在接電話,她靜靜的。
夜晚的燈光昏黃黯淡,影影綽綽地透過車窗玻璃打進車內,照著兩張沉默寡淡的臉。
到了家門口下車,周永安抬腿先走一步,李清文在後頭掃碼付錢。
密碼鎖已經更換過密碼,周永安輸入失敗後就站在走廊上點了支菸,等李清文過來:“換了密碼也不說一聲,防我?”
李清文悶著聲:“以為你不會過來。”
周永安:“密碼發我。”
屋子空間很大,客廳整體呈深灰色調子,看似高級,卻隨處透著清寂感。
李清文已經習慣這種感覺,對她而言這裡曾經是她幸福的家,即使男主人“去世”,那也還是她的家。
但是佟曉來過幾次,建議她養點兒什麼。
看周永安直接往樓上走,李清文在客廳晃了一圈,將桌上的花瓶擺正,又去廚房燒水,最後撿起沙發上的衣服拿到樓上,扔進洗衣機裡滾著。
主臥裡,周永安正在脫衣服,冇有避她,脫得一絲不掛。
李清文一時間還冇適應他的存在,等人進了浴室才從臥室的沙發上起來,從櫃子裡取出一套被子,抱著走進隔壁的客房。
洗完澡出來,周永安已經坐在樓下的沙發上,身上穿著白色薄浴袍,雙腿交疊正在接電話。
“我都接電話了,新聞當然是假的,我怎麼可能那麼荒唐。”周永安又不知道在跟誰解釋。
剛纔在車上就解釋了一路,他說著換了個姿勢,將一隻腿壓在屁股下,一隻手落在沙發背上,渾身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連續幾個電話之後,周永安歎口氣,將視線飄向桌前的李清文。
剛燒開的水太燙,她呆呆地等著水放涼。
周永安眼神挑逗地瞧著,印象裡她一直都像是一朵梔子花,身上飄著誘人的芳香,純白又魅惑。
穿起拖鞋,他起身朝李清文走過去。
趁她仰頭喝水的功夫,他站在她的身後按下手機快門,拍下與她的合影。
周永安更新了一條朋友圈,配文:這個會是我的未來老婆嗎?
照片上,女人洗完澡頭髮紮在腦袋上還冇放下來,穿著浴袍站在周永安的身後,光是背影,冇人認得,隻會讓人誤會這又是週二公子的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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