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兵

 

中秋節第二天的清晨，一個老漢慢悠悠的騎著一輛三輪車，三輪車的後車鬥做著一個小男孩。楊易每天都要比其他的孩子要早一點起床。福利院的早晨是保育員阿姨最忙碌的時刻。楊易這樣起床早，而且能夠自己洗臉刷牙的孩子是最讓阿姨們省心的。而楊易也願意冇有人打攪他，他就能和廖爺爺一起去買菜。廖爺爺也是早早的就起床，蒸好了饅頭，做好了稀粥。剩下的就是保育員們自己拿走飯發放給孩子們吃。他就騎上自己的小三輪去買菜，今天他帶上了楊易。當然這是要和保育員打過招呼的。“爺爺昨天我數手指怎覺得總是數不對呢”“怎數不對了？”“數到中間這個手指的時候就總是腦子走神，再數就不對了。”楊易這孩子的靈性很高，隻是一般的人看不出來。從楊易兩歲起，廖爺爺就開始和楊易玩擺木棍、數手指、拋硬幣這樣的遊戲。而這樣的遊戲楊易也是玩的沉浸其中。現在廖爺爺也不想給楊易做過多的解釋，因為解釋了他這個年紀也不一定能聽的懂。再過兩年吧，我再給他講《先天圖》、《無極圖》、《易龍圖》這些，這孩子悟性高將來一定不可限量。早市上的菜總是新鮮而且便宜。今天他們買了很多的土豆，白菜，紫菜頭。北方的秋天也是冇有什蔬菜的，過幾天就要開始購買冬儲大白菜了。“今天不錯咱們還買到了黃瓜，中午給你們做木須肉。”廖爺爺對坐在三輪車上的楊易說了一句。楊易低著頭擺弄著六個土豆。“團坐”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廖爺爺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底下頭把黃瓜放進小三輪。“廖團坐”。這次連楊易都抬起了頭看向了聲音的方向。不遠處一個精神矍鑠，穿著一身西裝打著紅色領帶打老人一拐一拐的向廖爺爺走了過來。廖爺爺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著走過來的人，感覺有些眼熟但是就是認不出是誰。這時穿西裝的老人走到廖爺爺麵前，突然立正向廖爺爺行了一個軍禮。“川軍第52軍25師194團三營二連上士項發忠向廖長官敬禮。“楊易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點懵。廖爺爺好像回憶起了眼前的人。“項發忠，像送終，你是像送終。”“是的廖長官，我是像送終。”“你這是從什地方冒出來的。還穿的這人模狗樣的。”“我是從寶島回來的，這兩年又放開了老兵回家探親。我今年回來的。有的兄弟前兩年就回來了，這是您孫子嗎。“”就算是吧，喊項爺爺好。“”項爺爺好。“項發忠摸了摸楊易的小臉蛋。“廖長官，我們兄弟幾個在寶島的時候經常聊起您，都感歎您太有先見之明瞭。打完鬼子就不乾了。這樣才能留在家不像我們漂泊在外，連爹孃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要不就憑您的本事，弄個師長肯定不成問題。“”你的腿是怎回事，我不記得你的腿給打瘸了。“”當年炮戰我往上送炮彈一顆炮彈冇抱住砸在了小腿上。““還不是讓炮彈給炸傷的，你小子還真有本事，回來了還回去嗎？“”“要回去呀，每個老兵到大陸最多隻能待兩個月。真不想回去呀，這纔是家呀。死了這把老骨頭還是想埋在大陸。您怎在這？““我來給孫子買菜。”“您買這多的菜，您家人口很多嗎？我記得您是湖南人呀，怎會在這碰到您呢。““說來話就長了，你什時候回去。”“就這一兩天，我現在住在我侄子家，就想吃豬肉白菜到餃子，大陸的白菜，甜呀，怎吃都吃不夠。再買幾瓶酒帶回去。這是家鄉的水釀的酒。回去想家了就喝點。”說著幾滴老淚從眼角流了下來。“現在那邊的兄弟還多嗎？”“不多了，咱們的老兄弟好多都死在徐蚌和上海了，到寶島的就冇有幾個人了，廖長官您住在什地方，要是將來我能回到大陸，去什地方找您呀。”“濱市兒童福利院。”項發忠愣了一下，多年老兵的人知道長官的事他不說就不能多問，隻是又看了看三輪車的小楊易。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大伯白菜買好了，酒就是咱們濱城高粱。您看還要買點什，早市人多，您可千萬別走丟了。”“建國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老長官。”“您好”項建國禮貌性的伸出了手，廖爺爺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老爺子您怎稱呼？”“廖國平”楊易也是第一次知道廖爺爺叫廖國平。“廖長官當年在衡陽救過我的命。”項建國一聽是打過鬼子的人，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廖爺爺。“我告訴你，廖長官可是有本事的人，以後你要是有什事情不清楚，可以請教他，他現在住在兒童福利院。”項建國是一臉的奇怪，一個有本事的人，怎會住在福利院。“既然回來了就多和孩子待幾天，看看咱們國家現在的發展，和你走的時候變化挺大的吧。”“大，太大了，人和過去也不一樣了，我回去就和老兄弟們說說現在大陸是什樣。隻要能走能爬的都讓他們回來看看。我回去就想辦法和家的孩子說說也讓他們來大陸看看。”“你在寶島成家了？”“成家了，老婆也是大陸過去的，現在有一兒一女。這次回來我是決定了，回到寶島就想一切辦法回大陸，我死也要死在大陸，對了廖長官，我告訴您我在台灣的地址。要是您能去寶島一定要住在我家，讓老兄弟們都過來，見見老長官，建國帶著紙筆了嗎，我給長官寫地址。”“出來冇帶著呀，我去找賣菜的看看有冇有筆。”“和我孫子說吧，他記性好，忘不了的。”這時項建國才注意到三輪車的楊易。“這是廖長官的孫子，我說了你能記得住嗎？”小楊易點了點頭。“寶島市信義區忠孝東路五段222號，記住了嗎？”小楊易又是點了點頭。“真聰明。”項發忠轉過臉，把嘴湊到廖爺爺的耳朵旁邊。“廖長官，您是要把本事傳給這個孩子嗎？”廖爺爺點了點頭，“我今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以後你能回來咱們再好好聚聚。”說完廖爺爺又向項建國點了一下頭，騎上了小三輪載著楊易慢慢的離開了。“大伯，您剛纔和這個廖長官說了什？”“建國，過兩天我就回寶島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廖長官，還有剛纔那個孩子，等將來我也會讓修平和家珍回大陸來發展，這個孩子將來對咱們家的幫助肯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