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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黃旗 作品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不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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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不解之謎

寧衛民辦事可真不含糊。520官網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就在馬家花園那些居民們搬遷最熱鬨的倆禮拜裡,他在買房的事兒上大撒巴掌。

一手砸下去十萬塊。

很快就收上來二十幾套房,而且還冇怎麼侃價。

咱可得說明白了,真不是寧衛民冤大頭,而是他想的比較明白,懂得抓大放小的道理呀!

主要他是覺著這種情形下,不但房價便宜,而且位置優越。

大多都是東城區的房,差能差到哪兒去啊?

哪怕閉著眼瞎買,也吃不了虧。

倒不如索性把掙錢的機會給今後用得上的人,結一份善緣呢。

誰是用得上的人?

當然是指頭兩天孟毅為他請來的,透露給他換房站內情的主任和那兩個辦事員。

毫無疑問,日後房地產方麵,他肯定不會不聞不問,早晚要當成斂財投資的一個方向的。

那免不了需要諸多助力。

如果通過此事,跟換房站的人利益綁定,能達成穩定同盟關係,對他豈不是再好不過了?

這纔是最有價值的,比多賺幾個錢兒劃算多了。

冇錯,通過換房站的人去找房,因為中間多了個吃錢的人,交易價格上肯定是高點。

但這樣就能還上人情,顯得他人品好啊。

另外換房站的人可都是內行,辦事絕對靠譜,效率絕對夠高。

無論房子的地點、質量、朝向,人家都會替他考慮的,過戶手續更是冇問題的。

他甚至都不用去房管所多費口舌,變更經阻人的手續,換房站這邊就全代勞了。

他隻要付錢,跟這房主或是攬著房源的「房蟲兒」拿了鑰匙,完成協議。

然後再帶著換房站或是房管所開具的證明,去房屋所在的派出所登記一下,就齊活了。

省了多少口舌,多少雜事兒啊!

想想就知道,他堂堂的壇宮一把手,齋宮的直接負責人,兩家街道企業的實際操控人,郵票市場上的生肖王,時間多寶貴啊!

他可不比旁人,耽擱的分分鐘那得賺多少錢啊!

難道他還拎不清哪頭兒重哪頭兒輕嗎?

更何況退一萬步說,就憑能從換房站的人嘴裡,一一搞清楚收上來的這些房,附近有哪所小學,是不是重點學校,他就賺大發了。

要知道,三十年後的京城的房地產界存在著一個近似於神話的事實。

京城最值錢、最抗跌的房子,既不是什剎海周邊的四合院,也不是玉淵潭公園附近,價格曾超過二十萬元每平方米的釣魚台七號院。

更不是緊挨**,開盤即超過十萬元每平方米的霞公府,就連鳥巢旁的豪宅盤古大觀都得一邊兒玩兒去。

最具經濟價值的房子,其實是分佈在重點小學附近,被稱作「學區房」的普通住宅。

學區房,一般指的是重點小學片內的房產。

這個概唸的存在,是因為對於許多重點小學而言,隻有戶口在其劃定的特定區域的學生才能就讀。

雖然目前的京城還未到執行這個政策的時候,寧衛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執行這個政策。

但他能夠肯定的是,在不久的將來,這個政策就會成真,而且會在二十幾年裡長期存在。

直至2020年,在京城市政府決定入學政策與住房脫鉤之前。

京城的小學生入學,都會一直實行就近劃片入學政策,每所小學也隻招收周邊特定區域的學生。

那麼毫無疑問,由於京城的優質重點小學資源十分稀缺,就學需求量又十分巨大,重點小學「門票」一票難求,

學區房的價格也就會因為那些望子成龍的父母,居高不下,甚至一飛沖天了。

至於說到京城的學區房到底能有多貴,這個問題是真能嚇死人的。

在寧衛民的印象中,大約在2014年左右,京城樓市已經整體趨冷的情形下。

在京城西單附近的文昌衚衕,一間麵積僅有十平方米的民宅,售價卻逆市瘋長,高達三百四十萬元。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房子的附近有一所被認為是「京城最好的小學」之一的實驗二小。

哪怕在大多數人的眼裡,這房子破舊、低矮、潮濕,採光也不好,有些地方連牆皮都脫落了。

可以說連養豬都嫌小,簡直慘不忍睹。

但這個房子,就因為能夠落戶上學的特殊屬性,房價還就是這麼牛!

其單價幾乎超出了京城所有最高階的一手樓盤的售價。

什麼釣魚台七號院、霞公府、盤古大觀等知名豪宅,與這間小房子比,簡直「弱爆了」。

那想想看吧,寧衛民是什麼人啊?

難道他會不懂得怎麼占這個便宜嗎?

難道他會忽視學區房的加成屬性嗎?

答案顯然不是的。

事實上,買房的時候雖然寧衛民冇怎麼操心,冇有強求,基本上趕上哪兒是哪兒。

可談好了條件,付完定金之後,他要為房忙和的事兒反而多了起來。

私下裡,他可是耗費了很多的時間跟京城地圖較勁的。

不但借著這件事他把京城各區的重點小學都整理了一遍,用紅筆醒目的標註在了地圖之上。

而且也根據東城區的具體情況,把收來的房做了一個依次排序。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要根據學校和房子的距離與位置,決定這些房子那些自己留下,那些可以提供給搬遷戶們。

所以這麼一來,他辦事兒就越發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因為他最先決定要換成他和康術德名字的六套房。

無論麵積、朝向、房屋結構還是地點,在換房站那三位的眼裡和孟毅看來,都不是最好的。

甚至有一間筒子樓一層的二十平米房,是坐南朝北。

房間裡可以說是又黑又暗又潮又破。

常年冇有陽光,牆皮都發黴了。

那間房子完全是一個辦事員為了幫他那個當房蟲的小舅子一把。

硬著頭皮求寧衛民賣自己一麵子買下來的。

一千五就給他了。

還有一套兩居室是在簡易樓的六層,麵積還湊合,三十六平米。

可冬冷夏熱不說,頂上還有點漏水。

關鍵是換煤氣罐費勁啊,上下那得多費勁啊。

這樣的房子,誰住進去,誰就得罵街。

因此,別說換房站的人瞅著寧衛民做出如此選擇犯暈了。

就連孟毅都一樣糊塗了。

可礙於寧衛民如此的身份,這些人雖然想勸,又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

都怕指出錯處,落了寧衛民的麵子,反倒得罪了他。

在辦手續前換房站的人都齜牙咧嘴,麵麵相覷。

最終還是孟毅仗著和寧衛民走的近乎點,忍不住好心好意出麵攔了一道。

他把寧衛民拉到了一邊去,悄悄咬耳朵。

「寧哥,您買了那麼多好房子,乾嘛留這樣的呀?這……這兩套,也忒差點意思了啊。您聽我一句勸,把這幾套拿去給那些居民吧。您名下弄幾套亮堂的單元房多好?」

可寧衛民卻固執己見。

「孟兒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心領了。可這事兒你還真甭管,這房我留下自有用處。」

「您……您什麼用啊?」

「你瞧你,還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是?得,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這兩間房啊,我養木耳用。看看,這麼陰暗潮濕的地方乾這個再好不過了。我弄點糟木頭來悶一天,一晚上就能長出來。學著點吧兄弟,房子住人才幾個錢啊?你知道我那『壇宮』一年能用掉多少木耳嗎?這麼說吧,有了這兩間房,以後我們「壇宮」一年就能省出上千塊來。」

就這話,寧衛民純粹是胡說八道,拿孟毅打鑔玩兒呢。

可也冇轍啊,誰讓他非常人行非常事兒呢。

從他的角度,真的很難對任何一個人去解釋他的理由。

他總不能告訴別人,他看上這兩套房的原因。

就是因為那筒子樓在景山小學的邊兒上,另一處兩居室在府學衚衕小學的邊兒上吧。

他也不能告訴別人,十年二十年的,他壓根就冇打算讓這兩套房派上什麼實際用場。

但是一旦要到了2010年,這兩套房就能幫他賺到同麵積的五六套房。

就他留下的這六套房,加在一起,甚至能把他此時白讓給居民的所有房都賺回來。

他真說了也冇人信啊?是不是?

可是他卻冇想過,對他有著迷信一樣崇拜和信任的孟毅聽了這些話,會作何敢想。

他這一番信口開河不要緊,可是把老實孩子孟毅給嚇壞了,也噁心壞了。

孟毅可是親眼見過那陰暗小房什麼樣的,對那屋裡的黴氣和潮氣,是親身領教過。

那真的是因此有了心理陰影了啊。

實際上打這兒起,孟毅就再冇吃過木耳。

甚至連別人提木耳,他都反胃。

尤其去「壇宮」吃飯的時候,有木耳的菜是萬萬不能上桌的。

因為孟毅的心理暗示能力實在太強了。

隻要看上那麼一眼,豐富的聯想力就能讓他立刻產生衝進廁所的衝動。

日後這甚至成為了旁人眼中,有關孟毅的一大不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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